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最后一天
廿四诧然，“他们也知道那是小满楼的人了？”
“宁也在江湖上也是有名号的，虽然已经隔了十多年，但京城里某些人的记性可是很好的。”左寒扬嘴角讽刺地勾起，“如果那个臭小子赢了，就会继续留在无忧谷，那些人就可以用他钓出小满楼的人来。”
“那二公子岂不是很危险？”
“他活该！好死不死的招惹那帮人，”左寒扬愤怒得青筋都突了出来，“现在不止是小满楼的人抓住他不放，还被其他势力盯上了，想脱身，比登天还难。”
“那主人您今天停业，是要输吗？”
“我才不会输！”左寒扬眯起眼，“这辈子都不会输！”
“那是要放弃进皇商了？可我们后面的计划，您和小满楼的约定，都是建立在进皇商之上呀！”
左寒扬冷冷道：“我可没答应小满楼什么。”
“那我们该怎么办？”
左寒扬拧起眉头，他不想输，更不想放弃进皇商，况且也不能放着那个臭小子不管，苦思整晚也没有想到个完美的答案，今天暂且蒙混，明天呢？怎么办？
真没想到一个小小的赌约竟把自己逼到如此境地，真是，小看了某人！
轩旗阁又开业了。
听到这个消息，左寒殇只觉得心安，这四天来，无忧客栈与轩旗阁不相上下，这关乎胜负的一手就在这最后一天，虽然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但左寒殇是很了解自家兄长的，他不会输，更不会认输，无论如何，这场赌局都会继续下去。
想到这里，左寒殇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他会使出全力，无论结果如何，现在都没有保留的必要，看见他那斗志昂扬的模样，迟子璜咳嗽一声，道：“看在这几天的交情上，我提醒你一句，别小看我哥。”
“啊？你哥？这几天他不一直都在吗？”
“哼！”迟子璜嗤笑，“你的意思是他这几天一直都在，但却毫无建树，压根不值得关注吧？”
左寒殇摸摸鼻子，“这个，不必说得那么直白吧！”
迟子璜的笑容变得意味深长，很是笃定地道：“等吃了亏，你就明白了。”
左寒殇扬扬眉，莫名其妙。
“所以左兄，真的这么决定吗？要知道，一旦做了，就没有反悔的余地了。”
临开业前，迟子璋又去找左寒扬确认了一下，皇商下达的指令他很清楚，因为监督就是他，若左寒扬没有听从，那就没必要再去京城了。
左寒扬坐在窗下，经过休息，精神饱满，恢复了往日翩翩贵公子的风范，“我是很相信迟兄的能力的，难道你不相信自己吗？”
迟子璋哭笑不得，道：“左兄，你该知道我是什么意思，这几年在你的经营下，寒月山庄风生水起，若是你能入皇商，那不止在武林，在全天下，寒月山庄都能更上层楼。”
左寒扬眨眨眼，道：“我没打算放弃呀。”
迟子璋疑窦丛生，问道：“什么意思？你不会以为赢了以后，皇商还会再给次机会吧？”
左寒扬视线落在帖子上，嘴角勾起丝嘲讽，“虽然他们管了我的家事，但我也很佩服皇商的情报能力，放心，迟兄，”左寒扬抬起头，自信地看着迟子璋，“我一定会成为你的同僚的。”
他站起身，郑重道：“至于家弟，还请迟兄尽力而为，今天就全交给你了。”
为了最后的胜利，洛疏又推出道新菜，这是与沈清蔷打配合的，既美味又养生，价格也不贵，名叫“出水芙蓉”，色香味俱全，单是那菜色就吸引眼球，让人驻足忘返，谢玉镜也下了血本，供出二十坛独门佳酿“翡翠雪”，那醇厚浓郁的香气飘荡在空中，勾得肚里的馋虫蠢蠢欲动，把不少酒鬼从被窝里引了出来。
