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你要试试吗？
毫无厘头的开始，也会毫无厘头的结束。
好像，他们也没有正式的开始。
例如：我们交往吧？我们在一起吧？做我男朋友吧？
旁边的小水洼惊起波澜，秋季的雨水很多，景瑜仰起头看着天空，额头一点凉，他抬手触摸到一滴雨水。
淅淅沥沥的下大了，很快就打湿了他已经长长的头发。
身上的外套也染上水色，肩头变得沉重，他有些喘不过气了。
口袋里的手机震动起来，景瑜反应过来走到店铺的屋檐下躲雨，慌里慌张地接通电话。
“你跑哪去了？快来控场。”
“啊？怎么又是我？”
“快来，要撑不住了。”
“我”景瑜看着挂断的电话，他能控什么场啊？
随手捋了捋淋湿的头发，他就这么走进雨里。
打开包厢门就是一声接一声的礼炮声，欢呼声夹杂在里面。
“砰——”
“欢迎我们的大明星，生日快乐。”
“生日快乐。”
知道自己被骗了，景瑜看向最里面的女生，桃花眼漾起星星点点的笑意。
“怎么样？我这招是不是特别绝？”萧懿看着还挺骄傲。
“你不好好考研瞎折腾什么？”景瑜伸手揩了块奶油戳进嘴里，甜味触碰到舌尖腻的他皱起眉。
闻昱鹏和顾然放下了手里的东西，扫了景瑜身上的彩带碎片。
“要不是她，我们还见不到你。”
顾然控诉道：“是不是忘了兄弟？”
景瑜摇头，脸上是淡漠的笑，像是喃喃自语：“怎么会，怎么会。”
“怎么不是？”闻昱鹏看起来很气，“我们多久没出来玩了，你自己好好数数！”
说起来他们毕业之后就没见过了，微信上保持联系，但是景瑜很少冒泡。
“太忙了。”景瑜说。
萧懿瞪了闻昱鹏一眼：“不是能在街头小巷，还有电视里，网上都能看到？”
“可这怎么能像现在一样？”顾然不敢说萧懿，接住她丢过来的抱枕。
高中最后一年半，景瑜成绩突飞猛进，直直逼上年级前十。
只要看见他就是在抱着书啃，不爱说话，不爱笑，也不去网吧，甚至不跟他们一块玩了。
为此，卢湘萍还找过景瑜，景瑜只是说：“我要刷错题本，没空。”
毕业后，景瑜就考了戏院，他的星途并不平坦，说起来有点坎坷。
昏黄的路灯下，空气潮湿，下过雨的街道没什么人。
景瑜靠着亭子里的柱子点了一根烟，用力地吸了一口长长的吐了出来。
他舒服的闭上了眼睛，再次睁开眼时面前烟雾缭绕。
雨貌似没有停的迹象，他有些待不住想回家了。
熄了烟，他裹紧身上的外套，冒着雨往公园外走。
然后，就停住了脚。
时间应该在这一刻静止了，雨没有下大，好像还停了。
他把手揣向兜里，压下心头的躁动，舔了舔干涩的唇，嘴里尽是烟草的苦涩。
景瑜率先撇开了眼睛。
“上去坐坐吧？”
半夜的街道只有寥寥几人，雨又下起来，景瑜站在公寓楼下对跟着自己同行回来的人说。
很多年没见了，现在一见，好像他变了很多，但外貌又没有什么变化。
大概是脸颊的线条变硬朗了些，褪去了青涩的味道。
“好。”
给他接了杯温水，景瑜置在茶几上，坐在一边的沙发上。
路淮安在不大的公寓转了一圈，最后坐在景瑜旁边。
“最近过得好吗？”
冰冷发颤的手握着温热的一次性杯子，路淮安突然感觉喉头发胀，太阳穴跳的很厉害。
他闭上眼睛后仰靠在沙发靠背，深吸一口气吐出来，却依旧没有感到放松。
心里还是闷得紧，脑袋仿佛有千斤重，后脑勺重重地抵着沙发。
沙哑模糊的声音从他嘴里跳出来：“你”
可是他明明就知道景瑜过得不好，没有说完。
景瑜没有听清，偏头问他：“什么？”
他弓着背脊，双肘撑着膝盖，十指交叉手指扣紧。
路淮安微睁开眼看向他，苍白的嘴唇抿的平直，眼角划过的眼泪流进景瑜心里，激得他怔了一下。
杯子掉落在地上，水全部倒在了路淮安穿的居家拖鞋上，裤脚也被殃及到。
两个人紧紧地抱在一起，似乎只有这样才能表达出分开这些年的想念。
路淮安抽泣着仰头喘气，攀附在身上的手收的更紧了，肩膀传来疼痛感。
惩罚般，景瑜扒了他的外套，对着他就是一顿乱啃，摸到他手腕的时候停住了。
指腹温柔地在他手心摩挲，接着是手腕。
停了动作，景瑜垂头看着手中的手。
明明是苍劲有力的模样，唯一不完美的是有好几道疤痕。
他鼻子一酸，温热的眼泪啪嗒啪嗒的砸在路淮安手上。
路淮安被烫了一下，下意识缩了一下。
“是不是”景瑜吸了吸鼻子，抬手擦模糊视线碍事的泪水，“是不是很疼。”
路淮安摇头，“不疼。”他只是心疼。
冰冷的手指触碰着他的脸颊，替他擦了下巴悬挂的泪水。
景瑜抱着他的手不说话，通红的眼睛盯着他的手腕，眉头紧皱。
路淮安只是凝视他的侧脸，他好想亲亲他，把景瑜紧紧地抱在怀里，再也不要分开。
他又觉得景瑜在慢慢好起来了，他现在突然出现也是忍不住想念，想抱紧他。
事实上他们确实把对方抱得很紧，都想把对方摁进身体里，谁也不能将他们分开。
他们在深夜里接吻，在潮湿的空气中紧紧相拥。
床单随着他们的动作起了褶皱，黑色的夜里只有景瑜的眼睛是亮的，笑声都带着喘。
景瑜轻抚着路淮安的脸，笑容有些小孩子模样，声音轻轻地响起：“我好想你。”
洗发水的味道充斥着两人的鼻腔，还有同样的沐浴露的味道。
他的手就没离开过路淮安，害怕这一切都是假的，像做梦一样。
路淮安抓着他的手在唇边啄了又啄，“我也是。”
“你身体还好吗？”他又想起路淮安手腕上的疤，心里隐隐作痛。
“你要试试吗？”
脑子宕机了一下，倏地反应过来路淮安说了什么虎狼之词，景瑜笑骂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