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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戏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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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左寒扬依旧保持着风度,步履轻盈地回到无忧谷的下榻处,一进门,就听了个带笑的声音道:“看来是败兴而归呀!你那个傻弟弟没那么好糊弄吧?”紧接着又有个声音道:“小璜,别胡说!”

    左寒扬坐到圆桌边,给自己倒了杯茶,淡淡道:“意料之中。”他看了眼坐在对面的两人,不禁有些好笑,道:“你们今天怎么穿一样的衣服?”

    若是其他人这样打扮,倒不足为奇,可这两人,是长相分毫不差的双胞胎,一样的眉眼,一样的气度,一样的俊朗,再加上一样的服饰,就令人很难分清,不过这一开口就暴露了本人的性格,坐在靠左的那人扬起笑脸,道:“怎么?寒扬分不清了?”

    右手边的那位叹口气,道:“我也没办法,他非要如此。”

    左寒扬摇摇头,啜了口茶,道:“子璜太过顽皮了。”

    又以茶代酒,敬了对面一杯,道:“子璋辛苦了。”

    “哪里哪里,身为兄长,理应友爱幼弟,我不过是尽本分罢了,只是给寒扬造成困扰,深怀愧意,还请不要见怪。”右手的那人站起身,回敬了一杯茶。

    “酸呀,真酸呀,你们俩一身铜臭,装什么风雅!”左边的那人嫌弃地撇嘴,昂起头道:“我迟子璜就没那么做作!”

    他站起身,将杯中茶一饮而尽,“寒扬是在谢玉镜那吃瘪了吧,那丫头泼辣得很,头回交手难免吃亏,不过咱和她很熟呀,待我去会会,说不定就把你弟弟带回来了。”

    左寒扬一拱手,道:“那就多谢子璜了。”

    转天一大早,谢玉镜就拉着沈青蔷采购,洛疏去酒楼试工,留在客栈里的只剩左寒殇和蒲易柳二人。

    左寒殇昨天干了些活,累得不行,要不是被超大的敲门声吵醒,估计得睡到日上三竿,睡得迷迷糊糊的,唤着:“小柳,小柳!”

    不见人理会,就只能自己爬起来,随便披了件衣裳,趿拉着鞋子,晕晕乎乎地下楼,今日的阳光格外灿烂,刚打开门,就扑面而来,眼睛一阵刺痛,左寒殇挡住脸,看不清来人,就问道:“谁呀?”

    “谁?客人呀!”那人推开他,大剌剌走进大堂,一边张望一边问:“你们客栈怎么回事?这么晚了也不开门,不做生意了?”

    左寒殇把门关上,打了个哈欠,道:“您是住店还是打尖?要是吃饭的话,那不好意思,客栈现在没厨子,只能让酒楼送饭。”

    那人随便坐到一张凳子上,问道:“一天多少房钱?上房有几间?酒楼的饭菜如何?”

    左寒殇的睡意褪去了一半,眨眨眼,“这个”

    那人扬起一边眉毛,“怎么?你都不知道呀?这店小二也当得太不称职了吧!”说完,还很鄙夷地看了眼左寒殇。

    左寒殇:“”

    “我不是店小二!”

    “那你是谁?”

    “我是客人!”

    “呦!新鲜了,客人还帮着看店?”

    “我,我和老板娘认识,帮一下忙怎么了?你有意见?”左寒殇的火气被激起,瞪着那人。

    “没有没有,只是你这帮忙的态度也太敷衍了吧,老板娘回来,知道你这么对待客人,会不会生气呀?”

    左寒殇激灵一下,咽了口口水,语气明显弱了下来,“不劳你费心。”

    “好吧,那我就乖乖坐在这里等老板娘招呼我,您不用管我了,去休息吧!”那人挥手,示意左寒殇可以走了。

    左寒殇:“”老实说,昨天受的压迫,令他印象深刻,谢玉镜那要是发起脾气来,自己非吃不了兜着走,看了看静静坐在那里的客人,左寒殇换上了副笑脸,“您别生气,我刚才没睡醒,脑子有点迷糊,所以态度不太好,在这给您赔礼了,客官,想喝什么茶?我马上泡去!”

    那人赞赏地看了眼左寒殇,道:“变脸的速度很快嘛!”

