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利用我？
早上的空气潮湿，城市蒙着一层薄雾。
一大早勤哥就说穆琮找他有事，无非就是让他顶场子的事呗。
哦，还有，不知道穆琮有没有后悔过签他，一点都不上进。
景瑜今天一睁眼旁边就没人，路淮安早早的就离开他家了，也不知道干嘛去了。
电话没留一个，便签也没有一张。
下次应该还能再见的吧。
写字楼的大门是电动感应的，景瑜一走过去就自动打开了。
“早上好。”
物业员总是那么敬业，站在门口对每个进来的人问候。
景瑜自然朝他点头：“早上好。”
他似乎是愣了一下，景瑜猜他是新来的，因为景瑜会回应每个对他问好的人。
其他物业员都见怪不怪了，只有他愣住了，等他再反应过来的时候，景瑜已经进了电梯。
“早上好，景瑜。”
前台见景瑜进来，领着他去办公室，“穆琮哥等你很久了。”
“早，他很早就来了吗？”
“是啊，我没来他就已经在门口等着了，”她凑近景瑜压低声音说：“看他脸色很差。”
景瑜点点头，“谢谢。”
接待室窗前站了个男人，穆琮梳着一丝不苟的大背头，鼻梁上架了副金丝边框眼镜，薄薄的嘴唇紧抿，下颌的线条绷的很紧。
听到开门声回头，景瑜关上门朝他走过去。
“穆琮哥，有什么事吗？”
穆琮没有先回答他，而是也快步朝他走过去，垂在身侧的手猛地揪住景瑜的衣领，像是在翻看着什么。
景瑜皱了下眉，任由他折腾自己，把衣服扯得到处都是褶皱。
“做了吗？”
景瑜心突地一跳，然后黑了脸。
“没有。”
穆琮松了口气，抬手给他抚平衣服，手被景瑜一巴掌拍掉。
“我喜欢他，我爱他。”
这两句话像是触碰到穆琮的某个开关，他冷峻的脸变得可怕，刚放松的肌肉又紧绷起来。
还不等他说些什么，景瑜说：“他是我最后活下去的希望。”
穆琮哑然失笑：“你不要忘了，没有我你什么也不是。”
“你错了，”景瑜整理自己的衣服，“穆琮哥，其实我不是只有你这一条路能走，我只是不想努力，因为那些都不是我想要的。”
他面无表情地说：“我想要的从来就只有路淮安一个，我不能见他没关系，但他必须要见我。”
所以选了明星这条路，不为红，而是为了支撑路淮安活下去。
时不时出现在大众的面前，哪怕一小会也可以，路淮安会看见的。
只要他看见了，景瑜就无所谓了。
穆琮勾着唇轻哼了一声，走向旁边的沙发坐下。
“你知道我喜欢你，利用我？”
景瑜垂眸盯着他，“后来才知道的。”
穆琮抬眼瞥他一眼，笑着摇头：“算了”
“没有算了。”景瑜说，“你是那个长辈的儿子，是吧？”
穆琮深吸了口气，“什么时候知道的？”
“答应和你签合同的那天。”
刚开始穆琮出现的时候景瑜没觉得他眼熟，毕竟只是小时候跟长辈去演出穆琮不会出现。
要说见面也不过才见过一两次，那时候都长得稚嫩，长大的穆琮和小时候区别很大，眉峰凛冽，虽是笑着衣服春风和煦的模样，但还是带着小时候的戾气。
这似乎是他们家特有的长相，那个带景瑜去参加比赛的长辈也是，看着就很凶很严肃。
后来仔细看过小时候跟长辈的照片才知道，邓慕荷说他儿子叫穆琮。
“小时候我就很喜欢你，喜欢你唱歌，比赛得奖的兴奋，”说起小时候的事情，穆琮眉眼倒是温柔了几分，“我第一次见你就喜欢上你了，”他沉吟片刻，“应该是一见钟情。”
“我那个时候十六岁了，知道什么是喜欢，也觉得奇怪，为什么会对一个小男孩动心。”
说着他看向景瑜，后者却是一脸淡然。
“你相信一见钟情吗？”
问题抛给景瑜，他们隔空对望，中间泾渭分明。
景瑜后退一步，“我信路淮安。”
太久没说话的缘故，景瑜的声音有些沙哑，他动了动喉结。
穆琮听到他的话却低头笑出声，手肘撑着膝盖笑得肩膀发颤，额头抵着十指交叉的手。
“路淮安，他什么都没有，什么都不能给你。”
“我需要什么？”
面对景瑜的反问穆琮顿时收了笑声。
是啊，他需要什么？爱还是钱？
“你一定知道路淮安在哪里。”景瑜目光笃定。
要是穆琮不知道路淮安在哪，又怎么会知道昨晚他们在一块呢？
穆琮摇头：“我不知道。”
景瑜一大步跨过那条分界线，揪住穆琮的衣领。
他有多久没有这样失态了呢？又多久没有对别人动手了呢？
好像在离开路淮安之后，景瑜就一直戴着那副面具。
像路淮安，又不是路淮安。
“告诉我！”
穆琮微垂眼皮，轻描淡写地和景瑜对视。
不知道的还以为两人在演什么苦情戏。
“忘了他吧，你去见他没好处，你忘了当时他躺在病床上的样子了吗？你忘了他妈妈还在”
后面那几个字穆琮没能说出来，景瑜眼睛充血的盯着他，手死死地捂着他的嘴，不让他发出一点声音。
“精神病院。”
终究还是让他说出了那几个字，景瑜跪坐在地上，脊背弓着。
面具也顺着他的姿势掉落，在他的心里发出跟地面碰撞的声响，脊背也塌了。
景瑜双手掩面，一如之前在漆黑的房间里度过的日日夜夜。
“你们分开的日子不是挺好的吗？现在为什么又要打破这片宁静呢？”
穆琮难得点了支香烟，后脑枕着沙发，吞云吐雾。
“我哪里比不上路淮安？他有什么好？”
“我没有父母反对我出柜，也没有谁需要顾忌，更没有什么疾病。”穆琮直起腰身看着景瑜，“给我一次机会不好吗？就一次。”
景瑜像是一个失语者，发不出任何声音，只是摇头。
他觉得头很痛，他或许是病了。
对了，他也生病了来着。
是在什么时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