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更多的学徒
“真香。”严氏惊喜道。
“色香味俱全。”江君迁夸道，发觉自己身上不好闻，“我先去换身衣服。”
“手艺很好。”江父也露了个笑。
“大家喜欢就好。”夏篱被夸的很开心，说：“那收拾一下吃饭，我去喊叶子姐和小雨。”
“好，去吧，我去喊怀夕。”江怀夕除了喂兔子就是在房里练刺绣，有时候忘了时间就需要人喊。
田叶子受宠若惊，夏雨也有点害怕，两人都表示在灶房吃一口算了，被夏篱拉到了堂屋。
其实夏篱也有些担心江父江母他们不习惯跟生人一起吃饭，之前有仔细问过，大家都表示不介意。
众人坐在桌上，江怀夕看出桌上不是母亲做的，便问道：“今天是谁做饭？”
“我做的，尝尝合不合胃口。”夏篱道。
“肯定合胃口，很香。”江怀夕笑道。
等江父动了筷，众人都选了自己喜欢的菜。田叶子和夏雨只敢夹青菜，夏篱拿了个大勺，一人碗里舀了一勺肉。
“好吃！”江怀夕第一个赞道，“这肉炖的很糯，一点不腻，还有栗子的香气和甜味。”
“我也喜欢，这栗子沾了肉味也好吃。”严氏笑道。
“不错。”江父也很给面子，连夹了几筷子。
江君迁没说话，夹菜的速度增加了。看到大家都喜欢，夏篱也高兴，尝了一口红烧肉，软糯香甜，入口即化。
“真好吃呀二姐！”夏雨凑近小声道。
“多吃点。”莴笋鲜甜，冬瓜清淡，都是新鲜菜，味道自然也好。
一桌人吃的头也不抬，竟然全吃光了。夏篱高兴极了，光盘是对下厨的人最高的赞赏了。江怀夕自觉的收了碗去洗，被田叶子夏雨抢先了，根本插不上手。
夏篱让她不必管，几人坐在屋檐下收拾剩下的栗子和核桃，这些都要剥出来。剥出来的栗子洗干净，夏篱拿来自己的雕刻刀，给栗子开口。
田叶子夏雨洗完碗本来想帮忙，被夏篱拒绝了，帮忙干活不是最重要，学了手艺才能做更多的事情。
五个人一起处理还是很快的，栗子收拾好，夏篱就端去了厨房，江怀夕抢在二哥前面占了烧火的活。
夏篱笑笑，看着江君迁挺大个个子站在厨房门口挡着光线，便道：“核桃剥出来晒一晒，之后敲了核桃肉出来做蜂蜜核桃好吃。”
江君迁就去剥核桃了。
蜂蜜核桃也是没吃过的东西，江怀夕崇拜的看向夏篱，“夏篱姐，你会做好多好吃的啊！”
“以后都做给你吃！”夏篱将开了口的栗子倒进锅里，加了水让它先煮着。又从橱柜拿出糖化了一盆糖水，让江怀夕小火煮着，自己时不时看看水，水干了之后板栗半熟，再倒进糖水继续煮，中途时不时翻炒一下，让每颗栗子都沾上糖水。等糖水不多了就要不停的炒，防止底下的糊了，等水收干便能出锅了。这是简易版糖炒栗子，自己在家就能做。
“好香，好甜啊。”江怀夕闻着味儿，见终于出锅了，眼巴巴的看着夏篱。
“现在烫，晾一会儿。”分了一小碗，让江怀夕送去工房，剩下的端去堂屋。
“闻着就好吃。”严氏喜甜，闻到这个味儿就喜欢。
江父和江君迁没什么感觉，他俩不爱吃甜的，江广白倒是爱吃，可惜不在家。
“我留了一些，到时候要去镇上给大哥大嫂带上。”她对江君迁说道。
“等会儿就去，还有半头猪要拖去卖了。”江君迁道。
“那好，可以吃了，热的好吃。”夏篱估摸着不烫手了，招呼人来吃。
江怀夕送完东西也过来了，等娘拿了一个，自己才上手，果然又甜又香，“我喜欢这个！”
“我也喜欢。”严氏也吃了好几个。
不爱吃甜的江父和江君迁尝了几个没在伸手，江君迁去套车，江父帮着手把野猪放好，又提了留好的栗子，就出发去了镇上。
尝到栗子的江广白果然十分喜欢，跟田氏两人就吃了大半。要不是田氏端走，怕是一下午就能被江广白吃完，江恒一口都捞不着。
