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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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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左寒殇呼痛,“轻点轻点,这可不是猪耳朵!”

    谈子珑委屈嘟嘴,小声嗫嚅道:“还我鸡腿”

    蒲易柳还是一副看好戏的态度,夏云琥闭着眼,“呼呼呼呼”

    谢玉镜:“”

    沈青蔷问道:“在叫洛疏吗?他一直没出来?”

    左寒殇还没开口,谢玉镜就气道:“自闭呢!天天白吃白喝,也不是个省心的东西!”

    为了将就老板娘的身高,左寒殇歪着身子,道:“你这样说有点伤人了。”

    谢玉镜加重了手下的力道,问:“你——说——谁——”

    左寒殇疼得两手乱抓,眼泪花子都快出来了,“我我我!老板娘,求您高抬贵手!”

    谢玉镜哼了一声,稍微松了手,左寒殇呼出口气,“求您了,高抬贵手吧,老板娘,你最好最美最良善了!”说着,对谈子珑使了个眼色。

    “是呀,玉镜姐姐,你人美心善,秀外慧中,是我见过最最好的女子了,求你,把鸡腿还给我吧!”

    谢玉镜十分受用,眉一挑,“真的?”

    “真的真的!”谈子珑小鸡啄米似的点头,左寒殇也不停作揖,谢玉镜“勉强”点点头,“好吧!”

    于是松了手,左寒殇想摸又不敢摸自己的耳朵,谈子珑眼疾手快,接住了险些掉在地上的鸡腿,蒲易柳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夏云琥这时也醒了,就跟什么都没发生似的,道:“玉镜姐,你来了。”

    谢玉镜:“”

    正在此时,洛疏的房门从里面悄悄打开了,一个瘦长的人儿走出来,左寒殇忙迎上去,道:“阿疏,你没事吧?”

    其余人也投过视线,无一不写着关切。

    下巴青黑的洛疏精神还不错,眨眨眼,有些诧异,问道:“诸位,我?能有什么事儿呀?”说着,他看了圈众人,眼波盈盈,弯起唇角,邪魅一笑,手搭在左寒殇肩上,嗓音又轻又软,“我好得很呐!”

    左寒殇全身起了鸡皮疙瘩,我去!这哪来的妖孽?!

    洛疏的变化是匪夷所思的,但左寒殇等人十分确定,这个人就是洛疏本人,绝不会是他人假扮的,可这并不能消除心中的疑惑,听谢玉镜说莫潼临走时对洛疏说了什么,但相隔太远没听清,洛疏受了刺激,闷在房里两天,再出来后就跟变了个人似的,变得陌生、变得可怕、变得令人头皮发麻,但他们不是当事人,想帮也无处下手,只能默默忍受,苦苦思索,静静等待,也许有一天,洛疏会自己想通,再变回来。

    是夜,霍明渊让戴日琮把左寒殇叫到他的房间,左寒殇只能把洛疏的问题抛到脑后,一进房门,霍明渊就打量了会儿,问道:“那个问题你想通了吗?”

    左寒殇愣了下,恍然想到那晚的事,苦笑道:“霍司统,您未免有些勉强我了。”

    霍明渊摇摇头,目光灼灼,盯着左寒殇,道:“我并不认为你办不到,左公子,相信你已经有结论了。”

    左寒殇心情有些沉重,边想边回道:“您那日问了我三个问题,前两个我都答了,至于这第三个,你让我想想再说,可这几日”

    霍明渊语气温和,却不乏威严,“左公子,明日我就离开了,希望在此之前能听到你的答复。”

    “好吧,”左寒殇深吸口气,“您问我,觉得谁最有可能向小满楼通风报信,我很仔细很仔细地想了又想”他抬眼看看,发现霍明渊一直盯着自己,看那意思,今天不说出个子丑寅卯来,是不行了。

    他咬咬牙,道:“我觉得卧底最有可能是我自己。”

    “哦?”霍明渊有些诧异,“何出此言?”

