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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其乐融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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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申府厨娘做了几个家常菜,申通开了一瓶好酒,几个人分宾主落座。

    不知怎么的,平时从不拘泥于形矩的常三少,今日竟一反常态,有了些客人的姿态。

    说是陪申通喝酒,其实除了黎落以茶代酒,杜景润也因心中有事,没有让明简倒酒,只让斟了茶。

    申言雪下午还要公干,只浅浅地倒了一些。只有常三少和申通的酒杯里是满满的。

    然而今日常三少也是浅尝辄止,一瓶老酒,倒是都进了申通的肚子里。

    老捕头话多了起来。他看着四个年轻人,说:“这人与人之间交往啊,得看眼缘。以前永康来过几次,老头子就觉得和他很是聊得来。今日见到你们这两个娃娃,第一眼就感觉到亲切。你们和雪儿一样,都是心善的好孩子啊!”

    申言雪听他正说着别人,竟然也能顺便夸到自己,就嗔怪道,:“爹爹,您醉啦!哪有这么夸自家女儿的!”

    申言雪这么一说,申通就打开了话匣子。从申言雪小时候的天真可爱、冰雪聪明,到长大后的心思敏捷、明察秋毫,简直是地上少有、天上无双。

    这是一个极宠女儿的老父亲。听着他絮絮叨叨的诉说,常永康和杜景润倒没有什么,黎落却暗了眼眸。

    自从五岁母亲出事以后,她就被接去了外祖家,前年才回到黎府。在府里,她感觉自己只是一个透明的存在,从未曾感受到这样其乐融融的父女之情。

    吃过午饭,申言雪又去了衙门。几个人坐在一起,商量起下一步该怎么办。

    申通眯着眼,说:“若是黎大小姐只是想要个真相,我看也不必再查了。不是我老头子多嘴,我只想问一句:若是万一查到至亲之人,又当如何自处?”

    黎落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抬起头来,说:“常言道,虎毒尚不食子,楠夕觉得,不会有申老捕头所说的事情发生。再说,”她看了看杜景润,接着说:“得知表兄的母亲是这起纵火灾的凶犯,就是楠夕不想再查,我想,表兄也不会就此罢手了。”

    杜景润接过黎落的话,说:“多谢落落知我心意。以前不知此事,尚未愧疚之心。现下既然知晓此事竟是母亲所为,然根据景润对于母亲的了解,她断不会做下这等事端。明知事出必有因,作为人子,又怎么会不想弄个水落石出呢?”

    常永康也附和道:“是啊,这事搁谁身上都会想要弄个明白的。景润的事,就是我常永康的事。申伯您给我们说说,这事到底该如何去查。”

    申通见三双眼睛都望着自己,于是开口道:“先查一查黎府发卖奴婢找的都是哪些人牙子,再去找这些人牙子,看他们还记不记得十二年把替黎府要他们发卖的丫环,到底卖去了何处。”

    “第二点,就是杜公子要想办法查出母亲当年是死还是活,如果还活着,若万幸能找到,或许能问出当年火灾真相。”

    常三少听申通说话条理清晰,就问他:“原来申伯您没有喝醉啊!我还以为您醉了呢!怪不得人家说姜还是老的辣,您这样一说,我们就知道下一步怎么做了!”

    黎落和杜景润也深有同感,一致点头称是。

    申通听常永康夸他,给了他一个“这还用说吗”的眼神,颇为自得道:“当捕头这么多年,饭能是白吃的吗?你们先按这个方向去查,若再有用得着老头子的地方,欢迎你们再来,老头子一个人在家,郁闷的很呢!”说完,自己笑了起来。

    几个人说话之间,日影西斜。虽然暑热未消,但眼见已将到酉时,于是杜景润和黎落一齐站起身来,向申通道别。

    杜景润说:“多谢申伯相助,打扰了您这大半天。以后有了疑难之处,我们再来叨扰,还望申伯能不吝赐教。如此,我们就告辞了。”

    杜景润和黎落一前一后走出了院子,黎落回头看看,常永康却没有跟上来。她正要让杜景润去叫他一声,却看到杜景润那种了然的神情,便也站住了脚,只静静站在院门外等候。

    院子里,常永康从衣袖里摸出两张纸,交给申通,说:“这是前些日子,我听李涛说,他师父在找一种验毒的方子,刚好我认识的一个人告诉我,他知道谁有,我就去寻了来,晚上言雪下了值回来,你交给她吧!”

    申通问他:“中午吃饭时,雪儿也在家,你怎么不亲自给她呢?”

    常永康说:“我事先也没有同她说,怕她不肯要。”

    “那好吧!”申通说,然后又驴唇不对马嘴地说:“言雪这孩子,从小就吃软不吃硬,怕磨。”

    常永康羞赧一笑,便快步追了出来。

    正是暑中,申时末的天空依然耀眼明亮,热浪袭人。街边的树荫下,一行人慢慢地走着。

    走出明德里,转到大街上,黎府里来接黎落的马车正停在街边。黎落和挽月上了马车,杜景润和常永康道别后,和怀瑾骑上马,一起朝黎府里行去。

    行至尚书府大门前,黎落和挽月下了马车,杜景润和怀瑾也下了马,几个人却发现,门前围了一圈府里的下人。

    挽月朝人群里看了看,却是一个衣衫破旧、灰头土脸的小丫头正跪在府门前,看上去大概有十来岁。也许是暑气太盛,也许是她跪了太久,看着蔫蔫的,似要中暑的样子。然而却又倔强地咬牙硬挺着,不肯站起身来。

    挽月向邻近的人打听怎么回事,一个婆子碎嘴,说道:“她只说是家遭不幸,家人都没了,只身一人无法过活,要在咱府里卖身为奴呢!”

    挽月问:“与莫管家说了吗?”

    婆子说:“莫管家已经过来看过了,说是太小,府里不缺这样的丫头。”

    挽月叹道:“就是太小了一点。可是她怎么就赖上咱府了?”

    婆子四下看了看,见没人注意她,就说:“她说她去了好几户大户人家,人家都是不要人。咱这是最后一家,再不要她,她就没有活路了。”

    挽月看那小姑娘实在可怜,唏嘘了一番。正要往人群外面走时,转身便看到了表少爷。他看着地上跪着细胳膊细腿、黑黑瘦瘦的小丫头,眼眶里竟然似有泪光闪动。

    黎落站在人群外,她也看到了杜景润脸上的悲悯之色。他一定是想起了自己以前和母亲颠沛流离、相依为命的日子。

    于是黎落走到小丫头面前,蹲下身子,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昏昏沉沉的小丫头听到有人问话,抬起眼皮,看到问话的是一个衣着绫罗绸缎的小姐,顿时有了一丝精神。她有气无力地说:“我没有名字,以前家里人都叫我臭丫。”

    黎落站起身来,唤过挽月,对她说:“把她领落薇院里去吧!”

    挽月惊道:“小姐,夫人和莫管家那里怎么说?”

    黎落一边往大门里走,一边说:“无妨,我现在就去和夫人说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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