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二两
“小凡。”
吃完饭，小月开口喊我道。
我扭头看向小月，问道：“怎么了？”
“杨先生找你什么事啊？”
我没有犹豫，回道：“就是问我身体怎样。”
我不知道为什么撒谎，大概是杨先生已经让我确定了自己的确是有真气的，这不能让小月知道，至少现在不能。
小月皱起眉，不信道：“就这样？你们可是去一刻钟多了。”不得不感叹女孩的直觉。
我继续撒着谎，移开眼神道：“我还向先生请教前些天的功课内容，一些不懂的地方，便多问了几句。”
余光看见小月的双眸还死死的盯着我，我索性就背靠大树微闭双眼。
“好吧。”小月叹气般小声说着。
我睁开眼，看着身旁躺在草地上睡着的潇洒，我对小月讲道：“要不你也靠着树眯一会，我替你们守着。”
说完，我收起双腿盘坐着背靠大树，小月想了想，笑道：“好，不过有人来你要叫我。”
正准备问小月为什么人来了要叫她？她已经抱住我的胳膊，头靠在我的肩上‘嘘’了一声。
夏日的风或许不怎么凉，却也能吹去身体的燥热。
听到小月平稳的呼吸声响起，我才转头看了眼小月，安静时候的小月显得甜美了几分，我伸出右手小心捋顺了她被风吹散的头发，想想如果小月是我亲妹妹该多好。
我开始呼吸，这次没有闭上双眼，看向私塾的方向，脑中回想杨先生教导我的方法，放空思想，吸气……
从呼吸开始，我有些感受不到光阴的流动，直到透过树荫看到三三两两的学童走进私塾我才结束呼吸。
轻轻摇动肩膀，我转头看着小月微微睁开眼，她有些害羞的缩了缩头，看着学堂外已经有人来上学，握拳轻捶我的胳膊：“都这么多人来了，你怎么才喊我起。”
“前边有树挡着，他们看不清的。”
小月‘哼’了一声，嘴上微微动道：“那有人看见怎么办？”
“那回去问问老张和肖叔，让我认你当妹妹好了。”小月原本扭捏的表情，一下收紧。
猛然伸出手扭在我胳膊上，恼火的一字字讲道：“谁要当你妹妹！”
我吃痛的‘嘶’了一声，小月才松开施暴的手。
小月站起身，走到侧躺的潇洒身边，对着潇洒的屁股又是出气的两脚。
“肖小月，你踹上瘾了是吧？是不是羡慕我屁股比你翘？”
我起身和小月走向学堂，潇洒在身后骂骂咧咧。
敲瓦声再度响起
下午的课程是诗集，大致就是先生在台上讲着他理解的再通俗的解释给我们，在唐朝写诗十分盛行，其中有位青白先生，如今三十有二，在大兴城也就是长安出名远扬，不仅诗写的极好，听那说书的讲，还是一位大剑仙。
下午的课程杨先生没再看我，我从仅剩的十张符纸又抽出一张，提起朱砂笔，回想拆解中的第二张符，落笔画符，画的极快，收笔时我的眼皮也落的极快，我回头看了眼安然入睡的潇洒，这才倒头睡去，这张符就叫‘阳日符’吧…
这一觉睡得很安心，大概是画完符累得不行，连敲瓦声都没将我叫醒，感受到有人用手轻拍我的脸我才醒来。
小月蹲在案桌边，脸凑到我面前讲道：“小凡，你怎么回事，跟着潇洒学坏了，上课都敢睡觉了。”
“什么叫跟我学坏，张凡睡得可比我还香。”潇洒在身后笑嘻嘻的开口道。
我还是有些乏力，抬起脑袋，从下面取出那张新画的‘阳日符’递给小月，小月接过后明明很开心，努力憋着上扬的嘴角，嘴上却‘哼’了一声，站起开口道：“我到外面等你们。”
我低头看了眼朱砂笔，笔上的朱砂最多再画一张符了，但朱砂可不便宜，这时潇洒拍了拍我的背，问道：“你把符都给小月干啥。她也用不了啊。”
“答应过她的。”
画符不仅画的时候需要真气注入，催动符纸同样需要，符纸放的越久原本注入的真气便会慢慢消散，如果时间太长符纸内真气流失过多，那催动时就要补上缺失的真气。
我手中还有一张‘流火符’，虽说是上午画的，我也能感受到符纸中慢慢流失的真气，不过好在可以提前补充流失的真气。
休息一会我才和潇洒走出门，小月见我们出来，大步流星的快我们几步出发，依稀还能听见小月哼唧着小曲。
走过青石块砌成的堤坝，很快就看到小镇的牌坊，现在刚过申时，按平常来说流浪刀客应该在牌坊的阴影下睡着大觉，不过远远的发现他站起身向我们望来，然后又坐回自己的长木凳。
等我们走到他跟前，他还正襟危坐在板凳上，我们没有打算停下的意思，继续闲聊着离开，就在我们走过牌坊一个身位时，刀客突然冲上前抱住我的腿。
“凡哥哥，这么久没见，给我两口酒喝喝吧，俺已经三天没喝酒了。”刀客哭爹喊娘的叫着，手指还从嘴里沾点口水抹到眼睛下，我使劲想抽出腿，他却抓得越牢。
“我把刀借你两天，你就给我二两酒吧。”
因为包中已经有了老张送的刀，我对他的刀便没那么稀奇，不过他说借我两天，我还是很心动的，低头对他开口道：“可惜我上学也不带酒啊。”
刀客好似抓到希望，着急的说道：“没事没事，你把刀拿去，明天给我带也行。”
小月一下从前边跑到我身边，抓起我的胳膊，眉毛一挤对我开口道：“不准答应他！”
刀客听到后屁股向后一坐，撒泼道：“好你个月丫头，过河拆桥，上次你还问我…”
小月眼疾手快，松开我的手，伸手捂住刀客的嘴，手指指向他的眼睛，嘴里小声嘀咕道：“不准说。”虽然声音不大，不过小月有些着急，还是被我听到。
我顿时好奇小月问了什么，上次刀客果然是胡扯的。
小月背对着我，不知是小声恐吓着刀客，还是吓到刀客了，等小月松手后，刀客果真不讲话了。
小月起身拉着我的手腕就走，我回头看向刀客，他一脸欲哭无泪的目送我离开。
潇洒则边走边回头挥手，喊道：“酒鬼，下次再来听你吹牛。”
走过牌坊，很快就到了铁匠铺，和潇洒挥手告别后，便只剩下我和小月踏在回家的路上了，本以为剩下一路便不再有什么事发生。
直到远远看到王家门前那道熟悉的身影出现。
王大闯如一棵白杨立于门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