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修行
上午枯燥的课程过的很慢，杨先生当时也发现了我的目光，不过之后便再没单独看向我。
快到午时，窗外的蝉鸣吵得我有些心烦。
大概离午休只剩一刻钟时，杨先生打断了朗诵，在讲台开口道：“剩下时间大家自行阅读。”随后扭头对我的方向开口道：“张凡随我来一趟。”杨先生讲完就站起身。
我也站起，杨先生没有等我，只是自顾自的走向他的厢房，私塾一共三位先生，只有杨先生住在私塾，似乎也从没在小镇见过他。
当我走过孙受贺的身边时，他仰起头，那张平时就冰冷的脸死死的盯着我，好像从上次向我要了书贴后，他对我的意见就越来越大，我没有回应他的目光，径自的走出门。
走在私塾走廊上，在想杨先生找我是因为我身体好了，还是因为刚才我画符被发现了，等到杨先生的厢房门前时，没来得及敲门，房中传来先生的声音：
“门没锁，进来吧。”
我轻轻推开房门走进，这是我第一次到先生的厢房，房间很简单，不大的房间，一张不大的木床、衣柜，和窗边的桌子，简单到不像一个在这生活多年的人。
杨先生站在桌边，拿着木壶往木制茶杯里倒着茶。
“过来，坐下吧。”
杨先生将木桌边的椅子拉开，示意我入座。
我有些谨慎的走到椅边，颤颤巍巍的坐下，桌上摊开着一本注经释文到一半的古籍，杨先生一手将茶杯推到我身前，另一只手拍了拍我的肩膀，和蔼的问道：“紧张什么。”
我端起茶杯，轻抿一口，平了平心态，抬头看着杨先生，回道：“杨先生，你是神仙老爷吧。”
杨先生也抬起茶杯，鸣了一口，道：“算不上神仙，你看哪家神仙在小镇教书的？只是修行过几年。”
我重新低下头，端起茶杯一饮而尽，手指在茶杯上磨搓着，缓缓开口问道：“那先生找我是为了什么？”
杨先生没有立刻回答我，接过我的茶杯，重新举起茶壶往我的杯中倒茶，等我杯中茶水快要溢出时先生才收起茶壶，平稳的将茶杯放下，开口反问道：“你有想过，你可以修行的话，是为了什么？”
我这次没有端起茶杯，伸头探到茶杯前，先吸了一口茶水，才将其移到我身前，盯着茶杯讲道：“我没有想那么远，或许等我真正修行后才会考虑。”
杨先生将茶壶放下，将桌上的诗集和毛笔拿起，坐在床边，手已经开始书写，杨先生看着书，开口道：“打坐，闭眼。”
我犹豫片刻，还是听了杨先生的话，背对着杨先生，双腿盘起在木椅上，双手放在膝盖上，闭上双眼。
“心无旁骛，缓缓吸气，气压丹田，感受气在丹田游走…”
听着先生的话停住，我实在有些憋不住。
“咳—咳咳。”剧烈的咳嗽而出。
先生也没生气，开口道：“心无旁骛，再来。”
这次我放空了思想，听着杨先生的话，使劲憋住那口气，突然感受到丹田内的那口气中一部分化作水流一般，开始从丹田出发流淌全身。
这种感觉很轻松，就像躺在水面，什么都不需要做，就随水流飘荡，不知不觉中耳边没有了先生的指导，我依然按着先生的方法呼吸着，一直重复。
敲瓦声响起
我这才睁眼，停止呼吸，先生还在书上写着，突然停下笔，自言自语道：“看来靠自己还是不行吗？”
“先生。”
杨先生抬起头，开口道：“怎么样，学会了吗？”
我挠挠头，回道：“会了，这是…功法吗？您教我了，我是不是要拜您为师？”
杨先生听后突然笑了，笑声不大，我却有些无地自容，杨先生停住笑声站起，来到我身旁将笔放回砚台上，微笑着讲道：“算不上功法，我本来就是你先生，教你一个自己想出的呼吸法没什么的。”
我顿时不知怎么回先生，只好拿起茶杯一口饮尽，掩饰下自己的尴尬。
“会了的话，就去吃饭吧，午休了。”
我立马起身向外跑去，在门口时，我停住身形，回头向先生问道：“先生，这个呼吸法我可以教给刘霄吗？”
杨先生坐到椅子上，背对我讲道：“你自行决断便可。”
“先生再见。”
我缓缓关上房门。
走在私塾的屋檐下，我这时感觉自己也能成为神仙老爷一般，嘴角不自觉的高高扬起。
到了午休时间，其他学堂里已没什么人在了，等我靠近自己学堂时，似乎听到了争吵声，我逐渐加快步伐，听到了沈溪流和小月的声音，这时我有些着急的跑动，等到学堂外边，我顺着窗户向里看去，小月站在陈墨玉身边好像被沈溪流堵在门口。
见小月没事，我才放下心，重新看向潇洒的位置，他果然还趴在案桌上用书本盖着脑袋睡着，我捡起块木头重重砸在潇洒脑袋上。
放慢脚步，轻声走向门口。
“沈溪流你脑袋是不是有病啊，放学不回家吃饭，堵在门口你当自己是门神？”小月骂道。
“肖小月你又不回家，吃你的饭去，又不是拦……”
不给他继续讲话的机会，我伸手抓住他后领处衣服用力一拽，沈溪流后背着地滚去。
我回头看着倒在地上的沈溪流，笑着对他开口道：“你拦住我的路了。”
“草，张凡你他娘找死是吧。”
还没开口，我身后就响起。
“谁他娘，谁他娘啊！”
潇洒在我身边向沈溪流走去，嘴上依然不停道：“就他娘你吵我睡觉！”
沈溪流看着我们两个虎视眈眈的盯着他，瞬间四脚并用的爬起，向私塾外跑去。
见沈溪流跑远，潇洒还讥讽道：“怂包。”
我回头，见小月抓住陈墨玉的手，低声安慰道：“没事了，你等那王八蛋跑远些再回家。”
陈墨玉没有说话，黑直的长发下，双眼感激的看着小月，点了点头。
等陈墨玉也走后，我们仨才背着挎包到路边歪脖子树下。
树荫下，小月将自己的水煮蛋，递给我一个，开口道：“太多了，我吃不掉。”
我没有推辞，接过鸡蛋。
潇洒嘴里的芋头还没咽下，看到后，隔着我对小月模糊不清讲道：“小月这还有一个垃圾桶，丢这呀。”潇洒张开他那满嘴的芋泥，用手指指了指。
小月看后，将自己啃干净的一半玉米棒掰下，塞进潇洒嘴里。
‘呕’的干呕一声，潇洒对着自己前方，将芋泥和玉米棒吐出，手不停拍着自己胸腔。
我和小月笑个不停，潇洒一边骂一边吐着嘴里的残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