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算账
萧北枳来到清风阁时,许南鸢和珠儿正双双坐在桌前吃饭。
两人见他不声不响地出现在清风阁,忙起身见礼,道:“妾身、奴婢见过王爷。”
萧北枳瞥了一眼两人,冷声道:“今日,你同王妃说是本王不让你见她的?”
许南鸢料想他可能会来兴师问罪,只是没想到他会来的如此之快,她应声:“是!”
转而,她继续道:“王爷只说不让妾身告诉王妃药引的事,但没说……”
许南鸢话还没说完,就被萧北枳一把掐住了脖子,他目光阴鸷,咬牙切齿道:“你好大的胆子,敢在本王面前耍小聪明,本王看你是活腻了。”
随着他话音落下,掐着许南鸢脖子的手猛然收紧,许南鸢被掐的面色涨红,额角青筋暴起,但凡他再使点儿力,只怕许南鸢就要被他掐断脖子,命丧当场了。
珠儿见状惊呼了一声“小姐”,而后忙扑到萧北枳脚边求饶,她一边磕头,一边哭道:“求王爷放过我家小姐,求王爷放过我家小姐~”
珠儿的连连告饶让萧北枳烦不胜烦,他一脚将珠儿踹到一边,然后目光死死地锁在面色由红转青的许南鸢身上,眼看着许南鸢就快被他掐断了气,他这才将她丢在地上。
在萧北枳看来,许南鸢胆敢在他面前耍小心思,无疑是在找死,若不是留着她还有点用处,今日大抵就是她的埋骨日。
萧北枳的狠是不分对错的,是皇家摸爬滚打的狠,也是不择手段的狠,否则他也不会轻而易举地就利用私交甚是不错的许穆青,更不必说拿许南鸢的命不当命来看待了。
许南鸢趴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新鲜空气,嗓子眼火辣辣的疼痛让她时不时地干咳几声。
这是许南鸢第一次直面死亡,旁人在面临死亡时多少会有些惊恐或是害怕,可她却一点儿也没有这样的情绪,倒不是说她不怕死,而是她压根就没有恐惧死亡的时间。
死是多么简单?不过是一刹那间的事情。
也许正是因为这次的经历,让许南鸢意识到死亡或许并没有那么可怕,以至于她后来每当觉得日子快要熬不下去时便会想到决然而去。
“小姐,小姐您怎么样?”珠儿边哭边替她拍背。
许南鸢朝她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没事。
萧北枳冷冷地看着主仆二人,威胁道:“日后胆敢再到王妃面前乱说,本王拔了你们的舌头。”
萧北枳来清风阁本就为找许南鸢算账,账算完了,人也威胁了,自然不会多留。他冲抱在一起的主仆二人冷哼一声,便甩袖而去。
“呜呜呜~”
萧北枳走了,珠儿才敢放声大哭。
“珠儿别哭!”珠儿胆小,定是被方才的情形吓到了,许南鸢忙反过来安抚。
珠儿抽抽噎噎道:“小姐,奴婢,奴婢也不想哭,但是,但是奴婢止不住眼泪。”
珠儿哭的狠了,甚至打起了哭嗝儿。
许南鸢将珠儿抱进怀里,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喃喃道:“没事了,没事了。”
萧北枳出了清风阁并没有直接回降雪轩,而是顺道去了静尘斋。静尘斋位于清风阁东边,是欧阳灏的住所。
“什么风把北王殿下给吹来了?”对上萧北枳,欧阳灏仍旧是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丝毫没个正经。
“本王听说,你最近给她停了药?”
欧阳灏睨了眼立在一旁的春桃,说了句:“是!”
“为何?”萧北枳追问。
“因为她喝药喝的吐血了,所以需要换个方法。”欧阳灏不紧不慢地给自己倒了一杯茶,而后看向萧北枳问:“殿下要不要喝一杯?”
“不必了!”萧北枳拒绝道。
“新的方法会在中秋之后进行,这段时间还得替她养养脾胃,可别半途承受不住药力死掉才好。”欧阳灏在说这话时不带一丝感情,仿佛他们谈论的不是许南鸢这个人,而是一只小猫、小狗。
萧北枳闻言闷声不语,欧阳灏做事他是放心的,今日来问一问不过就是顺道儿想了解一下情况。
欧阳灏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目光停留在萧北枳那微皱的眉头上,道:“怎么?在担心你家小王妃?”
萧北枳“嗯”了一声,端起面前的茶杯一饮而尽。
“你不是说不喝吗?”说归说,欧阳灏还是给萧北枳的茶杯里续上了茶水。
“放心,有本公子在,你家小王妃想去见阎王只怕没那么容易。话说你只顾着担心你家的小王妃,那清风阁里的这位呢?到时候你打算如何处置?”欧阳灏道。
萧北枳抬眸看向欧阳灏,似是不明白他为何会问这样的问题,但他又从欧阳灏的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就好像是不经意的随口一问,他道:“若她安分守己最好,本王不介意给她一个侧妃的名头;若她生了什么不该有心思,死不足惜。”
萧北枳的一句话可谓是冷酷至极,就连欧阳灏这个向来不在意旁人生死的人都不禁替许南鸢捏了一把冷汗,他道:“对她,你当真就没有半分旖旎?”
面对欧阳灏一反常态的追问,萧北枳不禁反问:“莫不是你看上了她?”
“这倒没有!本公子不过就想看看令整个天下都奉若神明一样存在的北王殿下,到底是怎样的一个冷心冷情之人。”
“那你可看到了?”
“嗯!看到了,不尽如人意。”
面对欧阳灏的调侃,萧北枳淡定如斯,丝毫不见怒容。
这世间骂他、痛恨他的人多了去了,而他又怎会因为几句调侃而动怒呢?
萧北枳在静尘斋待了好一会儿,喝掉欧阳灏一壶上好大红袍方才离去。
“公子,夜深了,该回房休息了。春桃轻声提醒。
欧阳灏眸光瞥过春桃,他收起了面对萧北枳时的吊儿郎当,一脸肃然道:“若是管不好自己的嘴,立刻滚回去。”
欧阳灏的确朝萧北枳要了一个丫鬟,但他想要的是一个给他洗衣洒扫屋子的丫鬟,而不是监视他的人。
对于春桃的自请自荐而来存着何种心思,他一清二楚,说到底不过就是在宋平月那里失了恩宠,想在他这里讨些青睐。
“是!”春桃俯了俯身子。
看着欧阳灏渐渐走远,春桃的后槽牙都快咬碎了,萧北枳不解风情也就罢了,没想到欧阳灏也是个不懂得怜香惜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