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衙门
清晨的第一缕光照进窗，我再次睁眼。
身旁的潇洒还在吐息，我起身穿衣洗漱，对着模糊的铜镜，嘴里还塞着柳木枝，床边响起悉悉索索的穿衣声，我回头看去，潇洒已经坐在床边穿好上衣。
下一刻，我手中的柳枝掉在地上，潇洒站起来了！
只见潇洒一瘸一拐的走向我之前用过的拐杖，他将拐杖抵在腋下，扭头向我开口道：“你这么惊讶干嘛？我已经感受到腿骨接上了。”
两步到他跟前蹲下，敲了敲潇洒的小腿，潇洒‘啊’的一声，骂喊道：“接上了，又不是好了！”
“别人都说‘伤筋动骨一百天’你这都断骨了，怎么隔天就下床了？”
潇洒拄着拐杖走到洗漱台，拿起自己的柳枝条，刷着牙含糊不清道：“这就是天赋异禀。”
我捡起柳条放回台上，问道：“那你今天还去私塾吗？”
“去啊，必须去，让那两个孙子看看什么是真爷们。”
……
将夜里的南瓜粥热了热，我和潇洒在厨房喝着南瓜粥，潇洒问道：“小月这丫头怎么还没来？平时早该在外面喊你了。”
我摇摇头，回道：“不知道，应该睡过头了。”
我说完没一会，门外小月的声音就响起来。
“小凡，快开门。”
小月的声音比平时多了一丝着急，我快步跑到街门，取下门闩打开街门，门外不仅有小月和大闯，还有一身黑的陈墨玉，不同的是她眼框的红肿还没消，脖子上的墨色玉佩也不见了，小月拉着陈墨玉的手就进了房门，走向厨房背对我讲道：“昨天我去找玉玉，和她讲了潇洒的事，她说今天早上要来看看他。”
大闯依然站在门口一声不吭，我跟上小月回到厨房，她和陈墨玉走向老张的位置，潇洒显然没有意料到陈墨玉会来，脸上多了一丝惊慌。
小月见潇洒在饭桌上，刚坐下就对他唠叨：“你腿还没好怎么就来厨房吃饭了？不会让小凡给你送去吗？万一腿……”
“停停停，我腿好差不多了。”
潇洒讲完从裤兜取出一块东西，放在陈墨玉面前的桌面上，等潇洒的手挪开，才看清这不正是陈墨玉的墨色玉佩吗？玉佩上的挂绳似乎还断过，上面打了个小小的结。
陈墨玉双手捧起玉佩，仔仔细细检查了一遍，潇洒这时开口道：“以后小心些，别再给人抢走了。”
陈墨玉将玉佩压在胸口，原先就红的眼框加深了几分，低下了的黝黑长发，对潇洒道：“谢谢。”
她的声音不大，却是我听过她讲的最响的一次。
这就说的通了，沈溪流先是去抢了陈墨玉的玉佩，再去骗潇洒到竹林去，但他没想到潇洒的身手那么好，他带去的几人都打不过岁数不大的潇洒，还被潇洒抢回了玉佩，然后应该是孙受贺让武夫动手。
潇洒没有回应陈墨玉的感谢，而是对小月问道：“小月，今天怎么没带早饭来吃？害我都没油条吃了。”
小月先是扶起陈墨玉微低的身子，才向潇洒骂道：“你不会向玉玉讲句‘不用谢’啊，就知道吃。”
她又抚了抚陈墨玉的脸庞，陈墨玉抬头对小月轻笑道：“没事的。”
小月这才接着讲道：“老肖今天不知怎么就休息了，让我路过早点铺的时候自己买些。”
我没有在意，只是回想起昨日又在小月面前哭了，直到现在还有些难为情…
喝完粥，我们刚踏出街门，不远处走来两位身穿巡捕服的年轻男子，潇洒还向小月玩笑道：“是不是肖叔翘班被发现了。”
“你放屁！”
要不是潇洒有伤在身，小月的拳头估计又得落他身上了。
两位巡捕直直的走向我们，这时小月神色紧张地抓住我的手臂，小声道：“小凡，好像真是来找我们的，怎么办？”
我笑道：“肖叔就是巡捕，你怕什么？”
“那不一样嘛，别人是抓人，老肖又不会抓我。”
小月讲话的功夫，巡捕已经走到我们跟前，先是看了看潇洒，然后看向我问道：“你们就是刘霄和张凡？”
“是的，有什么事吗？”
“刚才有人到衙门报案，刘霄蓄意伤人，张凡放火伤人，和我们回衙门一趟吧。”
小月听完，原本还抓住我的手瞬间松开，双手张开拦在我身前，对着巡捕喊道：“你们抓错人了，他们才是被人打的，你看看他的脸，再看看他的手。”
小月着急的快哭出声，边讲还边指了指我和潇洒，两个巡捕面对面看了一眼，似乎是对小月的行为有些不知所措。
我伸手拉回小月的胳膊，对她低声道：“没事的，你先和陈墨玉去趟私塾帮我和潇洒请个假，我会和他们讲清楚的。”
小月重新抓过我的手，眼神祈求般看向我，开口道：“小凡我和你一起去吧，我害怕。”
避开小月的眼神，我回头对大闯讲道：“大闯，你送她们俩去私塾吧。”
大闯对我点点头，我这才转回身子看着小月，她一直对着我摇头，眼中泪花闪烁，我扯开小月的紧握我的双手，笑道：“没事的，又不是去挨揍。”
这时陈墨玉也上前抱住小月的胳膊，轻声对她说道：“走吧，我们去了也帮不上忙。”
陈墨玉带着小月走向私塾，大闯跟在她们身后，这时我才松了口气，对着两位巡捕道：“我们走吧。”
潇洒拄着拐杖，所以这趟路走的并不快，我在路上思索着，没想到孙受贺还能整出这一出，可谓是‘恶人先告状’了。
衙门在商铺街的路口不远处，等我们到衙门时已经过去半炷香时间，跨入衙门的门槛，心里还是有些许忐忑的，毕竟这是第一次来这。
衙门公堂上，老县令坐在正中，年轻县丞站在他的一侧，主薄在一旁小桌提着笔，公堂内已有四位巡捕站在两侧，加上押送我们的两位，总计六位巡捕，手持杀威棒严肃站立两侧。
巡捕之间，只见昨日的武夫和沈溪流跪在前，另外四位少年跪在他们身后，这时仔细一看，这几位不就是昨日在陈墨玉巷口的少年吗？还有一个意想不到的身影站在更前些，孙受贺！
本来这种斗殴小事就不需要县令出场，此时台上的老县令好似有些紧张，不断用袖口擦着额头，他身边的县丞倒是一脸轻松惬意。
见我和潇洒到场，台上的县令举起惊堂木重重拍下，一声‘啪’的巨响，县令开口道：
“开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