    “因为和小满楼正面接触过的人只有我呀,其余人就算这么做了也没让我知道呀,霍司统非要个答案,就只能这么说了。”左寒殇摆出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一摊手道:“其他人不说无懈可击吧,但也没什么大的错漏,只有我,眼睁睁地被小满楼救了两次,无可辩驳。”

    霍明渊觉得有些好笑,道:“你倒是坦荡。”

    “他们都是我的朋友,我不想质疑揣测。”左寒殇抬头,直视霍明渊,“卧底是我就好了。”

    深夜来临,在无忧客栈的一个连月亮都照不到的地方,发生了这样一段对话,因为说话的二人声音都压得很低,零零碎碎的,也只能拼凑出个大概。

    “东西找到了吗?”

    “没有,翻遍了都没找到,那个老东西太狡猾了。”

    “这次虽然救出了莫潼,但咱们损失也不小,真不知道那人怎么想的!”隐约有磨牙的声音。

    “少主息怒,大少那怎么也得顾及呀,咱们不是也趁这次机会翻遍了幽凝居嘛,虽说没找到什么,但也可以安心了。”另一人劝慰道。

    “哼!那么张扬也不怕暴露,目光短浅的蠢货!”

    “归海凝那边已经安抚好了,他还是有大用处的,不过那个左寒殇,他究竟”

    “他是一个完美的挡箭牌,现在所有的势力都盯着他,这方便我们做很多事。”

    “哦,我有些明白了,但还是觉得这个人挺危险的,可能他一不小心,就会发现什么端倪吧。”

    对话突然中止,静默了会儿,另一人道:“到那时,就杀了他。”

    又过了两日,洛清光和霍明渊离开了无忧谷,左寒殇几人来相送,待车马不见踪影后,勤斋由人搀扶着回去,留在原地的就只有他们几个,左寒殇摸着下巴看着远方不知在想些什么,谢玉镜径直走过去,伸出手掌。

    左寒殇见了,一挑眉,“干嘛?”

    “房钱!”谢玉镜吐出两个字。

    “啊?”左寒殇眨眨眼,看看旁边的蒲易柳,“你没给吗?”

    蒲易柳一撇嘴,“我没钱!”

    左寒殇无奈地对谢玉镜摊手,“听见了吗?没钱。”

    谢玉镜深吸一口气,又慢慢吐出来,“你什么意思?想赖账吗?”

    左寒殇悄悄后退了一步,道:“我哪敢呀?老板娘,这不是手头紧吗?看在咱们的交情上,你能不能再多宽限几天?”

    谢玉镜咬着牙道:“我宽限得还不够多吗?”她指指洛疏,道:“人家会做饭。”又指指沈青蔷:“人家会看病。”

    蒲易柳自觉道:“我也干了不少杂活儿。”

    谢玉镜下巴一点左寒殇,问道:“你呢?除了白吃白喝惹麻烦以外,你干什么了?”

    左寒殇眼珠转转,换上副可怜巴巴的表情,道:“我被你捆起来关在柴房里,饿了两顿,当过肉票。”

    谢玉镜气得梗住,“我不是补偿你了吗?那件事已经一笔勾销,不要再提了!”

    左寒殇求助地看看四周,却发现人们都将视线撇开,就是不瞅他,只能继续装可怜道“再让我住几天吧!就几天,回头我会把银子送来的。”

    谢玉镜看着他几乎哀求的表情,嘴角微微牵起,一个字一个字地慢慢说道:“做梦去吧!”

    “真的要那么残忍吗?”

    “”

    “真的真的要这么残忍吗?”

    “”

    “真的真的真的”

    “你给我闭嘴!”

    “”左寒殇委屈地瘪嘴,手下却没停,他正在井边把一桶水拉上来,谢玉镜双手抱胸在一旁监视,左寒殇不说话了,小院只剩咕噜咕噜的水声,以及立在树上的小鸟叫声。

    谢玉镜貌似很不满,额头青筋隐隐突起,左寒殇敢怒不敢言,只能默默地干活。

    “快点!”谢玉镜手指焦急地敲着手臂,“你一个大男人怎么一点力气也没有!”

    左寒殇终于把水拉了上来,他吃力地把它搬到地上,喘了口大气,谢玉镜指指角落的水缸,“灌进去。”

    左寒殇身子一软,“好累!”

    “才三桶水你就累了!太不中用了!快起来!”

