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八月
不知过去多久,我猛然惊醒,睁开眼。
屋里还没点起蜡烛,小月似乎还在床上睡着,看看天色估计不要半个时辰就要亥时,我和潇洒已经入定一个多时辰。
我推推潇洒的肩膀,将他摇醒,等他开始睁眼,我才小声道:“去叫小月回去,再晚些肖叔就来要人了。”
潇洒听后没有起身,举起手伸了个腰,随着他的动作,身上各处传来噼里啪啦的骨响。
收起四肢,潇洒慵懒的开口道:“舒服—”
看着潇洒这般神情,我右手握住左边的肩膀,转了转左胳膊,没有任何声响,按理来说我总共吐息的时间比潇洒更多,为何我只感受到身体轻快些许。
“没想到杨先生是神仙,剩下这一月我可得好好听课。”我走神片刻,潇洒低头自言自语道。
我回过神,伸脚踹向潇洒,讲道:“别废话,叫小月回家。”
潇洒从木椅摔落地面,他坐在地上也不恼火,反而伸出一条腿,手作兰花指在腿上轻轻滑过,怨声怨气的讲道:“刚才还叫人家小霄霄,现在就把人家踢下床。”
讲完,还将兰花指放到嘴前,轻声呜鸣。
屋内漆黑,只能隐隐看见潇洒的动作,还有那微弱的哭声,如果是哪家女子如此,或许旁人见了,还真把我当那家暴的负心汉,见潇洒装腔作势还不收敛,我起身抬脚做势还要踢向潇洒,这时潇洒迅速爬起,走向床边。
我坐回木椅,大概是怕小月还在生我气,看着潇洒走到侧躺的小月身边,潇洒先是点起床边的蜡烛,紧接大力拍向小月的背后,拍完后潇洒又飞快趴在床边,等小月捂着后背转过身,骂道:
“狗刘霄!”
小月与我四目相对,蜡烛的火光在小月的脸上写满疑惑,我没来得及伸手提醒,潇洒就从床边猛的跃起。
“汪!”
“啊!”小月惊呼,身形向后,脚已经飞踹在潇洒的胸膛。
一声巨响,潇洒后背着地躺在地上,捂住胸口,艰难开口道:“噢—你们俩咋就这么爱踹我。”
见潇洒这一下可摔的不轻,我起身上前扶起潇洒,小月也缓了一会,手轻拍胸前,心有余悸的讲道:“谁让你吓唬我的。”
我将潇洒扶坐到床边,这才对小月讲道:“回家吧,再晚些肖叔该着急了。”
小月还在为玉佩的事生气,在我讲完后,她坐在床边穿起自己的鞋,嘴里还小声嘟囔着:“走就走…”
等小月开门走出,我向潇洒问道:“没事吧。”
潇洒还没张口,门先被轻轻推开的咯吱声先响起,在昏暗的烛光下,小月站在门后,双手抓住门边,只露出半个头,看不见嘴,对我讲道:“小凡,外面好黑…”
“那我送你吧。”我对小月回道。
走到小月身边,她又重新躲回门后,才敢抱住我的胳膊,今晚的月光被层层的云挡住,我家不像小月家,夜里院子会烧油灯,院子的确漆黑一片,我带着小月走出门,反手将门带上。
从我家到小月家很近,小月走的很慢,好似走在独木桥上一般,每一步都异常谨慎,连抱住我胳膊的手也更紧了几分,她一句话也没讲,我也没始终不开口。
再慢也不过二十来步路,等我和小月站在门前,见小月迟迟没有呼喊肖叔和章姨的意思,我伸手抓起门环打算叩门…
“等一下。”
小月低声讲道,我转头看着她,在昏暗的夜里,我看不清她低头的神色,好一会小月才缓缓抬头,语气轻松讲道:“没事,就是想和你多待一会。”
这时朦胧的月光恰好突破云层,照亮小月脸上淡淡的笑意,看着她的表情,我不知该如何回答,晚风吹出一丝凉意,我转过头叩响手中的门环。
隐约能听出肖叔沉重的脚步声在房内响起,小月还是紧紧抱住我的胳膊,我有些不解的看向小月,见我转回头,小月轻语道:“小凡,你答应我八月底要陪我摘桂花,你没忘吧?”
“记得,我还记得八月廿七是你生辰呢。”肖叔的脚步愈发的响,我语气快速的回道。
我看向门,门上已经响起门锁拨动的声音,小月这才松开我的胳膊,在我身边低语道:“千万不可以忘了。”
街门被肖叔拉开,肖叔见我们俩人站在门前,当即摆出一副严父的姿态对小月讲道:“小月,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晚。”
今天确实晚了些,按平时肖叔早该上门要人了,小月或许还因为喝酒和早晨的事生气,一头钻进肖叔身侧,没有回答肖叔的问题。
小月走后,肖叔才‘唉’一声叹口气。
我微笑着对其讲道:“肖叔,那我先回去了。”
“小凡,白天的事谢谢你了。”
我笑着和肖叔挥手道别,转过身听到背后关上门的声后,这才回想小月的话,八月底……
我停在路中,桂花的花期通常在八月到九月上旬,而这个月底便结业了,七月就会有杭城来的仙师来,八月前肯定就要去杭城,我回头看向小月家。
……
等我回到房中,潇洒已经笔直的躺在床上,没错,相当笔直,甚至手都隔着被子交错在肚上,换以前他没只手在我身上搭着才奇怪,我轻轻走上前,听着潇洒有规律的呼吸声,知道他在入定中。
洗漱后,脱衣躺下,枕头上传来阵阵湿意,我叹口气,抛开杂念,入定而去。
寅时未过,鸡鸣响起。
我睁开眼,天还没全亮,我看向身旁的潇洒,他也恰巧转头,眼神相对,潇洒伸指挡嘴,娇羞转头道:“官人何故盯着奴家?”
我在被中伸脚踢向潇洒的屁股,起身后发现入定一晚不仅不困,连脑中思路都清晰几分。
“第一次这么早醒,我再睡个回笼觉。”
潇洒在床上慵懒的讲道,我停下手中穿衣的动作,抬脚对着潇洒的屁股又是一脚。
“靠,张凡,小月八成就是和你学的,你们俩现在一天不踹我是不是生活不如意。”
潇洒摸了摸屁股,笑道:“不痛唉,我感觉我现在能一拳打死一头牛。”说着潇洒握紧自己拳头。
没有理会潇洒的骂声和吹牛,继续穿起衣鞋,回道:“起床烧饭,我去给王婆婆挑水。”
潇洒在床上哀嚎一阵才起身。
洗漱后,走出街门,来到王婆婆的篱笆外,婆婆大概还没醒,天也才亮了大半,我翻身跳入院子,鸡棚中还孜孜不倦的传出鸣啼,我挑起扁担和水桶向外走出。
等我回到篱笆时,看到小月家门外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
王大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