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被拐
“白天我要与他虚与委蛇,晚上还得承受他的凌虐。他之前说过,他这次回来就要把我带去医院…”
陈辛红难以置信地听她说着自己的经历。
“怎么会这样…席先生居然是这样的人!?”
苡曼扯起长裙露出腿上的痕迹给她看。
“他从来不手软,我真的很痛啊陈姨。”
她忽然想到自己的女儿,虽然过不了富贵日子,可比起苡曼这暗无天日的人生不知道好多少倍。
不仅是同为女人的同情心,还有身为母亲的那份感触和愤怒她看着苡曼着实心疼极了。
“小曼,我该怎么帮你?”
苡曼贴在她耳边小声说着,唇角微扬一瞬。
……
下午陈辛红出去买菜。
走到大门口就被他们拦下了。
“陈姨您今天怎么?”
旁边另外一个保镖也疑惑地看着她。
“是啊陈姨,您上午都好好的,这会儿戴上帽子口罩是…”
她取下口罩使劲咳嗽了几声。
“人不服老不行啊,就昨晚窗户开大了吹了点风,今儿一上午我都忍着头疼。这中午过后不停咳嗽。咳咳…”
看见确实是她,几个人神情松懈了几分。
“我就趁买菜这会儿去看看医生买点药吃,不然把夫人传染了明天席先生回来肯定要说我的。你们可不要乱说话啊。”
他们乖巧地点点头。
陈辛红与人和善,平时有好吃的都带着分他们些。
席蓦白说过她可以使唤他们做事,可她却从来没麻烦过他们什么。
大家心里都挺尊重喜欢陈辛红的。
“陈姨您放心啊,我们不会乱跟席老板说什么的。”
保镖按下开门按钮,让她出去了。
……
徬晚陈辛红回来给他们一人送了包零嘴,寒暄几句她就照常回屋里帮苡曼做饭。
“小曼,你过来。”
她把一套同她身上穿着的一模一样的衣服配饰塞到苡曼手中。
这会儿是守门保镖换班吃饭时间,他们一般就留一两个人在大门口,其他人会去小屋里吃饭。
陈辛红急匆匆往外跑,那两人去虽然知道是她,可还是得例行公事拦下问一句。
“陈姨您这急着又是干什么去啊?”
她也明白必须看到她的样子他们才会放行。
摘下口罩边咳边说:“我咳咳…我老公打电话来…咳…让我去医院…咳咳咳…”
“陈姨您家里出事了?”
“唉…我堂弟出车祸现在…咳咳…就剩最后一口气…咳咳…等着我回去见他…”
说着她眼眶还有点红,鼻子吸了吸气。
“陈姨我给您开门您快去吧,别耽搁了。”
“好…咳咳…”
陈辛红重新戴上口罩走了一步立马又回头。
“您不是赶着去医院吗?”
“年纪大记性不好使了。”
她尴尬地说:“我手机忘带了,都不知道是哪家医院。我回去拿下手机马上出来你们别关门先。”
进屋后几分钟她又就跑出来了。
守门的两个人觉得陈辛红跑起来好像快了很多,大概是太着急了。
“陈姨您别太着急,晚上小心摔倒了。”
她低头挥了下手没有回答离开了。
听到身后的大门合上,她发了疯似的跑了好长一段路。
确定没人追来才坐在公路边,摘下口罩大口大口喘气。
这里太偏了,苡曼根本等不到计程车。
她犹豫一会儿才拿出手机开机叫了一辆网约车过来。
等到司机接到她后立马又关闭了手机。
……
再次回到了她熟悉的走廊,走进了许久没回的家。
这一刻,苡曼的心情并没有放松。压抑的情绪似乎一直闷在胸口。
没有脱鞋径直走到卧室,取下顶柜的行李箱随便装了些衣物就匆匆下楼。
她打算连夜离开这里,等席蓦白明天一回来,肯定是走不掉了。
刚出小区的时候,她没看见拐弯处的监控死角那边忽然开出了一辆黑色面包车。
等过了马路她有所感应地往后看了一眼。
直觉不对劲拉着行李箱想往回走。
面包车已经在她身后停下来了。
车门打开,下来几个一看就不是什么善茬的男人。
苡曼立马丢下箱子大步跑,可是他们动作更快,两个人追到拉住她的手臂,另外一个人提着大号麻布口袋就从头给她套上,然后几个人迅速把她抬上车。
大声呼救没有什么用,可能还会受到折磨。
在被他们抓住的那一刻她选择了沉默。
自己必须要冷静下来想办法。
车平稳开着,苡曼被他们架在后座。
一个男人烟瘾犯了,给车里的其他男人散着烟。
“啪嗒。”
火苗燃起他舒坦地吸了几口。
驾驶座上的那人看了一眼后视镜,“这人是被你们弄死了吗?怎么一点儿动静都没有?”