    “就歇一会儿,一小会儿,我腰都直不起来了,要断了。”

    谢玉镜想了想,也觉得没必要生气,道:“水缸装不满,你就别吃午饭,柴劈不完,你就别吃晚饭,院子扫不干净,你就睡大街上去吧!”

    左寒殇苦着脸,“没必要这么狠吧,你忍心看我挨冻受饿吗?”

    谢玉镜食指卷着自己的头发,悠悠道:“我不看就行了。”

    左寒殇:“”

    “你快点干活吧,努力一把还是能吃上口剩饭的。”

    左寒殇用力往上提那个水桶,摇摇晃晃的,水都溅了出来,脸也通红,从小锦衣玉食的他四体不勤,哪受过这般劳累,心里对谢玉镜恨得牙痒痒的,突然有点后悔,自己为什么没跟洛清光一块回去。

    他在那虽也是外人,但也是个座上宾呀!不用干活的。

    谢玉镜见他闷头不说话,反而有点不适应,问道:“你就打算一直这么待下去?不回家吗?”

    左寒殇瞥了她一眼,懒得开口,继续打水。

    谢玉镜也不恼,又问道:“你家人不关心你吗?就这么任你在外面飘着?听琮哥哥说寒月山庄挺有钱的。”

    “你说我要是给你家送个信儿,会不会就能收到房钱呢?毕竟也是二少爷嘛!不会不管。”

    左寒殇使劲地把水桶放到地上,发出“咣”的一声,两手叉腰,道:“谢玉镜,不要太过分!”

    谢玉镜柳眉竖倒,“我哪里过分了?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你还不起,让你的爹娘还有什么不对?你欠人钱,还有理了!”

    “小点声,吼什么吼,姑娘家家的跟个泼妇似的,让人笑话,本少爷告诉你,一人做事一人当,我自己欠的钱自己还,用不着别人!”

    “哎呀,这么有骨气,真令人佩服,不过就你这细胳膊细腿的,得干到哪辈子呀,就怕到时候黄花菜都凉了。”

    左寒殇不示弱地回道:“黄花菜凉了就炒着吃,洛疏很会做饭的,老板娘!”

    “哦,你这么一说,我想起来了,那个洛疏好像要走。”

    “什么?他要去哪?”左寒殇惊道:“他没跟我说呀!”

    谢玉镜觉得奇怪,道:“人家为什么要跟你说?”

    左寒殇激动地吼道:“我们好歹算朋友!”他跺跺脚,“我要去找他!”

    说完就一溜烟地跑了,谢玉镜看着那满地的水和歪倒着的水桶以及连一半都不满的水缸不禁气急,也跟着冲到前堂去了。

    “阿疏,阿疏!你在哪?喂!”左寒殇一边找一边喊,沈青蔷从房里走出来,问道:“怎么了?找他吗?”

    “对呀对呀,你知道他在哪吗?”

    “没在厨房吗?”

    左寒殇一摊手,“我找过了,不在。”

    “那他房间呢?”

    “也不在,里面收拾得很干净。”左寒殇一个激灵,“他是不是已经走了?”

    沈青蔷疑惑,问道:“走去哪?”

    左寒殇急道:“离开无忧谷呀,我本以为他就是受刺激,言行反常了些,没想到已经异常到不辞而别的地步,沈姑娘,你是大夫,等找到他,你一定要给他好好看看,别是脑子出问题了。”

    沈青蔷看着从身后走近左寒殇的洛疏,有些为难,道:“别这么说,洛大哥应该没事。”

    “什么没事!”左寒殇浑然不觉有人靠近,竹筒倒豆子地说了一通:“你看他跟以前哪里一样呀?说话的语气、神态,还有那个眼神,真是让人汗毛直竖,他是不是被鬼上身了?还是有个娘娘腔长得跟他一样呀,不过不管如何,都不能让他出去祸害别人!”

    沈青蔷:“”

    洛疏微微低下头,对着左寒殇的耳朵吹了口气,语带妖娆道:“祸害?你是说我吗?”

    左寒殇浑身一抖,慢慢地扭过头,对上洛疏的脸,僵硬地扯了下嘴角,“你都听到了?”

    洛疏脸上不见愠色,肯定地点点头,“我都听到了。”

    左寒殇:“”

    他扶额,声音都弱了下去,道:“有点头疼,可以晕倒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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