迟子璜一手撑住下巴，对着左寒殇伸大拇指，“不错！”
左寒殇不在意地摆摆手，“这才哪到哪，后面还有更绝的呢！”
迟子璜小声嘀咕：“但愿你一会儿也能笑得出来。”
无忧客栈大堂早就坐不开了，左寒殇等人在后院和前门摆了不少桌椅，即使如此，还是有不少人站着等候。
“这样不行，子珑，你去幽凝居借些桌椅来。”左寒殇擦擦额头上的汗，嘟囔道：“该死的小柳，非这时候探亲，我都要忙死了！”
“寒殇哥哥，寒殇哥哥！”没一会儿，谈子珑又跑了回来。
“你怎么又回来了？轩旗阁又出怪招了？”
谈子珑点点头，“轩旗阁反正现在是不用发愁座位的问题，他们上门给每一家都送了份糯米团子，还有请帖，说晚上要大开宴席，凭帖可进，荤素海鲜、粥面汤饭，应有尽有，连火舌都无限量供应，无论吃多少都只收定量的钱，一人一份，大家听了都疯了。”
左寒殇呆若木鸡，“我也要疯了。”
“手笔太大了，这样会不会亏本呀？”谈子珑挠挠后脑勺。
左寒殇拍拍他的肩，道：“孩子，不是每个人都如你那般能吃的。”
谈子珑：“？？？”所以这是夸奖吗？
迟子璜也是得到了消息，双手抱胸，似笑非笑地看着左寒殇向自己走来，“怎么样，我哥厉害吧？”
左寒殇点点头，“厉害厉害，不愧是你哥。”
“我说过了，我哥是皇商数一数二的天才，他一出手，你立马就得挠头。”迟子璜得意洋洋，“我哥哥最棒了！”
左寒殇不服道：“切~这有什么好显摆的，我哥也很厉害好不好，他要使出真本事，你哥也招架不住！”
迟子璜瞪起眼，“我哥最厉害！”
左寒殇不甘示弱，“我哥！”
“我哥！”
“我哥！”
“我”
“”
“废什么话！”谢玉镜一人一只耳朵揪起来，“很闲是不是？”
“哎呀呀！老板娘，高抬贵手，我马上去干活！”
迟子璜脸都皱起来，“快松手！疼死了！客人还要我给他们结账呢！”
谢玉镜听见不远处的招呼声，松开手，点了两人脑门，“再让我发现你们俩偷懒，耳朵就别要了！”
看着谢玉镜走开，左寒殇、迟子璜对视，心有戚戚焉地呼出口气，动作出乎意料的一致。
左寒殇悄声道：“不过咱俩谁的哥厉害，我都不会给他丢脸，咱这就去努力！记账的，好好算，别错了！”
迟子璜：“”你能不能去死一死？
左寒殇跑到厨房，和洛疏、沈清蔷商议了会儿，就出来宣布：“诸位，天热火气大，大家这几天吃得太油腻，有损肠胃，为了大家的身体健康，只要来本店吃饭的，就赠送一颗健胃消食丸，保您今晚能吃得痛快！吃得尽情！”
大堂立马有响应吆喝的，左寒殇笑笑，迟子璜走到他身后，问道：“你这是，放弃晚上了？”
左寒殇转身，道：“你哥玩得大，我可没那本钱，不过也得亏他那么大手笔，你们家是大酒楼，也得花不少时间准备吧？趁着这个白天，我就大捞一笔，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
迟子璜摸摸下巴，“左寒殇，你变了呀！”
“啊？”
“你原先不这样呀，要听见别人有什么招，你恨不得马上出个更怪的招，一点也不服输，今天怎么这么随和呀？谁把你的毛顺了呀？”说着，迟子璜还摸摸左寒殇的头。
左寒殇推开他的手，“胡说什么呢？我也会长大好不好？这是正经赌约，不是小孩子过家家，能斗气吗？”
迟子璜更是诧异，“你是不是换了个脑子呀？”
左寒殇白了他一眼，“我只想尽力而为，我哥你哥都不容易，就别给他们添乱了，咱就光明正大地比不行吗？他们都把白天让给我了，我也不能不识抬举呀，各自半天，各凭本事，剩下的，就听天由命呗！”
