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偏差（2）
大张旗鼓搬下来的时候，何念念的母亲后来才说，两老睡的床是她们几个姐妹出钱的。
看不明白，何念念以为是原本二舅舅做的那张床，这么看她们三姐妹买一张床尽尽绵薄之力也是应该的。
何念念她母亲和父亲在砖厂打工，大部分时间不在家，外婆她们住的地方烧火，很热，就给了她钥匙让她要睡午觉时自己开门过去。
于是乎，外婆便经常过去，一个人过去就会把碗洗了，收拾干净。
母亲说她劝过她好多次，让她好好休息，不要一天捡着事情做，外婆才不管她说什么，依旧“我行我素”。
所以何念念在家不收拾，连碗拖着不洗，外婆才会生气。
那时候真的误会好多，他们传言母亲的大侄儿也是这样说的。
说他说最好什么都不要给外婆他们，给了也是白给，全部都送到别人的肚子里去了。
是母亲的大嫂来说的，所以何念念一家就听信了。
所有人都很生气，他们到底是拿了什么，还让外婆全部送给了她女儿家去。
不管是真是假，恶心得让人想吐。
如若是真的，像极了照料过白眼狼，不求他回报就算了，还去搞背刺这一套。
何念念的父亲尤为生气，他直接对大表哥甩脸子。
那时候大表哥的女儿还一直去找苏溪苏梓琴她们玩，和她们黏乎乎的。
何念念也喜欢一天去和她们粘乎，所以就出现了很尴尬的局面，何念念去和一个小孩子“争宠”的模式。
她俩都缠着和苏溪苏梓琴一起睡，恰好够两个人睡，三个人勉强，四个人非常拥挤。
于是乎，何念念造成了这个局面，四个人挤了一晚上。
真的很拥挤，大家谁也不能睡得好。
第二天那小孩儿回家去说了，他爸爸就“无意”对何念念说:“我女儿说她好想和她姨姨们一起睡，但是那个姑姑也要一起，太挤了，如果姑姑不来了她就去。”
何念念:“……”
她才反应过来，他还挺关爱他孩子的。
那个小孩子原本何念念挺愿意和她好的，因为母亲的灌输，她其实一直把大表哥当很熟悉的家人。
毕竟见过他少年时受委屈伤心地在父母跟前哭。
他父亲，也就是外婆的三儿子，去世得早，留下了两个儿子和一个寡妇。
外婆对他们从小很照顾，母亲也是。
可是各自长大成人，组建家庭后，什么都在改变了。
大表哥的女儿不懂事，偷过一次何念念的钱，还好她还给她了，攒了好久才凑够的那点钱被偷了她会崩溃的。
何念念记仇，原本都放下了，但是再加上听信了那个传言，对他孩子的观感更加不好了。
最重要的事，她一直和苏溪苏梓琴玩，何念念看不惯她，她在和一个小孩子置气。
她们明明都说过讨厌那个孩子，但她们过段时间就全部忘记了，还疑惑问，她什么时候偷过你的钱，你为什么讨厌她。
这么看初中生何念念挺没意思的，可她当时没有意识到，心智不成熟，想事情太简单，嫉恶如仇，愤愤不平，厌屋及乌。
后来那小孩儿算是看明白何念念讨厌她了，在那之后她就没有再和何念念有勾扯了。
后面大表哥总是发现了事情的不对劲，他直接去问到底怎么了。
他们大人聊了好久，总算把事情说开了。
他砸吧着他的烟杆说：“我还说怎么了，姑父突然对我这样，我没有说过那话，谁说的找来对峙，我倒是要问问我什么时候说的，在哪说的！”
母亲轻微摇摇头，“算了，讲开了就好，我还纳闷什么时候我大侄儿变得这么没良心。”
他爽朗的说:“我怎么可能说这种话，这些人真是心太黑了。”
他拥着何念念父亲的肩膀，“这回老头儿不气了吧。”
就这样子说开了。
但最后一步也没有去搞对峙了，都是亲近的人，再加上他们这堆子烂事还真是有人兴风作浪，没意思得很。
生活又重新归于日常。
外婆只要去过去，何念念就打开电视给她看，久而久之，相处模式变得怪怪的。
每天一见面就是说:“我开电视给你看。”
这样的话说得多了，外婆摆手说:“不看。”
哪有一来就一直看电视的，但是除了看电视也没有其他活动了。
外婆一开始不在她们家吃饭，何念念喊了不吃就算了，她不懂劝人。
她母亲就会说她，要她好好喊，真切一点，外婆也会不好意思。
她竟然不好意思在女儿家吃饭。
何念念不懂，这有什么，这是什么道理。
她觉得扭捏着好烦，明明她都长大了，但是她还是一点不懂事， 甚至还不懂得包容以及感恩。
她的懒惰期延续了好久好久，不停歇的叛逆期，她做的一直不算好。
延迟了许久开学的高二快临近开学了，那段时间天气难得的晴朗，外婆给在何念念奋力洗衣服时说，让她帮忙洗一下外公的几件衣服。
何念念嘴上应着过几天洗，她只手洗了她的衣服，还要搬洗衣机，太难洗了，所以她说过几天。
在此之前她和外公交集不算少，很多时候假期她一个人在家时，外公偶尔过去晒太阳，也会和何念念聊聊天。
夏日多炎热，有一次，狗窝的地方有一条小蛇，何念念家的狗怕蛇，那小蛇筷子般长短，大狗狗在那蔫蔫的睡觉，小蛇在它脑袋边绕着爬。
狗狗没发现，刚好苏溪和何念念在，她们看见了那蛇，不敢去挪开，只好眼巴巴拿个夹钳也不敢夹，守着看它爬，还爬不出狗头去。
也怕它爬到屋子里，蛇这种东西，不论大小都瘆人得慌。
狗终于敏锐的发现了在它头边的小蛇，它的动作说得上狼狈不已，朝着小蛇进退两难狂吠。
恰好外公过来了，何念念说：“这有条小蛇，狗怕它。”
外公看清楚状况，杵着拐杖，走起路来仍然坚挺的背看起来十分伟岸，外公的拐杖着地那端是尖锐的。
他上前三下五除二，利落地把小蛇戳了，边戳边说：“生路有门你不走。”
戳死后再将其用拐杖尖端挑走。
他们仨没一个能抓的，何念念苏溪碰都不敢碰，外公老了不能蹲地上，小蛇瞎跑，总之活该。
何念念又给外公加了层滤镜，外公不要太酷。
她在外公晒太阳的时候给他老人家捏肩捶过一次背，外公笑着说：“累我孙儿给我捶背了，这下舒服了，这辈子就是死了也值得了。”
何念念手酸，她不爱听外公这样说，“不会的，外公长命百岁！”
外公只是笑着说：“值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