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决绝
许南鸢看着棋盘，喃喃道：“唉！怎么就又输了？”
“你说呢？”欧阳灏看着她笑道。
“小姐！”
许南鸢忽闻珠儿叫她，她转过头去，只见珠儿带着一个比珠儿还小上一些的小丫鬟走了过来，小丫鬟娇娇小小的，煞是可爱。
许南鸢问珠儿：“她是何人？”
小丫鬟见许南鸢问到自己，忙站出来回话，她道：“回侧妃娘娘的话，奴婢是王妃房里的二等丫鬟，王妃命奴婢来请侧妃娘娘去正厅。”
许南鸢敛了敛眸子，道：“王妃可有说何事？”
“是侧妃娘娘的娘家人来了。”小丫鬟如实回答。
“嗯！你先回去吧！我换身衣服就过去。”
打发走了小丫鬟，许南鸢像是泄了气的皮球，整个人显得有些蔫巴，她心想既然当初那么狠心将她送人，这会儿又装什么深情来看她？
欧阳灏似是看出她心情不好，道：“你不想见他们？”
许南鸢抬眉看了他一眼，眸中情绪复杂，她道：“是又如何？”
说完，她便起身打算回房换衣裳。
“你若不想去，那便不去好了，又不是什么要紧的事。”欧阳灏一边摆弄棋盘，一边说道。
许南鸢闻言停住脚步，不过她并没有回头，她道：“见见也好！有些事情总是要说清楚的。”
许南鸢带着珠儿来到正厅时，宋平月和许母正在话家常，她们说的皆是许南鸢小时候的事情，一个说的欢快，一个听的尽情，两人虽不甚熟悉，却也其乐融融。
许南鸢望着正厅里聊的如此欢畅的两人，心里不禁有些发涩，母亲何曾这样同她聊过天，话过家常？
在她的印象里，身为二品诰命夫人的母亲总是很忙，忙到就连她生病了也仅仅是来她的小院看她一眼便又匆匆离去，更不必说有时间能像现在这样同她坐在一起说说话了。
许南鸢心有不快，存心想要打断她们，她扬声道：“妾身见过王妃，将军夫人。”
宋平月和许母听到声音纷纷侧目看向她，而宋平月更是不拿王妃头衔当架子，亲自上前扶着她起身。
宋平月一脸笑意地同她说道：“南鸳你来了，刚刚我和许夫人聊了许多关于你的事情，没想到你小时候是那样顽皮。”
转而，又道：“许夫人难得来一次，你好好同她说说话。”
说完，她撤走了正厅里的丫鬟小厮，给这对母女留下足够多的空间。
按说宋平月贵为北王妃，本无需对一个妾室的母亲如此客气，但她是真心拿许南鸳当妹妹看待，故而招待许母时很是上心客气。
看着宋平月走出正厅有一段距离，许南鸢这才回过头同许母道：“母亲今日前来所为何事？”
她的语气客气而又疏离，叫许母想挨近她几分都不行。
许母回道：“母亲就是想来看看你，母亲瞧着北王妃不像是个会苛待人的，你在这北王府过的可还好？”
许南鸢因心里存着委屈，因此说话难免就有些阴阳怪气，她道：“女儿竟不知母亲原来也会关心女儿过的好不好，女儿告诉母亲，女儿过的很好，甚至都有些乐不思蜀了呢！母亲可信？”
许母知道许南鸢心里有怨气，这会儿只当她说的都是些气话，不过她嘴上还是说道：“你过得好就行。”
许南鸢不知道许母是真觉得她过的好，还只是佯装不知她过得不好，她冷笑了一声，道：“母亲若是没有旁的事情就早些回去吧！”
“我今日前来，还想告诉你一件事，就是你哥哥人已经找到，目前滞留在雾河一带养伤，暂时不能回来。”许母说道。
“这事何须同我说？”许南鸢看都不看她一眼，冷漠道。
见许南鸢如此，许母无奈道：“鸳儿，你别怪母亲，母亲也是迫不得已。”
闻言，许南鸢已然眼眶含泪，她不是不会哭，她只是藏着委屈不肯说而已，她喝道：“不怪母亲难道要怪女儿自己吗？父亲和母亲一句迫不得已就能将女儿送给旁人，女儿有说过什么吗？”
许南鸢拿衣袖胡乱擦去脸颊上得泪水，她直直地盯着许母道：“女儿本来都做好了同你们此生再不复相见得准备，母亲今日为何要来？是想求得女儿得原谅，还是说来看看女儿有没有什么剩余可利用得价值？”
“鸳儿……”
“够了，女儿不想听，母亲还是早些回去吧！往后也不必再来了。”许南鸢捂着耳朵不想再听许母多说一个字，接着她又狠心地补充了一句：“母亲就当从未生过女儿吧！”
许南鸢不愿再听许母得话，无非就是怕听到不想听得答案，让自己本就满目疮痍的心再添上一道新的伤口。
许母看着女儿如此决绝的样子，心里很是不好受，但事已至此，无从更改，最后只能悻悻离去。
对于哥哥许穆青，许南鸢心里是想恨他的，毕竟若不是因为他，自己也不会被父亲和母亲送进北王府，可是她又明明白白的地知道将他送进北王府是父亲和母亲的决定，同他无关，因此她想恨他却又恨不起来。
许南鸢回到清风阁已是用午膳的时间，欧阳灏不仅没走，还在廊亭下摆上了一桌饭食，就等着她们回来了。
“过来吃饭了！”欧阳灏见她们回来，冲她们喊道。
许南鸢蹙眉看着他，道：“你怎么还没走？”
许南鸢这会儿心情很不好，她没心思再去应付欧阳灏，故而只想他能快些离开。
“这么希望我走？”欧阳灏看着她打趣道。
欧阳灏已然看出许南鸢刚刚哭过，也就没有过分逗弄她，他道：“过来吃饭吧！”
说完，他还很君子地替许南鸢拉开凳子示意她坐下。
许南鸢也不同他客气，就着凳子就坐下了。
然而，许南鸢这一顿饭终究是吃的有些心不在焉，就连平日里最爱吃的红烧排骨也没吃几口，便意兴阑珊地回了房。
欧阳灏见许南鸢没吃多少，像是怕饿着她似的，随后又给她做了些饭后甜点，那殷勤劝吃的样子可别提有多贴心了。
许南鸢心想欧阳灏如此会讨女子欢心，怕不是早已对旁人做过许多遍这样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