    左寒殇:“”

    “我不渴,随便给杯水就可以,不过,这临近中午了,倒是有些饿了。”那人说着,摸了摸肚子,“你给我到酒楼叫些酒菜吧!”

    “没问题!”左寒殇前脚答应得快,后脚就对着楼上喊道:“小柳,小柳,快下来!”

    “”等了会儿,没人应答,左寒殇道:“您等下,我上楼叫个人。”

    找了一圈也没见到蒲易柳的踪影,左寒殇回到房间简单收拾了下,决定亲自去酒楼。

    无忧谷不大,只有一家酒楼,远远地,就能看见招牌,左寒殇想趁机看一下洛疏,却发现他在厨房忙得热火朝天,“看来不错。”左寒殇放下了心,提着饭菜走回客栈,一进门,发现那人还是坐在原来的位置,但左寒殇就是觉得不对劲。

    “客官,这是你要的菜。”

    那人愣了一下,道:“啊好谢谢”

    怎么突然这么客气?左寒殇有些纳闷,却还是把菜布好,奉上筷子,道:“您请慢用。”

    “我阿嚏!”

    “”

    “不好意思阿嚏!阿嚏!”

    “”

    左寒殇用袖子抹了把脸,递给对方块白巾,道:“您还是擦擦吧!”

    对方顿了一下,接过去,“抱歉,我一闻到麻椒味就这样。”

    左寒殇:“”那你跟我说喜欢吃又麻又辣的?!

    “那真是我的失误了,我马上再重新给您要一份,换份清淡的如何?”

    “不用不用。”那人摆手,拿起筷子,“我捂着鼻子吃。”

    “别勉强,酒楼离这不远,还是”

    “阿嚏!阿嚏!阿嚏!”

    左寒殇麻木抹掉脸上的口水,接着道:“我再去要一份吧!”

    “真是麻烦了!”那人羞愧得好像要把头埋在桌子下。

    左寒殇把菜拿回酒楼,换了几样新菜,等他再回来,那人依旧坐在那,只不过面前多了杯清茶,左寒殇在心底叹口气,又开始布菜,那人打量了一番,嫌弃地撇撇嘴,“这根本就没味呀,不是告诉你我爱吃麻辣的吗?”

    左寒殇翻翻白眼,“公子,口味重要,可命更重要呀,别一顿饭吃完后没撑死反倒被口水淹死了!”

    “你胡说八道什么?老子不爱吃这些,快给我换掉!”

    左寒殇火从心中起,“就这些,想吃别的,没有!”

    “你这是什么服务态度?老板娘呢?我要找她!”

    左寒殇“咣”地把筷子放到桌上,昂起头道:“她不在。”

    “欺人太甚!老板娘这么教你的?你们无忧客栈就是这样待客的?怪不得没人来呢!”

    左寒殇努力压住自己的火气,道:“您的要求太过无礼,我们无法满足。”

    “不是,怎么无礼了?我就想吃点又麻又辣的,这就无礼了?你们客栈也太挑客人了吧!”那人摸摸肚子,有些委屈道:“舟车劳顿,腹中空空,就像吃点喜欢的填饱肚子,这哪里过分了?”

    左寒殇:“我再去给你要!”

    那人满意地点点头,“这还差不多。”

    “这些菜就留在这,以防不时之需。”

    “随你便!反正我不吃!”那人又嫌弃地看了眼桌子上的菜,左寒殇摸摸额头上的青筋,告诉自己没必要和精神不正常的人计较。

    这一起来,他也什么都没吃,却已经跑了两趟,这是第三趟,左寒殇告诉自己,下一次无论那人说什么他都不会再跑了,真累死气死了!

    这次他稍微聪明了点,各种口味的菜都点了,麻辣的菜多点了些,掌柜为难地皱眉,“这么多,吃得了吗?”

    “吃不了可以再送回来吗?”

    掌柜坚决地摇头,“当然不能,我们酒楼店小,经不起折腾。”

    左寒殇:“好吧。”剩下的只能当做酒楼伙食了,老板娘会不会骂自己铺张浪费?不管了,先把客栈那个祖宗伺候好吧!

    左寒殇信心满满地回到客栈,心想这各种口味的菜都有,看你还能挑出什么来,挑衅地看了那人一眼,道:“菜来了。”

    那人怔了一下,道:“菜?还有吗?可我已经吃完了。”

    左寒殇低头一看,发现先前清淡的菜肴所剩无几,那人摸摸肚子,“我饱了,恐怕吃不了了。”

    左寒殇:“”

    “你是疯了吗?”左寒殇揪住那人领子,“太过分了吧你!从家里跑出来的吧?”

