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开粮仓
小豆子看看姚知雪，又看看自己的娘亲，“哇……”地哭出来，“我娘亲没救了吗……”
“有救有救，你先别哭，我问你们，最近都喝的碗里这种水吗？”姚知雪道。
两人点头。
“你们不要再喝这个水了……”
小豆子一听，急了：“可是观音泥噎得慌，不喝水怎么吞得下去。”
“你们吃泥巴？官府没给你们发过粮食吗？”姚知雪震惊不已。
小豆子摇摇头：“三天前，有人通知我们来这里领粮，但是一进来他们就锁了门，每天就发一盆观音泥和水。”
姚知雪胸中的怒火熊熊燃烧，刘琰这个狗官！
她努力压下怒火，道：“听我的，这种水喝了会死人的，我会想办法。”
她简单为妇人医治后说：“你娘亲暂无性命之忧，明日我会命人送药来。”
母子二人一番千恩万谢……
姚知雪一路小跑找到傅安洲，喘着粗气说：“有急事！”
傅安洲面色不虞：“关于粮食的事，我也知道了，如此严重的灾情，刘琰却从未开仓放粮！”
“还有一事，同样紧急！”
“什么？”
“痢疾，已在百姓中间传播开。此病初时不凶猛，但缺食少药的情况下，亦会取人性命。”
姚知雪缓了一口气。
“此疫病主要通过水源传播，这附近的河水、井水都已被污染，不能再饮用，当务之急是找到干净的水源。”
二人陷入沉思，到哪里去寻找干净的水源呢……
“我有办法了！”
傅安洲抬头望着悬崖，眸子闪亮。
姚知雪循着他的目光望去，悬崖，高山……
“你是想在高山崖壁之间寻找山泉！”
傅安洲点点头：“我们分头行事，我已命人捆了刘琰，你带着刘琰去开粮仓，我带人去寻水源，乔宇已带人过来安抚百姓。”
姚知雪想了想，说：“行，不过你找到水源也不能直接取用……
得先用洁净的砂石、苞茅或者木炭滤过树叶等渣滓，再投入白矾杀毒，最后将水煮沸一刻钟后方能饮用。”
傅安洲“嗯”了一声，转身欲走。
“等等！”
他眉头微挑：“夫人还有何事吩咐？”
姚知雪避开他的灼灼目光：“你……小心一些，注意安全。”
他面上漾起笑容：“夫人莫担心，为夫定早早归来。”
……
刘琰被两个侍卫摁住，双手反绑跪在台阶下，面色灰败。
姚知雪立于台阶之上，面前的粮仓空空如也，不剩一粒粮食。
她浑身发抖，目眦欲裂，双手紧紧掐住刘琰的脖子：“四间粮仓，八十万石粮食，颗粒无存，都被你吃了吗？！”
刘琰双目紧闭，面色青紫，眼看着就要闭气。
她蓦地松开手，咬牙切齿：“你执掌一州，百姓饿殍遍野，存粮却不知所踪，还不快老实交代，我留你全尸！”
刘琰大口大口地呼吸，而后突然用力窜出，往柱子上撞。
“不好，他要自尽……”侍卫急忙扑上去压住。
“想死，没那么容易，你知道人彘吗？”姚知雪怒极反笑。
她低头附在刘琰耳边，阴恻恻地说：“本王妃最擅长医术，一定不会让刘知州死掉的，让你多体验体验其中滋味……”
刘琰瞪大眼睛，抖如筛糠，口中发出“呜呜”的声音。
“来人，将刘知州带下去，‘好生’招待！”
侍卫将刘琰拖走，地上留下一摊黄色秽物。
姚知雪压下心中怒气，调整思绪，带人进入知州府衙，找到一些白米和金银。
她在书房奋笔疾书，将痢疾的症状细细写下，并誊抄在几张纸上。
回到马场，姚知雪将纸递给乔宇。
“你找几个识字的，按纸上的症状将人分开，完全没有症状的在一处，有其中一种症状的在另一处。”
很快人群便分成两边，乔宇回禀：“王妃，人群已分开，左边的人是有症状的，约两百人。”
姚知雪挥挥手：“将这两百人留在这里，其余百姓带回城中去吧。”
百姓们听说可以离开马场回到城中去，都很高兴，自觉排队。
右边的人走完，左边的人也往大门走，却见大门合上了。
“他们都出去了，为什么不让我们走！”
人群中有人很激动，吵嚷起来。
大门左侧摆了一个桌案两张凳子。
姚知雪站到案上大声吼道：“本王妃也没走呢，你们都患了痢疾，不治是会死人的，你们出去还会传染给自己的家人和朋友。”
“啊，我们会死，那怎么办？”人群中议论声纷纷。
“本王妃会给你们医治的，小豆子的断指就是我接好的，你们放心。”姚知雪看着小豆子。
小豆子走出人群，炫耀似地举起右手，扯开布条，动了动手指。
中间三根指头下各有一条红痕，断指确实稳稳地接上了。
“我亲眼看到他的手指被打断，王妃真的是神医。”人群中有人作证。
“好了，你们排好队，一个一个过来，我替你们诊治……小豆子你先过来。”
姚知雪坐到凳子上，朝小豆子招手。
他三步并作两步跑过来。
姚知雪一边给他重新包扎，一边问：“我记得之前给你看过，你并没有患病，怎的也留下了。”
小豆子抠抠脑袋，有些不好意思。
“我猜到神医王妃留下患病的人是要医治……想留下来照顾娘亲，就撒了谎……会给您带来麻烦吗？”
姚知雪伸出食指戳了一下他的脑门：“就你机灵，记得我嘱咐过的话就成。”
他连忙点头：“嗯嗯嗯。”
翌日，临近午时，姚知雪才将两百人诊治完毕。
还好疾病初起，症状严重的不多，大部分只作了简单处理，等巡医局的人带来药材，再进一步治疗。
她伸了个懒腰，在马场内四处走动，活动活动筋骨，顺便巡视。
乔宇已按她说的，用石灰洒了地面和排泄物，重新挖了几个便池并铺上石灰。
坐回桌案边，她仰望群山，思绪已飞到悬崖之上，也不知他现下在哪，找到水源了没……
正兀自出神，崖壁上赫然出现点点黑影，正顺着藤蔓缓缓向下移动。
“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