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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偏差(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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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民国在历史上的时期是1912至1949年。

    何念念的外祖父生于那个年代,民国17年,是1928年,外祖母是生于1936年,耳朵不太好。

    那个年代的人,都有一技之长,老爷子也是,他在乡里间年轻时是兽医,会医动物,也会医人。

    在何念念记忆中的老爷子已经杵拐杖了,泥瓦房,石板路,门前小院子里的梨花树。

    两老住的老房子很古朴,树荫下可以乘凉,枝繁叶茂的大树可以遮住炎热,绿意盎然。

    跳石板是她最喜欢的小游戏,她乐此不疲数每一块石板,不过从来没有完完整整数好过。

    还有老屋,很大的堂屋,内里还附有几间小屋,平常不让人进,所以这一切对何念念来说都很神秘,给她的感觉老屋像外公一样庄重。

    自能记事起,她们,有二哥苏溪和苏梓琴,但记忆里去的次数最多的时间是和二哥一起的。

    她们对外公有天生的畏惧感,吃饭不敢剩下,不能浪费粮食,吃不完只敢悄悄倒掉。

    大多数时间都是外婆煮的饭。

    偶尔还会被抓到,外公不怒自威,何念念不敢看他,但其实他严肃不失和蔼,他说的话是,“倒给小鸡吃,不要糟蹋粮食。”

    她们引以为戒,再不敢浪费。

    小小的庭院可以玩的东西可多了,斜坡下的葡萄藤结实到可以荡秋千,它攀附着批把树。

    那是她们最喜欢的的“游乐园”,珊瑚珠串手链,棕叶编花,爬树比赛,很好玩,光是荡秋千就可以玩很久很久。

    与此同时,外公背着手在门前树荫笼罩下静静看着她们,偶尔呼喊二哥,让他不要带着我在危险的地方玩。

    毕竟树爬太高有风险,二哥只比她大一岁,他是主导者,基本玩什么都是他带何念念一起。

    两老住的地方小小的,一千瓦的小灯泡,灯光是暖黄色的,太阳落山后,所有都是泛黄的陈旧,照不清明的柜子里总是有很多好吃的。

    每次去玩,外婆都会变法似的拿出零食给我们,小时候挺穷的,说来惭愧,最期待的就是外婆给零食吃。

    不过她们也没有经常去混吃,母亲隔三差五磨豆子做了豆腐她们兄妹才会送汤去。

    工序繁杂,也不经常做,所以她和二哥一起去的日子就要多一点。

    她们送了很多年,那条路也走了很多遍。

    有一年,外公串门的时候没注意有个新修的沟子,他折断了腿。

    那可是断了腿,他不肯去医院,他们的儿女聚集在狭小的屋子里谈论着生生死死,都以为要挺不过去了。

    外公自己上的夹板,自己医,他在床上躺了好久才下地走路的。

    何念念小学生低年级呐,还不懂得生死,一开始担忧,后来觉得传奇敬佩,外公好厉害。

    他挺过来了,在那之后身体没出过什么大毛病过。

    何念念她们到初中了,苏溪他们家决定把两老接下来住。

    原本呐,大舅舅家就在老屋,他们砌了房,政府有补贴还是怎样择,外公外婆那几万块钱就给他补了进去,还说他养老。

    但是并没有,二舅舅,苏溪她爹接两老下来住了。

    老人家搬家的意愿没那么强烈,但还是下来了,这样很近,不用再去老屋了。

    藤枯竭,梨树不再结果。

    想说的是,何念念她们的童年在悄无声息中结束了,一切却又有迹可循。

    住得近了,外公总是闲不住,他每天都会打扫他二儿子和小女儿家的敞坝,日复一日,相安无事,一片和睦。

    外公喜欢喝酒,他平时话不多,但喝醉后就会絮絮叨叨的。

    他总是在喝醉时眯着眼睛说:“你们千万不要去偷抢虏噶。”

    何念念只对这句醉话印象深刻。

    外公偶尔四处走走和赶集,他八十多岁了,眼睛模糊了许多,他总是坐在屋里,或者在外面晒晒太阳。

    他和外婆的相处模式很搞笑,他爱喝酒,爱吼人,外婆耳朵不好,就不理他,惹她生气了她就到处去走,不给外公做饭。

    外婆喜欢看电视,假期和何念念呆在一起的时间很长,何念念没有手机,她们就一起看电视。

    后面何念念死磨耐磨买了个山寨手机,她懒得骨头散架,沉迷于手机,再加上家里面电视还坏了,外婆习惯性的来玩。

    家里面一片狼藉,外婆看不下去就动手洗碗了,何念念手机玩多了,她还不耐烦的起来洗碗。

    她被外婆推开,老人家还是看不得她这样的,太邋遢了,她语气十分冰冷,“我洗,你玩你的。”

    何念念烦外婆了,她处于懒惰烦躁期,还不能认清自己的那个时期。

    怎么不烦呢,衣服她母亲总是要她去收来洗,她不洗又会愧疚,虽然有洗衣机了,但是要节约用水,清洗衣服要手动。

    何念念懒得要死,还觉得烦,但她还是都做了。

    人多的地方总会有纷争的,不知道才过了几个春秋,外婆说没水吃,打水都是去对面何念念家,她老人家的小女儿家。

    她说,婶娘看她接水就把水闸关了。

    外婆是生气的,但她没有大肆张扬,就这么马马虎虎的过了许久。

    流言不知道从哪里起,说她老人家有什么好东西都拿去给了何念念家。

    可是她能有什么好东西?他们苏家不兴集资给老人贮备粮和钱,金钱来源就是那几百块钱的低保,和过年时那些远处有孝心来的外孙给的钱。

    烧的煤钱说是两个儿子凑,一年几千块。

    他们说,外婆有什么好的都给了她小女儿,两家儿子嫌她老人家偏心,嫌她们的妹妹占了天大的便宜。

    给什么了呢,人家买给她放了许久的几箱牛奶,端给她然后吃不完的东西,就给了何念念家。

    如此之珍贵,让她两个哥哥家觉得老人家讨嫌。

    可外婆没亏待过他们的孩子,从小到大,几天,几个星期,几个月,几年。

    只要她有,她随时都在给苏溪苏梓琴何念念和她二哥零花钱。

    他们年龄相仿,外婆没有偏心过。

    他们的厚衣服大多时间都是何念念母亲洗,两老还在老屋时,何念念家还买不起洗衣机,随时都在收衣服去河边洗。

    老人家身体单薄,只有在夏天才会穿得少一点。

    他们自己能洗薄的,年纪大了,何念念的母亲哪里会忍心看他们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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