“你舍得离开这？”
“当然不舍得呀！”左寒殇秦叹口气，“但我哥也是为我着想，留在这也不全是好处，经历了阿疏和沈姑娘这件事，我也明白了，万事莫强求，冥冥中自有定数。”
迟子璜：“”
左寒殇手搭上他的肩，语重心长道：“白天，我们就做好该做的事，晚上，就做个好弟弟，展现展现兄弟爱。”
迟子璜：“”
左寒殇昂首喟叹，“唉~我哥呀！从小就操劳，想得多，责任都扛在肩上，却什么都不说，我能度过那么无忧无虑的童年，都是他的功劳呀！”左寒殇看看迟子璜呆滞的脸，语气一转，“不过老子这么废物他也功不可没，这个耽误弟弟前程的笨蛋！”
迟子璜：“”能不能先把刚才的感动还给我，你再去死一死？
这一个白天，左寒殇等人可是卖足了力气，迟子璜也没一直守在柜台，反而也帮忙，用他的话说就是“自己好歹也是凭实力进的皇商，怎么也比某个什么都不是的废物强吧？”
左寒殇对此的回应就是白眼一个，冷哼一声。
勤斋和戴日琮家都也派了人帮忙，夏云琥更是表演了一天的飞刀，手都麻了，谈子珑的小脸都被捏红了，只要能让奶奶婶婶姐姐掏钱，豆腐随便吃，谢玉镜嗓子都哑了，洛疏和沈清蔷不用说，这二位最是劳累，最后一个客人一走，众人都跟吃了软骨散似的，立刻瘫倒了，左寒殇勉强还能站起，用水浸了帕子，递给每个人，“大家都辛苦了，晚上咱们好好吃一顿，放松下。”
洛疏勉强睁开眼，道：“厨房已经没材料了。”
“不在这吃，咱去轩旗阁。”
“啊？去轩旗阁？”谈子珑立起身子，“你想去？”
左寒殇不以为然道：“想去呀，什么都能吃，也见识见识，这几天都没好好吃饭，晚上一定要好好祭祭五脏庙，大家别客气，都去！吃个痛快！”
谢玉镜觉得好笑，“你好意思？不怕你哥把你赶出来？”
左寒殇放下一条凳子，道：“怎么会？咱这可是给他创收呢！看我多大度，带头光顾他生意，你看他，来都没来一趟。”
夏云琥声音没了往日的中气，“可咱没请帖呀！”
左寒殇指指迟子璜，“你忘了这位吗？轩旗阁少东家！有他在，哪需要什么请帖呀？”
迟子璜累得头都抬不起来，胡乱摆摆手，“没问题，这顿我请。”
“好了，大家再歇会儿，收拾收拾，咱们天黑就去轩旗阁！”左寒殇仿佛恢复了力气，开始收拾桌子，沈清蔷站起身，走到他身边，“我帮你。”
“不用不用，你好好休息，你们都好好休息，我就随便弄一下，一会儿就好。”左寒殇对她露出个很温柔的笑容，沈清蔷心咯噔一下，她觉得，左寒殇，真的和以前不一样了。
今夜的无忧谷不同以往，格外热闹，大部分人都跑到轩旗阁，来见识见识这新鲜的用餐方式，无忧客栈的人浩浩荡荡涌到门口，掌柜一见，愣了，还没等他开口，迟子璜就走出来，道：“给他们六个最好的位置。”
掌柜：“”
迟子璜不耐，催促道：“给我们来个包间！”
掌柜：“二少爷，这个用不着包间。”
迟子璜：“？？？”
左寒殇上前，劝道：“你就别为难掌柜了，我们有个凳子坐就行了。”
谈子珑拍拍肚子，“是呀是呀，能吃就行，四哥，我饿了。”
迟子璜：“那行，我们进去吧！”
一进去，几人就被那阵仗吓到了，包括迟子璜，“哇，这么多人！”
掌柜将几人领到角落的桌子旁，道：“二少爷，那我先去忙了！”迟子璜已经被眼前的景象惊到，随意挥挥手，“忙吧忙吧！”
左寒殇仔细看了看四周，叹道：“没想到轩旗阁里面那么大呀，就算无忧谷的人都来了也没问题，你哥厉害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