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17章
玄离见她一副心伤的模样，神色阴冷的转动手上的玉扳指，当真是太过宠她了，下定了心思，直到狩猎结束，玄离也没有理过顾禾一次。
予夏见到小姐神情忧郁，放下手里的针线，起身迎了过去，“小姐这是怎么了。”
后面的松春一脸的愧疚，予夏见到她这副神情还有什么不懂，瞪了她一眼，“小姐，大人那边夫人已经过去了，夫人也传来了消息，大人性命无虞，让我们瞒着您，也是为您好，夫人就是怕您知道太过伤神，”
“嗯，我知道，我就是觉得，自己好无用，什么都做不了。”顾禾一滴眼泪滑落。
予夏心疼的替她擦掉眼泪，“小姐，怎么可以这样说，您束了自己的性子入了这深宫，已是万般的委屈求全。”
松春扯出一个笑，尽量让语调变的轻松，“大人一向最疼爱您，您可千万不能垮了精神，不然大人伤还没好，又要添心伤了。”
顾禾闻言笑了笑，“松春说的是呢，我不能哭。”
“那小姐，晚上的夜宴不如推了，我们如往年一样去外面看星星？”
顾禾摇了摇头，“今时不同往日，往年的顾禾，为顾家女，嘉禾郡主，她能不受规矩肆意妄为，如今的顾禾，只是皇上的嘉妃，一入皇宫，连命都是皇上的了，哪里能做那些事，替我梳妆吧。”
“是”
夜宴上，顾禾记挂着兄长，心中怅然不可解，倒了一杯酒，喝完以后却不敢再倒，生怕自己喝多了闹出什么事。
“皇上，这每年夜宴都是歌舞，没有半点新意，臣妾有个想法，不知当说不当说。”白嫔娇笑着说道。
玄离收回视线，看向说话的人，“今日为家宴，但说无妨。”
“臣妾想，后宫的姐妹，皆是各有所长，不若写成纸条，放在盒子里，然后臣妾替各位姐妹抽签，抽到什么就表演什么。”
“白嫔的这个法子倒是颇有新意，每年都是这些歌舞，大家想来也腻了。”皇后笑着开口。
“那便就依你所言。”
白嫔拿着盒子，走向皇后，李妃突然开口，“皇后娘娘为中宫之主，这表演之事，有失身份，不如就由妾妃开始吧。。”
白嫔娇媚一笑，拍了下自己的脑门，“瞧臣妾这榆木脑袋，皇后娘娘，是臣妾逾越了。”
皇后微微一笑，“你我同为姐妹，无碍。”
“那这宫中皇后之下，便是嘉妃的位分最高了。”林贵人开口。
“嘉妃娘娘受皇上疼爱，千金贵体，这等抽签的事，便由妹妹替您代劳吧。”白嫔娇怯怯的眼神撇向顾禾。
顾禾微微抬眼，啧，皇帝真是艳福不浅啊，这般娇媚的女孩儿，我瞧着都觉得的心生欢喜，头脑的蠢反而给添了几丝可爱在里面。
“你既想，便抽吧。”
“是。”白嫔眼中闪过兴奋，抽出一张纸条，顾禾手撑着下颚，饶有兴致的盯着她，这姑娘，脸上就差写着我要做坏事了，想来能受宠，这蠢也是帮了她不少忙的，我要是皇帝，我也喜欢这样长的娇媚又不聪明的姑娘。
“嘉妃娘娘，请你即兴现做一只舞。”白嫔款款像她行了个礼。
“臣妾听闻，嘉妃娘娘从未习过舞艺，白嫔娘娘这只签，倒真是会抽。”
“嘉妃进宫后，便能受皇上独宠，可见是有技艺傍身，否则怎能受皇上宠爱，若是连区区舞艺都不会，岂不是贻笑大方。”
玄清听到这话，停下了转动暖玉，笑着看向五王爷，“合着五皇兄是拿嘉妃娘娘当舞姬呢，嘉妃娘娘未进宫前乃是名门闺秀，五皇兄甚言。”
“管她之前什么身份，进了宫便是皇上的人，怎么，十三弟是觉得嘉妃比不过舞姬？”
高座上的皇后笑的愈发温和。
予夏听到这话，心里气到不行，但也只能压下去，走到殿前跪下，“皇上，我们娘娘从小便未曾习过舞艺，奴婢斗胆恳求皇上让我们娘娘换个表演。”
玄离神色未变，朕把一整颗心都掏给了你，而你，却胆敢敢心里记挂着旁人，朕便让你知道，在这往后的一辈子，你都只能倚靠着朕，“嘉妃，今日只是家宴，随意一舞即可。”
顾禾心底微叹一口气，面上神色未改，五王爷的话说的那般直白，就差直接说我是舞姬了，前五王爷的这些话，后有皇上定板，今日舞与不舞，这舞姬的名号我都是要担着了，无非只是跳的好与不好的舞姬。
顾禾起身走到白嫔面前，眼眸微眯，“白嫔，你这副单纯的样子，不怪皇上喜欢呢。”
白嫔还没反应过来，便听过她说，“臣妾先下去更衣。”