下午夏雨说起夏雪，说找到婆家了，是镇上糕饼铺子的少东家。
“真的假的？”夏篱吃了一惊，女主怎么会这么早定亲？那男主呢？
“真的，都过两道礼了！”夏雨是听王氏说的，她整日里不是打猪草就是打柴，家里的事都不知道。王氏很担心夏雪，只是夏老太看不惯夏雪整天阴沉沉的，年纪又越来越大，多花了钱才找了这么个好亲事。听说那少东家年轻有为，家里铺子的糕饼都是出自他手，甚至比他爹手艺还好上一些，生意十分不错。
夏雪刚开始不太乐意，后来跟着夏老太去偷偷瞧了一眼，回来就同意了。
这剧情好像不太对，但跟夏篱也没什么关系，只要不祸害江家就行。她现在想都不敢想乖巧可爱的江怀夕出了事会怎么样，还有江君迁，万箭穿心。夏篱闭了闭眼，不会的，她一定会阻止这个结局，现在剧情跟书里完全不一样。
夏篱回了一趟夏家，没看到夏老太，夏雪在屋里绣嫁衣，气色比上次见到的好一些，她每天早出晚归的，很久没见过夏雪了，“大姐，听说你定亲了？”
夏雪瞥了她一眼，道：“是的，镇上开铺子的。”
“那恭喜大姐。”夏篱道。
“嗯，你回来就为这事？”夏雪露出一点羞涩和喜意，很快就压回去了。
看来女主还挺满意这婚事？夏篱有些纳闷，“不是，我找娘有点事，我先去了。”
“去吧。”夏雪应了声，继续自己的事了。
王氏在菜地里拔草，夏篱走过去问：“娘，大姐看上去好些了，可是对婚事很满意？”
“是啊，去瞧过一次，回来看着好多了。听你奶奶说，那人相貌不错，举止也有礼，脸上总挂着笑。”
人做生意的，肯定得挂着笑，谁买东西爱看别人臭着脸。夏篱吐槽一句，帮着拔完草就回江家了。
夏雪的事夏篱没再管了，因为她的婚期就快到了。嫁衣严氏准备的差不多，让她象征性绣了几针。江君迁的婚服也是严氏亲手做的，夏篱仔细看了看，期待起江君迁穿上的样子。
没想到没过几天，就有人带着孩子过来想拜师。这事是叶子娘在村里说到叶子学木雕的事，没送礼没送钱，还包吃。不少眼光长远些的起了心思，有那慎重的特地去镇上江家木器店看了看，生意看着不多好，却也一直有人在看东西买东西，东西也不算便宜。就那么个木头房子，看着虽精致小巧但也不能住人啊，一个竟然要好几两银子，这都能在村里建个能住人的房子了。不过人做得那些东西真是好看，要是兜里有钱怕是忍不住要带些走。
回去之后各自商量，江家可是靠着木器店买了个铺子！不是租的！是买！还把江恒送到镇上书院读书，那木器店肯定赚了不少钱啊，不然能这么阔气吗？又是买铺子又是送孩子念书，自己家的孩子送过去，不说学得多么好，那也是一门手艺，不说开店，以后帮人打打家具也能挣钱啊。
于是，就有人带着孩子上门来了。当然，都带着礼，还不是村里鸡蛋菜啊什么的。特地去镇上买的点心，猪肉，和酒。这几家是关系近，约好了一起去买的，带的东西也是一样的。学手艺可是大事，学会了还能传家，以后祖祖辈辈几代人都能靠着手艺吃饭，有些人看不到后面的事，狗娃娘却不同。她娘家是个屠户，爷爷和爹靠着杀猪的手艺家里过得十分宽宥，若不是他哥哥养废了沾上了赌，也不至于嫁到抱山村这个穷地方来。
“这不年不节的，怎么都这么客气？”严氏大概猜到一点，面上只做不知。
“我们听说你们家收学徒，想着把孩子送来看看，要是得用就留下，别看小，什么活都能干的。”带着年仅十岁小儿子过来的狗娃娘说，她是这些人里说话最好听的，被推在前头。
送来的几个孩子里没有女孩子，几乎都是男娃，岁数在十到十五。各个都瘦的皮包骨头，皮肤黑不溜秋，脸上只有眼睛是亮的。但看着都很健康，只有一个看着格外瘦弱，皮肤苍白，精神也不大好。夏篱被叫出来的时候，都有点楞，不明白这是要干什么。“伯娘，这是？”
