第15章 这样的官杀一个少一个
姚知雪霍然起身,指着崖上的人影喊道:“乔宇你快看,那是王爷吗?”
“真的是王爷他们!”
“你们几个跟我走,去接应王爷。”
乔宇点了几个兵丁,一路小跑到崖下。
率先下来的是傅安洲。
他腰上围着一圈竹筒,衣服被刮破好几处,沾满树叶和泥土,手背和胳膊上布满殷殷红痕。
傅安洲解下竹筒递给姚知雪,笑道:“为夫幸不辱命。”
竹筒打开,水质清澈,散发淡淡竹香。
“太好了!”
姚知雪眼中放光,吩咐兵丁:“把王爷他们带回来的水加白米熬了,给患病的百姓每人分一点。”
她心中隐忧,看着傅安洲问:“水源在哪里,够城里百姓喝吗?”
“山里有个大寒潭,里面有泉眼,节约使用,维持半月没有问题。”
“半月时间,够了。”她提起的心终于放下。
“只是寒潭较远,水运输不便……”
她的心又提了起来。
“还好军中有巧匠,制了许多竹筒容器,可以装满水后用藤蔓从悬崖上吊下来,让乔宇多派些人手取水便可。”
姚知雪抬起肘尖戳过去:“你能不能把话一次说完,急死个人。”
傅安洲闪身躲开她的攻击,绕到背后低语:“夫人难道就不担心你夫君的安危吗?”
姚知雪一惊,抓住他的手:“你哪里受伤了?我替你医治。”
傅安洲抽回手,邪邪一笑:“娘子抱一抱便好了。”
她一阵恶寒,说好的冷血王爷呢。
这时,有侍卫禀报:“禀王妃,刘琰招供了,说要见您。”
傅安洲皱眉问道:“怎么回事?”
姚知雪示意他一起走,边走边把昨夜开粮仓的经过说了。
傅安洲听后沉着脸没有说话,只是加快了脚步。
监牢中,刘琰被绑在铁架子上,身上已没有一块完好的皮肤,空气中弥漫着皮肉烧焦的味道。
他耷拉着脑袋,奄奄一息。
一桶盐水泼过去,他哀嚎着醒来。
傅安洲放下木桶,声音阴寒:“城里的粮仓为何是空的?”
刘琰嘶哑着声音说:“去年换仓的时候……我命人掏出陈粮……有人以多出三成的价格大量收购……我想着机会难得……便将刚收上来的新粮也加价卖了……想着今年秋收后再补上粮食……赚取其中差价……谁知今年大水,秋粮被毁……”
“卖了多少银子?”
“本来卖了九十万两……但是我帮他们把粮食送走……三天后才发现银子有大半是假的……再去追,哪里还找得到人……”
说罢,他嘤嘤哭泣起来。
姚知雪要气炸了:“你竟还有脸哭!买粮食的人是谁,长什么模样?”
“买粮食的人叫钱先生……长相普通……让人记不清相貌。”
姚知雪和傅安洲对视一眼,追问:“粮食往哪个方向去了?”
“走的水路……不知去往何处。”
傅安洲和姚知雪各自陷入沉思,监牢瞬时安静,只听见炭火燃烧的噼啪声和刘琰的喘息声。
刘琰抬头看着姚知雪,眼睛里满是哀求:
“我只求一死……王妃医者仁心……求您放过我一家老小……这些年除了上下打点……还攒下不少银钱……只要……”
“我是医者,但对你这种人恨不得扒皮抽筋。至于你的家人,你当初做下那些事,就该知道会有什么后果,是你害了他们……
你手里的银子都是民脂民膏,我们自会找出来用在百姓身上。你就等着凌迟之刑吧。”
她冷冷说完,不想再多看他一眼,走出监牢。
站在阳光下,仍不能缓解心中寒意,姚知雪眯眼迎着太阳,一字一句地说:“岐国,这样的官员还有多少?”
傅安洲站在她身后,手握剑鞘,眼神笃定:“我会让他们越来越少。”
她心中寒意逐渐消融:“一起。”
日头下,二人的影子合为一体。
“对了,你觉得这个买粮的钱先生和庆京城的钱先生是同一个人吗?”
想起当初醉酒的窘样,姚知雪微微脸红。
“行事手段很像,庆京城的那个,专门招募欠一屁股债的赌徒,掳掠美貌女子,从水路将人运走,往后线索便断了。”傅安洲眉头紧锁。
姚知雪恨恨地说:“利用贪官、赌徒做非法的买卖,这位钱先生深谙人性啊,一定要逮住他,可惜都见过他的人都记不清他的容貌。”
“定是用了易容之术。”
“这个世界也有易容术?”姚知雪十分惊讶。
傅安洲点点头:“你身边就有一个会易容术的。”
“谁?”
“水儿。”
“啊……水儿居然会易容术,我要拜她为师!”
“……”
傅安洲一脸你别胡来的表情,努力拉回话题:“对了,今天怎么没看到木青和水儿。”
“木青给木生找奶去了,水儿正带人在知州府衙掘地三尺……”
正说着,就见水儿奔这边来。
“王妃王爷,你们看我找到了什么好东西!”
她献宝似地从怀里掏出一个红布包,打开,竟是一本账册。
快速翻完账册,傅安洲的脸上阴云密布。
上面记满了名字和数字,是刘琰做官这些年贿赂过的人和钱物。
其中贿赂数额最大的,是右相柳永章,也就是六皇子的亲舅舅。
“六弟啊六弟,原以为你只是蠢和坏,没想到还如此贪。”
“没想到刘琰竟是六皇子的人。”姚知雪的黑名单上,多了两个名字。
“王妃,还找出五十万两银票,如何处置?”水儿问道。
“先收着,后续用在惠州百姓身上。”
一个侍卫疾步走到傅安洲身边,说:“王爷,刘琰肝胆俱破,被活活吓死了。”
“死了?真是便宜他了。”傅安洲不在意地说。
“王爷王妃,赈灾的人到了,带了好多粮食!”有守城门的士兵跌跌撞撞地跑近。
众人皆面露喜色,傅安洲问道:“知道是谁领头吗?”
“好像是右相。”
傅安洲的笑容僵在脸上,叫住正要回监牢的那个侍卫:“你回来我有话跟你说……”
一通耳语,侍卫连连点头……
侍卫离开,傅安洲挽住姚知雪的手,下巴微扬:“王妃同本王一起去会会当朝右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