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疑问
扯开小月的手，我走到少年身边。
少年穿的锦衣不像小镇的款式，应该是杭城来的少年。
他似乎在专心画符，没在意有人到了身旁。
“画错了。”我开口道。
他似乎被我吓一跳，抖了下身体，反问我道：
“你会画？”
我不确定的说道：“好像会。”
他听后也没因为我的破旧麻衣嫌弃我，将手中朱砂笔递给我，又重新取出一张黄纸。
我接过后，想了想少年刚才的笔画，又看了眼他画错的符。
这才自信下笔，笔速很快，至少比刚才少年画的快，少年看着我的手，似乎有些惊讶。
等我画完，符上的朱砂好像淡淡亮起，我想可能自己眼花了。
我将画好的符和朱砂笔递还给少年，他接回后向我问道：
“你学过符箓？”
“没有，第一次画。”我回道
我也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画符，好像看到他演示一遍，脑子就会了。
小月在我背后有些生气喊道：“小凡，我要走啦。”
我见他还呆立在原地，便说道：“我先走了，再见。”
说完我回到小月身边。
小月对我刚才扯开她手的动作很不满，又拉住我的胳膊，悄悄在我小臂上留下一道红印。
……
不过一盏茶功夫，我们便到了集市。
每月的初五、十五、廿五都是集市大摆的日子，平时集市这边不过是些固定的小摊小贩。
街上来来往往的人群，小月撒开我的手，先跑进人群中。
我走到一边，糖葫芦串扫把的大爷身边，上面的款式倒是多式多样的水果，我选了个橘瓣做成的糖葫芦，橘黄的糖葫芦或许和小月的黄裙很配。
递给大爷一枚铜钱，转身看到小月蹲坐在一个小摊前，小摊卖着各式小动物，小月抱着一只小白兔，和老板砍着价。
“老板我只带了十文钱，能不能便宜些卖给我呀。”
老板看了眼小月，可能因为小月的确可怜兮兮又俏皮可爱才忍住没发火道：
“小姑娘，哪有你这么砍价的，我本来就卖十五文，你还要砍五文。”
我蹲到小月身边，将糖葫芦递给小月，又单手拿过小月怀中的小兔，打量一番，对老板说道：
“最多十三文，不卖的话就算了。”
倒不是我真想砍价，是我身上一共十三文钱。
眼见老板在犹豫，我抓起小月的手便假装离开，刚起身，两道声响起
老板先说道：“等一下…”，身后的王大闯又走上前讲道：“十五文我要了。”
说着他从身上掏出一枚银子，用力掰下一个角，看大小绝不止十五文。
王大闯又扭头对小月不大声讲道：
“你喜欢的话我送你。”
“我才不要，别跟着我们。”小月喊完，拿着糖葫芦，另一只手反手抓住我，往人群里钻。
跑了两丈远，小月才停下，我回头望了眼，王大闯倒真没跟上我们。
小月嘴里塞着糖葫芦串，见他没跟上，才继续和我慢悠悠的逛在集市中。
王大闯不在身后，我们也自在许多。
“小凡，小凡我们玩那个。”小月指了指套大鹅的摊位
于是我们在套大鹅的摊位浪费了几文钱，大鹅好似被摊主训练过一番，灵活扭动着脖子，避开了我们手上的每个圈。
我们还买了小吃，多是一两文钱，倒也不贵。
在接近集市尾部时，小月停在一家发簪铺前，开始一个个挑选起。
我注意到旁边铺子，是个卖梳子的小铺，是个小姑娘在卖。
小姑娘看我走上前，小声对我说道：
“哥哥，姐姐那么漂亮，给她买把梳子吧。”
“你也很漂亮啊。”
“可惜我身边没有你这样的好哥哥啊。”
我笑着摸摸小姑娘的头，从中挑了一把桃木梳，梳子不大，也没有柄，挺小巧精致的。
我笑问小姑娘道：“有没有小刀。”
“有的，这个三文钱，哥哥要刻什么字啊。”说着将小刀递给我。
我接过小刀，又递给小姑娘三文钱，没有回答小姑娘。
想了想，想起周福那胖子讲的‘近水楼台先得月’。
默默在梳子上用楷书刻了‘楼台月’三字。
刻完让小姑娘在字上打了蜡，接回梳子仔细观摩。
小月突然在我肩上拍了一下，讲道：
“小凡，你要买梳子啊，我那有好多。”
我转过身，将梳子递给小月，讲道：
“送你的。”
小月开心的接过梳子，讲道：“我都有好多了，以后不能…”
说着小月的手摸在刚刻的三字上，话音便断了。
过了一会，小月才低头小声问道：“你刻的字什么意思啊。”
我清楚小月看懂了我写的，只是故意装傻道：
“没什么，就是感谢你照顾我的礼物。”说完继续向前而去。
小月追上来，拽住我的手臂，不让我前行，讲道：
“快说，是什么意思。”
我瞎扯道：“是我问那小姑娘，带个‘月’字的词语，她告诉我的。”
小月这才‘哼’了一声，拉着我向前，小月又去酒铺打了二两‘浮蚁’。
走过集市，到了牌坊边，即使是集市的吵闹声，也没影响到坐在木凳上呼呼大睡的刀客。
小月拔开酒塞，将瓶口对着刀客的鼻子晃悠两下，然后将酒瓶藏在身后。
只见刀客呢喃道：“浮蚁—浮蚁啊”
然后猛的睁开眼，看到小月赶忙夸道：
“小月月，今天怎么这么漂亮阿，还有空来看我。”
“平时就不漂亮？”
“漂亮漂亮,是今天美的格外出奇。”刀客回道
小月这才将酒丢到刀客怀中，便自顾自的继续向溪边走去。
这时，我才上前对刀客问道：
“上次小月问的问题真是那个？”我总觉得小月哪里不对，却又说不出来。
刀客只是笑笑，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小凡，你在干嘛？快走啦。”
……
我们没有往堤坝的方向走，只是在堤坝的不远处树荫下坐下。
堤坝之下溪水湍急，堤坝之上静如湖面。
小月盘腿坐着，面朝紫溪，我站在她身旁。
我刚想开口询问她上次问刀客的问题，小月先开口道：
“小凡帮我梳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