“奴婢知道小姐会跳舞，可，五王爷的那些话，小姐跳与不跳，都是难下。”予夏拿起衣裙替她换上，“若是皇上肯为小姐说句话平日里见皇上对小姐都是极为上心的，今日却”
“估计是白天狩猎时，我拂了他的面子，他开口让我舞，便是在告诉我，我的身份，不过是个长相精致的宠物。”
丝竹之声响起，顾禾身着红裙，手持团扇，翩然走到向殿中央。
乐声停顿片刻，随后换了个十分欢快的曲风。
顾禾柔若无骨的摆动身体，红裙虽之飘动，大殿的众人纷纷被她的舞蹈吸了进去。
乐声欢快，她全身上下哪怕一根头发的摆动都极尽魅惑，然而白皙明艳的脸上却面无表情，一双眸子里尽是清冷，像个超脱释然的神明。
人们被她柔媚的身段所蛊惑，却又在目光触及到那双眼眸时为有贪念而觉得自己不齿。
皇后狠狠掐住手心的肉，才勉强维持表情未变，而白嫔本就是藏不住事的人，愤恨直接挂在了脸上。
一舞毕，乐声停止，顾禾发丝微乱，神色清冷，将扇子执在腰间，调整好呼吸，缓缓走向前，“皇上，舞已毕，臣妾身子不适，先行告退了。”
随后也没等皇上说什么，便转身离去，今日，她突然觉得，自己是真的被困在深宫之中了。
玄清看向她离去的背影，脊背仍旧如往日直挺，轻笑了一声，随着顾大将军战场都上了的姑娘，毒伤阴私都扛过去了的人，这么轻飘飘的一只舞，就轻易的折了嘉禾郡主的一身傲骨。
不知为何，他突然觉得心里有些酸涩，若是当初配合她，她还能是顾家的女儿，顾禾，亦或是嘉禾郡主，可以有无数种可能，无论是哪一种，起码她是自由的。
而如今，她却只能是嘉妃永远的被困在了深宫。
玄离盯着她的背影，感觉有什么东西变了，却又摸不透。
“皇上，嘉妃实在桀骜，竟然在您未允许的情况下自行离去。”白嫔娇媚看向玄离。
“嘉妃为众妃之首，妃嫔却敢对她不敬，可见是皇后教管不善，今日对嘉妃出言不逊的妃嫔，全部禁足三月，好好抄写宫规，包括皇后，还有五王玄枕，侮辱朕的女人，回去好好闭门思过吧。”
玄离拂袖起身离开宴会。
……
予夏替顾禾捻了捻被角，起身走了出去，抬头看向天空中高挂的月亮。
松春提着茶壶走了过来，好奇的问道，“予夏姐姐在看什么呢？”
予夏伸手摸向高挂着的月亮，“松春，我们带着小姐离开这里吧，离的远远的。”
“予夏姐姐平日里不是一直都是宽慰小姐的那个人，怎的今日反而起了与我一般的心思，可是因为顾大人的事？”
予夏收回手，嗯了一声，今日宴会上的事，小姐特意吩咐了不准告诉松春，她一向藏不住事，到时传到将军他们耳朵里，最后伤心的还是小姐自己。
“虽然我平日里嘴上总是挂着要带她离开这里，但我更清楚，小姐若是想要离开，凭她的聪慧，有千百种法子护她离开，她是为了家人，甘愿画地为牢，我们带不走的，唯一能做的，就是陪着她，在这四方的天里，陪着她。”松春认真的开口。
予夏深吸了口气，见到远处的灯光，想到今日的事，眉头狠狠一皱。
“你先把茶提进去温着吧，过会儿凉了。”
“嗯。”
玄离走到帐篷处，就要进去，予夏跪地挡在门口，“皇上，娘娘已经睡下了。”
“朕知道。”
“冬日里风凉，娘娘素来身子不好，皇上身上带着寒气，怕是被冰着娘娘。”
玄离的声音冰冷不带一丝情绪，“让开。”
予夏咬了咬牙挡在门口不肯退让，今日小姐被当做舞姬取乐，必然不愿见皇上。
江徳海见皇上转动着手里的玉扳指，暗道不好，连忙开口，“予夏姑娘一心为娘娘，皇上记挂娘娘漏夜前来，也是对娘娘极大的恩赏啊。”
予夏头脑冷静下来，自己这是在做什么，默默往后退了一步，皇上向来不许人忤逆于他，自己挡在这里，只会是让小姐受更多的委屈。
“奴婢恭迎陛下。”
玄离冷冷的看了她一眼，走进帐篷内，在火炉旁烤了一会儿。
松春见到皇上，福了身便退了出去。
许久，玄离将自己身上的寒意都散去后，才走向床边，脱了外衣，拉开被子躺了进去，将她抱到怀里。
顾禾睡的迷迷糊糊，察觉到有人抱自己，下意识的挣扎了起来。
玄离眼神阴郁，将她抱的更紧，直到她停止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