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5章 出谋划策
过了几天，云州那边有了消息，朱文定家人所在保定县的宅院里，十二年前在上京府采买的丫环还健在，现下是朱府里的管事娘子，已经是府里的老人了。
然而怎么去找她问询当年的事情，却是一个难题。黎落说人多力量大，咱们去申言雪家再向申老伯请教一下吧！
杜景润叫上常永康，和黎落一起，又去了广平坊明德里。小厮明简告诉他们，说老爷和老友一起，去茶楼听书了。
杜景润说先回去，下午再过来。然而常永康说，来都来了，这大热天的，眼看快晌午了，即使申伯不在家，言雪一会儿也该回来了。
听到他这样说，黎落和杜景润忍不住对视了一眼，又一齐看向他，谁知又正好被常永康看到。他不自然地说：“你们看我干嘛？落落不是说了么，人多力量大啊，说不定言雪也能帮着出个主意呢！”
黎落赶忙说：“你说的对，言雪毕竟是个捕头，经手的案子多，我们都想不到的事情，她也许会想到。那我们便在这里等吧！”
明简就去厨房和厨娘说了一声，这几位今中午在府里用膳，要她多准备一些饭菜。
到了正午，饭菜已经做好，申言雪果然回来了。申通没在家，便没有斟酒。几个人吃着饭，黎落就把大致情况给申言雪说了一下。
申言雪吃着饭，一边说：“云州保定县，离上京确实太远了，要是在近处，一两日便能到的话，也好寻由头去找她。”
黎落说：“是啊，我父亲和表兄的家乡就是云州，只不过是云州的定远县。就是因为太远，所以这么多年，我父亲都没有回过乡，就连清明扫墓都没有回去过。”
说到扫墓，黎落突然福至心灵，她一反平时的沉静安稳，激动地说：“表兄，你自小随母亲离开家乡，是不是还从来没有回去过？你可以借口给你祖父母和父亲祭扫坟墓，回云州一趟。”
“我自己吗？”杜景润被黎落突然而来的想法搞得措手不及，他茫然地问：“可是我自己怎么去找那个撷薇呢？毕竟有时候和女人打交道，还是女的更容易一些。”
黎落知道，杜景润应该是想让自己也一起回去。她说：“要是我也一起同去，恐怕有点困难。毕竟我一个女孩儿家，找不到什么借口啊！”
申言雪道：“你的父亲不也是云州定远县人吗？你可以试着和父亲说一说，就说正好表兄要回家乡祭扫，父亲公务在身走不开，弟弟年纪又小，你愿意和表兄同行，替父亲回家乡给祖父母祭扫坟墓，我想你的父亲会很乐意的。”
听申言雪这么一说，黎落和杜景润都觉得可行。常永康说：“言雪就是厉害，还是落落说得对，人多力量大啊！”
黎落看着他对申言雪那狗腿的模样，心里暗笑，但是也没有反驳他，是自己先想到回家乡祭扫祖坟的法子的。
然而黎落又想到，现下正是三伏，酷暑难耐，要是选在这个时候去云州，有些不合常情。
黎落说出了自己的顾虑，大家都觉得是这个道理。黎落说：“那就再过一阵子吧！等天气转凉，我们再向父亲说这件事情。”
杜景润也说：“正好这段时间我再查查我母亲的下落。”
申言雪道：“那次去义庄，想必是没有查到。”
杜景润点点头，说：“确实没有。但是往下该怎么查，我心里还是没有底。”
申言雪想了想，对杜景润说：“要是你母亲真的还活着，那么你伯父瞒着你，自有他不得已的苦衷。毕竟她曾被大火烧伤过，或许是怕你看到母亲的样子害怕，也或者怕你知道这件案子的详情后，在府里无法自处。包括你母亲，她若是想让你知道她还活着，自然有的是法子向你传递消息。总之，既然他们都不想让你知道母亲还活着，你还是要悄悄地去查为好。”
一口气说了这么多，申言雪喝了几口茶水，然后又说道：“既然你母亲那时候伤重在身，她必然不会自己跑路的。那她去了哪里？怎么去的？你可以先和府里的马夫接触一下，看能不能掏出些什么内情来。”
杜景润听了申言雪的话，站起身来，对她一揖到地，由衷地说：“常言说，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今日听申捕头一席话，如醍醐灌顶，茅塞顿开。请受景润一拜！”
常永康刚想说：“还是言雪厉害吧！”想了想刚刚才说过，于是换成了“要不人家怎么能当上捕头呢？这捕头可不是谁想当便能当的。”
杜景润听他这么说，调侃道：“比如说你？”
常永康大大方方地说：“不就是吗？比如我，申伯当捕头时，就天天跟在他屁股后面跑，想当个厉害的捕头。可是后来……唉，不说了，说多了都是泪！”
“就是你没有争过言雪呗！”黎落也打趣道。
申言雪听他们越扯越远，打断他们的话头说：“我要去衙门里了。当捕头的事，我可没有和三少争，那是常府尹不想让他做这个。对了，到天气转凉你们去云州时，我也尽量申请去云州那边相近地方的公干，到时候我们就可以一起去了。”
“我也去我也去！”常永康举起手，生怕别人不让他去似的。“我爹经常说我不经历练，难成大器。这到明年开春的科考时间还早，我也要和你们一起去，毕竟是人多力量大嘛！”
黎落带挽月回到府里时，已经到了用晚膳的时间。揽月和月牙儿已经把饭菜带了回来，看到黎落她们一进院门，赶忙摆到桌子上。
揽月对黎落说：“小姐，夫人刚才派菊香姐姐过来，说明天一早要出府去建安寺上香，让你今晚上把该带的东西提前准备一下。”
挽月不解道：“这既不是初一，也不是十五，不年不节的，怎么突然就要去上香了？”
揽月瞥了她一眼，说：“你怎么越发没规矩了，在小姐跟前说这些。夫人都定好了，这是该咱们操心的事情吗？”
然后对黎落说：“小姐，刚才菊香姐姐过来传话时，奴婢也问过她了，她说是表小姐在夫人跟前说的，最近府里不太平，要去寺庙里上香拜佛，才能驱除邪魅，保一府平安。”
黎落了然，对她们说：“这样也好。既然夫人都已经决定了，也知会咱们了，那一会儿便把明日要用的物事都准备一下吧！明天挽月和我一起去，揽月和月牙儿就留下来看家。”
月牙儿闻听，只拿眼睛巴巴的看着黎落。揽月心软，就对黎落说：“小姐，建安寺我和挽月都是去过的，不如这样吧，您把月牙儿也带上吧。但是毕竟月牙儿还小，又没随您一起出去过，要是觉得挽月在身边习惯了，您带着她们两个就好了，我自个儿留在家里。”
黎落听揽月这么说，为难道：“府里只有两辆马车，夫人带着梅姿和菊香坐一辆，我和黎语桐还有素心加上你们坐一辆，会有些挤呢！”
挽月看到月牙儿的神情，也央求道：“小姐您看，月牙儿这么瘦小，就往马车角落里一塞，我和她挤一挤，不占多大地方的。”
黎落听她们都想让月牙儿也去，只得说：“那明天月牙儿就一起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