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乔沛熙
不久，乔沛熙从京城坐婚轿到上安郡后，再计划成亲之事。
楚明在成亲之前，特意私下来找乔沛熙。
乔沛熙长着一张芙蓉脸，肌光胜雪，美不胜收。
她以为唐公子至少会因自己的容貌有所触动。
乔沛熙羞涩地看了一眼楚明，便低下头。
心想，几年不见，唐公子越发风姿出众。
想到之后即将成亲，唐公子便是她的夫君，她心下期待且羞涩。
楚明打破沉默，问她：“乔姑娘可还记得我在信上曾说的？”
“嗯。”想到信上的内容，乔沛熙忍下心中的难堪，她尽量脸色如常，笑意盈盈地回话，“妾身都记得。”
“你不用自称妾身，直接说你我就好。”
“沛熙，我答应与你的婚事，不是因为贪图你的美貌，也不是因为之前乔家退婚而暗中记恨，便想居高临下地看你后悔的样子，或是故意因此羞辱你，”楚明怕乔沛熙误解，和她解释得很直白、很仔细。
闻言，乔沛熙大着胆子，直视他，心下砰砰直跳。
“从母亲那了解到你的身世，我希望，在你离开乔家之后，能够有一番自由的天地。”
“即使没有你我母亲之间的交情，我也不希望看到一个女子因此造成后半辈子的不幸。”
“在我这边，你可以不用拘泥于一个女子、或是郡守夫人的身份”
“你想安安稳稳地生活，可以和我成亲，做尊贵体面的郡守夫人。”
“只是我们之间可能没有感情。但我能保证你是名正言顺的郡守夫人，不会有其他女子威胁你的地位。”
“你想要做点事情，可以帮我打理后院，处理琐事，或者我在郡衙帮你找到一份合适的活计，你可以像一个男人一样出去做事。”
“你想要做生意，我可以拜托母亲帮你看看，教导你一些经验。”
“你想要相夫教子，我也可以帮你再找合适的人，用义妹的身份送你风风光光地出嫁，过幸福的一生。”
“女子不该只拘束在谁的妻子、谁的母亲这一个身份中。”
“你想要怎么做，都可以和我说。”
闻言，乔沛熙内心颤动。
在来这之前，她就想好可能遇到的所有困难。
例如唐公子在信中说得言真意切，实际是想趁此羞辱她、折磨她。
例如，婆母因为之前退婚的事情，会对她冷脸相待。
例如，见风使舵的下人欺负她夫君不爱、婆婆不喜。
她没想到，原来唐公子竟这般为她着想，替她想好每一条路。
楚明看她还有些惶然的样子，便让她好好休息。
“你想好怎么做，随时可以派人去郡衙传信。”
——
自楚明离开后，乔沛熙便愣愣地站在原地。
侍女流珠看见小姐这般，有些担心：“小姐，你怎么了？是不是、是不是姑爷说些不好的话……”
“没有，我想静静。”
来的路上，她时常幻想着婚后的生活。
她怕之前的退婚会让楚明、盛夫人心中不适，想着自己定要时时刻刻遵守本分、安分守己，每日要准时晨昏定省，如果两人生病了，要在旁侍疾……
哪曾想，楚明竟然对她说出这番话。
她明白楚明的好意。
那，她想要的是什么？
沉默片刻，她换下身上的喜服。
流珠下意识制止她：“小姐，这样不吉利。”
“没事，换了吧。”她换上一身普通的衣服，出门走走。
她走在街上，正值傍晚，两旁尽是一些卖家的吆喝。
“快来尝尝看，美味的麻婆豆腐！”
“新鲜的烧烤啊！肉全都是今天刚买的！”
“这位小姐，要不要来份好喝的水晶汤呀？”旁边有个小女孩问乔沛熙。
她听到这话，循着心里的想法，走进去看看。
“小姐，请问您要什么口味的水晶汤？”那小女孩看来被她叫来一个客人，兴奋地连忙跑过来介绍：“这下面写了字，有红薯口味、羊奶口味、绿豆口味的……”
“咦？你竟认得？”乔沛熙有些惊奇，看她的穿着，应该家境一般，难得遇上个愿意花钱送女儿识字的家庭。
小女孩害羞地挠挠头：“是呀，我不仅认得，这些也都是我写的。”
“厉害了！”乔沛熙笑看着她。
她看到后面来的女孩的母亲，夸赞道：“你们的孩子很厉害。”
她母亲轻拍了女孩一下：“您别夸她了，她班上其他女娃读书更厉害，好多人都能拿奖学金呢。”
“有这么多女孩读书吗？”乔沛熙有些惊讶，“奖学金又是何物？”
这位婶子看了乔沛熙一眼：“您是外地人吧？”
“怎么看出的？”
“因为我们这没人不知道女娃都可以免费读书啊。”
乔沛熙愣住了，女孩都可以免费读书？
婶子和她细细讲解：“之前换了个新郡守，他当时说要建一个上安学堂，让未满十八岁的男女娃都去免费读书。”
“可是不少人想着女娃能帮家里干活，便没送过去。”
“结果郡守下令女孩去学堂读书，可以每月免费领一百个铜板。”
“原先还有人反对，但是郡守直接无视他们。”
“直到郡守设置了一个奖学金，奖励每个班级考试前十名的学生一次五百文。”
说到这，婶子显然兴致勃勃：“你知道让人惊讶的是什么吗？”
“一个班上五十名学生，男女生各一半，结果十个名额中有七八个都是女孩！”
“好几个班都是这样！”
“据说学堂的夫子还再三检查了试题，发现根本没有记错。”
“从那之后啊，很多女娃都被送到学堂去了！”
“一个月一次考试，还是得了奖学金，一个月都能拿六百文呢！”
“比很多大人工钱还多！”
“很多人私下嘀咕，说女娃比男娃聪明，要不是科举什么只有男人才能去考，说不定还有不少是女人当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