    那人看左寒殇气得双眼冒火,就跟要吃人一样,结结巴巴道:“兄,兄台,冷静,你先放手!”

    “我不放手!”左寒殇揪得更紧了,质问道:“你到底是脑子有病,还是故意整人呀?”

    “我不这”

    “把舌头捋直了!”

    “我不是有意的,对不起。”

    “哈!你说不是有意的就行了?当我们这是善堂呀?哄你玩呢?老子都被你折腾三趟了,不对,来回总共五次!”

    那人苦着脸,就像要哭出来。“真的对不起。”

    “我”左寒殇抡起拳头,一道女声拦住了他,“左寒殇,你干什么?”

    谢玉镜从门口跑进来,后面跟着沈清蔷,她叫道:“你怎么可以打客人?”

    “他不是客人,是疯子!”

    “我不是疯子,我是”

    谢玉镜瞪大了眼,“子璋哥哥?”

    左寒殇:“???”

    “你认识这个人?”左寒殇指指那人,问道:“他不是疯子?”

    谢玉镜拍掉他的手,气道:“他怎么可能会是疯子?他是迟子璋,我们无忧谷的人,云琥管他叫三哥的!”

    左寒殇长大了嘴巴,“云琥管他叫三哥?就这样的人?”他语气里强烈的质疑令迟子璋尴尬,“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到底发生了什么?”沈青蔷问道。

    左寒殇把上午的事说了一遍,谢玉镜听得眉头都拧了起来,沈青蔷奇怪地打量了迟子璋一番,而当事人呢?脸红得都可以捂熟鸡蛋了。

    “子璋哥哥才不会做这样的事,一定是有误会!”谢玉镜想了想,“是迟子璜对不对?他搞的鬼!”

    迟子璋一脸为难,不敢说话。

    左寒殇茫然问道:“迟子璜,那是谁?”

    不待谢玉镜回答,就有道耳熟的声音响起:“就是我呀!”

    几人向门口望去,左寒殇难以置信地瞪大眼,又回头看了看迟子璋,道:“骗人的吧!”

    沈青蔷也很是惊奇,道:“是孪生兄弟!”

    “不错!我们正是无忧谷独一无二的孪生兄弟!我是较小的那一个,哥,你没事吧?”

    迟子璜若无其事地走到迟子璋身旁,一把环住他的肩膀,两张一模一样的脸凑在一起,左寒殇眼前发黑,颤抖着手指,道:“你,你们”

    迟子璋饱含歉意地道:“对不起,左公子,我们戏弄了你。”他拉下迟子璜的手,鞠了一躬,“真是对不住。”

    “哥,哥,没必要跟他道歉,快起来!”迟子璜扶起迟子璋,理直气壮地对着左寒殇道:“你不敬兄长,我们就是替他教训一下。”

    “是左寒扬让你们来的?”左寒殇审视了二人一番,很肯定地道:“你们骗我吧?他才不会让人做这种事!”

    “对你兄长很了解嘛!”迟子璜讽道:“可惜不听话!”

    “迟子璜!你这个混蛋!又捉弄人玩!过分!”谢玉镜一把揪住迟子璜的耳朵,用的力道可不轻,迟子璜立马疼得哎呦叫,左寒殇打了个寒颤,此时此刻,他算是最能了解迟子璜痛苦的人。

    “谢玉镜,放手!我可是你哥!”

    “是吗?我哥?”谢玉镜手劲又重了一分,“你哪有做哥哥的样子,一天到晚就知道整人!”

    “放,放手!哥,哥,你快让她放手,痛死我了!谢玉镜,你这么暴力谁敢娶你呀!”迟子璜张牙舞爪的样子颇为滑稽,迟子璋看向谢玉镜的眼神带着哀求,“玉镜,你就高抬贵手”

    “不行不行,老板娘,他可是把我折腾得够呛,这么容易就放过他,我不服!”左寒殇双手在胸前摆成一个叉,坚决抗议,谢玉镜气笑了,“还来劲了!姓左的,我告诉你你就是活该!有家不回,赖在这里白吃白喝,脸皮比城墙还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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