“这几个都是想拜师学手艺的。”严氏也是一脸复杂。
“这，我现在已经带着两个了，更多怕是也不需要了。”夏篱有些为难，她每日要给店里供货做一些定制，还要教徒弟，现在两个还能教得过来，人太多怕是没时间干活。
“我们给钱的！”狗娃娘一听急了，“听说镇上当学徒学手艺都要给拜师钱，我们也给，只希望孩子学点手艺！也不用包吃，饭点孩子自己回家吃就行。”
“对，我们都愿意给！你说个数，我们想办法凑！”另一个孩子的父亲道。
“对对。”其他人本来还有些楞，之前叶子娘也没说要给钱，他们商量的时候也没说这个事，但是想到有手艺的好处，又咬着牙附和了。
只有那个看着不太康健的孩子的娘有些犹豫，她家是真的拿不出来钱，也不是不愿意给。孩子身体不好，三不五时就得吃药，家里都给拖垮了，也干不了什么活。听到能学手艺，她厚着脸皮回娘家借了钱买的礼。
看着孩子父母殷切的目光，夏篱有些心软，但的确是忙不过来，一时之间没说话。
狗娃娘踢了狗娃一脚，没想到这一脚将狗娃踢得直接扑在地上，狗娃娘心里一揪，忍着没去扶，催促道：“快给你夏篱姐跪下，求她收你。”
狗娃被踢得叫了一声，还是听话的跪在地上磕头，“夏篱姐收了我吧。”其他几个大人有样学样，都将孩子按在地上。
“这是怎么说的，先起来。”严氏急忙去拦去扶，只是就一双手，拉得了这个拉不了那个。夏篱也被唬了一跳，也去扶，“快起来快起来，的确是教不过来，我平日里还要赶店里的活。”
几个大人看出她并不是推托之词，面面相觑。狗娃娘眼圈都红了，将儿子扶起来拍了拍裤子上的灰。她是个爽利人，如今被拒了也没什么怨恨不满，只是心里难受得很。
狗娃看到娘伤心，伸出手抱住自己娘，“没关系的娘，不学手艺我跟爹学种田，以后努力干活不让你饿肚子！”
“好孩子。”狗娃娘抱住儿子，眼泪终是忍不住落了下来。
其他几位也是将孩子拉起来拍了拍，来的这些都是疼孩子的，不然也不会舍了钱买礼还愿意送钱。
夏篱有些不忍，当下看严氏，严氏只说：“看你自己。”她想了想道：“这样吧，我再想想，明天给你们答复。”
“好好好，那我们明天再来。”本来被拒了，现在还要考虑，虽然不一定能学，但总归还是有希望。狗娃娘喜得擦干眼泪，带着头先走了。
“东西，东西还没拿。”严氏看着留下的礼品，喊了一声。
“不用，送上门的礼哪有拿回去的道理。”狗娃娘也心疼东西，但是更想孩子能学个手艺，有那想拿的，看别人都没拿，自己也不好意思。
等人都走后，夏篱说道：“伯娘，我想教教他们，村里人过得太苦了。我之前过得不好饿肚子，村里的婶婶嫂嫂们总给我塞吃的，早上我不管起多早，总能看到叔伯们在田里忙活，捉虫除草，浇水施肥，一年忙到头就混个温饱。”
“那就教，家里地方大，不怕人多。”严氏也体会过饿肚子的感受，刚来村里，没田没地，钱也不多，村长大概是可怜他们老的老小的小，指了个空茅草房让他们住着。那会村里人经常送些菜过来，大山娘就是头一个，因为住得近。两家中间就是方家的菜园子，大山娘叫他们吃完了自己去菜园子里摘，所以江君迁打了野猪会在村里便宜卖，也是回报当初初来时的善意。只是后来，小迁去跑镖赚了钱，家里建了房子买了田地，村里人反而不爱来了，除了大山娘，其他人也远了些。
“可是都是男孩子，怀夕在家里不方便。而且江伯伯会不会不习惯，你们会不会觉得很麻烦？叶子姐是因为没有办法，小雨是我的私心，这次又心软，好像有点不自量力。”夏篱抓了抓脸，还没嫁过来，事儿倒是一堆，还老往屋里带人。
“晚上商量商量，会有办法的。”严氏宽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