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眼睛
“我的眼睛？”突然被陌生幽灵近身，虽然神色不变，但清水爱的身体绷紧，已经做好了对方动手的准备。
“不用紧张。”雪野蕙乃又看了一眼清水爱的眼睛，才收回手，退出了安全距离：“抱歉，好像吓到你了。”
她用的分明是鸟束零太的身体，但除了刚才出乎意料的举动，一抬手一投足都仿佛是被标尺量过，哪怕当了这么多年幽灵，也没能磨灭她生前经过世家大族严苛训练的身体习惯。
雪野蕙乃的声音飘忽又空洞，她已经作为幽灵在这片大地上停留了太久，很多东西都记不太清了，不如说，她作为死亡了二十多年的幽灵还能留有生前的记忆已经很不错了。
像是燃堂力的爸爸，在死亡后成为了鸟束零太的守护灵，他虽然对燃堂力有天然的亲近，但已经完全没有了生前的记忆，从普通人中的笨蛋变成了幽灵中的笨蛋。
当然，燃堂力的爸爸和燃堂力一样都不是能用正常思维理解的生物，雪野蕙乃完全不需要和他相提并论。
“你说熟悉的眼睛？”确认对方没有威胁，清水爱眨眨眼：“你见过我？还是你认错人了？”
这是合理的推测，在外界生活了这么久，什么奇奇怪怪的发色和瞳色清水爱也见过不少了，和自己相似的紫色眼睛也不少见，雪野蕙乃死亡后又在人间停留了这么久，把她和其他人搞混也情有可原。
“不。”雪野蕙乃露出怀念的神色，原本疏离的眼神亮了几分，好像增添了些许人气：“让我猜猜，你的出身是清水家吧，或者说，你和清水家有血缘上的关系。”
她猜对了。
如果是想要获取清水爱的信任，雪野蕙乃没必要用姓氏这种最容易获取的信息，更何况她说的不是“姓氏是清水”而是“和清水家有血缘上的关系”，这就更微妙了。
“我的名字是清水爱。”
“爱，是个很好的名字。”雪野蕙乃轻声重复这个名字，好像在搜寻脑海中不多的记忆：“你的眼睛和她一模一样呢，哪怕这么久没有见面，我也能认出来。”
没等清水爱发问，她缓了缓说道：“清水千秋，清水家的大小姐，她和你一样，你们都得到了这幅特别的眼睛。”
她真的知道一些特别的东西！
眼睛的秘密，就连齐木楠雄也是昨天才知道了一点，还没有什么头绪，她能用这种语气说出来，必定对此有所了解。
清水爱没有想到今天来警视厅这一趟能得到和自己有关的消息，虽然昨天才得知自己的眼睛有些特别，但这双眼睛确确实实是她从出生以来就一直拥有的，乍一听说自己的眼睛和别人有关系，她也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她没学过这个啊！
清水爱维持着平静的表情，在心底呼唤楠雄a梦。
清水爱：齐木！
楠雄a梦：[别担心，只管听她说就好，有我在。]
看样子雪野蕙乃接下来要说的东西和清水爱有关，齐木楠雄用超能力暂时修改了审讯室内监控器的监控画面，解决了未来信息泄露的风险。
守在监控室的山田通过监控器只能看到几人一直在说乱七八糟的废话，无聊地打起哈欠。
太宰治看向对面完全变成了另一个人的鸟束零太，他虽然知道自己早晚有一天能搞清楚清水爱身上的秘密，但也没想到这一天来得这么快。
灵能力者，确实是一个不错的能力。
注意到清水爱投过来的视线，太宰治朝她微微点头，送上门的情报，没有理由主动放弃。
鸟束零太自从雪野蕙乃用他的身体摸了清水爱的脸后就完全没有动静了，似乎已经被这件事打击得自暴自弃了。
他后悔自己被美色迷了心，把身体借给漂亮大姐姐，谁知道这个看起来温温柔柔的漂亮大姐姐竟然会对刚见面的人做这种事啊！
他在心底默默祈祷：天照大神、耶稣、佛祖不管是哪个神仙，一定要帮帮我，我这么一个英俊潇洒的美少年，如果真的遭受那样的折磨，少女们一定都会为我心碎的！
再想想……对了！如果和清水爱打好关系，那个卷毛的守护灵会不会对他网开一面，毕竟她在学校风评很好，这么善良的女孩子一定不会忍心看着好朋友受折磨吧！
在场的几人都各自有自己的打算，只有亚莲还处于完全没搞清楚懵逼状态：什么眼睛？你们在说什么？
三津木仁还处于神志不清的状态，看到身边的两人都是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对现状一窍不通的亚莲也维持着高冷酷哥的表情，大脑放空开始听天书。
“那时候清水家和雪野家关系融洽，两个大家族间经常互相走动。我身份不高，去清水家算是我为数不多能出门的机会。”
“第一次见到她时，她被清水家的人簇拥在中间，身份尊贵，一举一动都要比我当时半吊子的训练标准百倍，她精致的妆容、华丽的衣裳我都没去在意，我只是看着她的眼睛觉得，这位小姐好可怜啊。”
雪野蕙乃抬手掩住弯起的嘴角，是改不掉的刻入灵魂的标准姿势：“可是我有什么资格可怜她呢？后来鼓起勇气走出去的是她，我被自己锁死在那里了。”
“我只和她见过几次面，因为意外帮了她一个小忙，她就记住我了。后来只要是两家的交流，她都会主动来找我，时间长了，我才知道，她虽然每一步都比教科书还标准，但也是个很有想法的人，她曾经不止一次地说，她要逃出清水家。她还告诉了我，她被清水家如此重视的原因。”
雪野蕙乃抬手点了点自己的眼角：“眼睛哦，是眼睛，是和你一模一样的这双眼睛呢。”
她轻笑：“这双漂亮的眼睛，是清水家传承至今的根本。只要能控制拥有这双眼睛的人，清水家就能控制一切。”
“你有着这么一双眼睛，清水家怎么会让你遗落在外呢？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