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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送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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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一早,洒扫仆役刚打开清风阁的院门,欧阳灏便带着春桃过来了。

    他俨然是把清风阁当成了自己的私人领地,想来便来,想走便走,丝毫不顾所谓“男女有别”的道德礼仪廉耻。

    这时,珠儿正巧端着水盆从东厢出来,他问:“你家小姐呢?”

    珠儿一看又是欧阳灏,且他的身后还跟着个讨人厌的春桃,她熟稔地翻了个白眼,也不言语,自顾自地去给许南鸢打洗脸水去了。

    一大早莫名吃了一记白眼,欧阳灏有些不明所以,他回头看向春桃,道:“本公子怎么瞧着这小妮子比恨本公子还恨你,怎的你同她有仇?”

    春桃含糊其辞道:“大概是吧!”

    “什么叫大概是吧?是就是,不是就不是。”欧阳灏料想其中必有渊源,故而追问了这么一句。

    但这会儿春桃像个锯嘴葫芦似的,什么也不肯透露。既然她不肯说,欧阳灏自然没有逼问她的道理,更何况他也不是很关心丫鬟之间勾心斗角的鸡毛蒜皮小事。

    珠儿端着水盆回来时,见两人还杵在这里,她道:“我家小姐今日不见客,你们走吧!”

    珠儿刚轰完人,就听许南鸢叫她。

    珠儿推门而入,道:“小姐,是不是奴婢吵到您了?”

    许南鸢摇了摇头,问:“是谁在外面?”

    “还能是谁?还不是那一对狼狈为奸的害人精。”珠儿没好气地抱怨道。

    “好了,还生气呢?你不是将人赶走了?”

    许南鸢话音刚落,欧阳灏便堂而皇之地推开门走了进来,他道:“谁说本公子走了?”

    对于欧阳灏如此大摇大摆地闯入她的闺房,许南鸢气的小脸都红了,要知道她这会儿只穿了件里衣,里衣单薄的就连肚兜上的花纹和图案都能瞧的一清二楚,更不必说她那曼妙的身姿了。

    她忙将锦被裹在身上,指着欧阳灏的鼻子怒骂道:“你!你个登徒子给本小姐滚出去。”

    欧阳灏闻言非但没有出去,反而大步流星地朝床边靠近,那模样妥妥地一副地痞流氓要欺负良家少女的坏样儿,许南鸢被他逼退到了床角,他道:“小鸳儿,你可让本公子好等呢!本公子左等右等就是不见你出来,这不一心急就进来了。”

    说完,他伸出手抬起许南鸢的下巴。

    许南鸢脸蛋上的红晕尚未褪去,瞧着甚是娇俏动人,而欧阳灏的目光不过在她漂亮的脸蛋上停留了片刻,便转移到了她脖子上的青紫淤痕上,他啧啧了两声,道:“当真是不懂得怜香惜玉,简直就是辣手摧花。”

    说萧北枳不懂得怜香惜玉,欧阳灏本人只怕过之而无不及,毕竟许南鸢这个药引人选还是他亲自找的。

    欧阳灏的不怜香惜玉可绝不仅仅许南鸢这一件事,据说曾有位貌美女子嘲笑他满头华发,于是他便生生将那位貌美女子制成了个毒人,一个人一旦满身是毒,那么她的容颜也必然是花落满地,韶光不见。女子许是接受不了现实,又或者是受不了毒的折磨,最后选择上吊自缢。

    许南鸢狠狠地拍掉了欧阳灏勾着她下巴的手,怒气汹汹地道了句:“滚!”

    欧阳灏不为所动,只道:“小鸳儿可真狠心,将本公子的手都拍红了。”

    说着,他还将那只被许南鸢拍红了的手递到许南鸢面前示意她看。

    许南鸢撇过头去,不再理会这个装腔作势的无赖。

    欧阳灏大抵是玩够了,他从袖子里掏出一个青色的小瓷瓶递给许南鸢,许南鸢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她既没伸手接下,也没有问他瓷瓶装着的是什么。

    在许南鸢看来,欧阳灏同萧北枳无疑是一丘之貉,而拿她做药引这事儿更是在为虎作伥,所以他不经意散发的好心总让她觉得是别有用心。

    见许南鸢不接,欧阳灏便打开瓷瓶,用手指从中抠出一块,然后涂抹在那只被许南鸢拍红了的手背上,道:“这是清血化淤的,早晚各一次。”

    许南鸢瞥了一眼,还是不肯接。

    欧阳灏笑道:“怎么?要本公子亲自替小鸳儿抹上?”

    许南鸢一看他似是真要动手,立刻将青瓷瓶抢过来握在手里,她仰着小脸冲欧阳灏道:“你出去。”

    欧阳灏看了她两眼,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直把她的头发摸的乱做鸡窝,叫许南鸢恨得咬牙切齿,方才哈哈大笑离去。

    尽管许南鸢很不想要欧阳灏的东西,但不得不说他给的药膏当真是不错,甚至比北王府的还要好上许多。

    上次珠儿干活儿时,不小心摔了一跤,把膝盖磕了一个大口子,鲜血汩汩直流,用了欧阳灏拿来的药后,不过几天伤口就好的七七八八了。

    当时,欧阳灏还说她暴殄天物来着,说她不懂得他的药的珍贵,放在外面那可是价值千金芸芸,许南鸢听了也只是不以为然地撇了撇嘴。

    自打许南鸢进了北王府,许父和许母便没怎么睡过安稳觉,一来他们担心远在外地的长子许穆青,二来他们很想知道幼女许南鸢在北王府过的好不好,虽说他们对待两人有失偏颇,但毕竟是亲生子,虎毒尚且还不食子,哪有当父母的不心疼的道理?

    中秋临近,许母实在是熬不住日思夜想,遂向北王府递了拜帖。

    拜帖上写的是拜见北王妃,但明眼人都知道许母这是想见许南鸢,而宋平月本就有意让许南鸢回去一趟,自然不会阻拦许母见她。

    “去,将侧妃请过来。”宋平月吩咐身边一个小丫鬟。

    “是!”

    小丫鬟应了一声便出了正厅。

    此时,许南鸢和欧阳灏正坐在清风阁的廊亭下对弈,远远看去,才子佳人,倒真像那么回事儿,可再看一下棋局,白子呈一边倒局势,不断地被黑子倾轧,俨然就是小菜鸡对上了世外高手,这味道一下子就变了。

    许南鸢生性爱热闹,从不是那等能够坐下来沉心静气研习棋艺之人,这些时日虽说时常被欧阳灏拉着对弈,棋艺有所长进,但说到底还是个臭棋篓子。

    每每同欧阳灏对弈,她总要悔棋子,悔棋次数没有百八十遍,也得有五六十。

    对此,欧阳灏乐在其中,而许南鸢则越挫越勇。

    珠儿领着小丫鬟过来时,许南鸢刚好输了棋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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