“老三你别放屁,人死了还怎么卖钱。”
“说不定她就是个哑巴呢。”
他说着手搭上了苡曼的肩膀瞬间被她摆开。
“哎哟,你看看,这碰不得呢。”
“活着就行,你别搁这发马蚤。”
“啧,好不容易逮着个上等货,可惜咯。”
他们东一句西一句,车窗紧闭很快烟雾缭绕苡曼憋不住咳嗽了几下。
“咳咳咳…”
“害瞧瞧,这小妞不是哑巴。”
“咳咳咳…”
她闻不了烟味,她厌恶极了。
“开窗开窗,待会人都被你们呛死了。”
他们打开窗户通了风让她稍微舒了口气。
她就这样被麻布口袋套着,也不知道会被带去哪儿。
感觉好像坐了好久,久到她自己都不知道怎么睡着了。
等她再次睁开眼醒来的时候,自己被锁在一个铁笼里,四肢被绳子捆住,嘴巴也被塞满了一块破布。
布在嘴里还好没有令人恶心的臭味,只有很苦的灰尘占满了口腔。
整个房间只有屋顶开了一扇天窗亮着。
照射下来她能看见前面蓝色的卷帘门紧闭着,周围堆满了纸箱。
“轰隆隆。”
门被打开进来了五六个人,其中两个是抓她那伙人里的,她记得。
“老板今儿个货可不错。”
一伙人围着她,举起手里的手电筒打在她身上左右晃动像打量物件一样。
“我们又不是干皮肉买卖,长得好看有什么用。”
“您看看她这皮肤头发养得这么好,肯定身体健康啊。”
那个看货的人一脸不耐烦的样子,“我加钱行了吧?”
“老板大气!”
“快给我抬上车。”
“是是是。”
苡曼就这样一动不动蜷缩在笼子里被他们抬到了一辆大货车上。
车上还有五个铁笼,里面关着的人有男有女。
把她装上车后,那些人在货车最外面盖上了一大块黑布遮住了他们。
……
她睡不着,心里默默数了大概七千多次后货车停了下来。
黑布扯落,天刚微亮。
她环视四周荒芜偏僻,只有面前这一栋楼。
车边已经站了一群人等着卸货。
一个个笼子被抬下车。
“嘎吱。”
笼门打开,依序地把他们都扛到了一个屋子里。
屋子和牢房没有什么差别,大概是干净点吧。
苡曼就这样跟这些人困在这里,直到她透过小窗看到天再次黑尽,房门打开了。
进来两个壮汉随便挑了两个人扛走,门口还有两个人,一个人手里提着一个篮子。
“看什么看!”
男人取下苡曼嘴里的破布,从篮子里舀出一碗稀饭来,然后十分粗鲁地喂给她吃。
说是喂,用灌比较合适。
“咳咳咳…”
“真踏马娇气。劝你们别吐了好好珍惜,一天可就一次。”
另外那个人也跟他一样喂着剩下的人。
破布没重新塞回嘴里,因为那个男人又说:“敢发出一点声音,我就割掉他的舌头。听见了吗?”
他们点点头不敢说话。
“诶黄哥,他们上厕所不还得叫我们嘛?”
“哦,那除了要上厕所你们可以说话。”
“咚!”
门关上,房间里陷入了死寂。
听到外面的脚步声走远,有个男人压着声音跟他们说话。
内容好像是问他们怎么来的,商量怎么可以逃出去之类的。
苡曼一句话没说,也没听太清他们说了什么。
她在想今天席蓦白回来发现她不见了,是否可以找到她呢。
忽然就笑了。
这种时候苡曼你才会需要他吗?
嗯…应该还有吧…
如果是他喂饭的话自己能吃饱,也不会被呛到。
那两个被带出去的人再也没有回来了。
这里并不隔音,他们晚上睡觉的时候似乎听见了惨叫声。
“什…什么声音…”
“嘘!”
“你小点声别害死我们了。”
苡曼身边的陌生女人轻轻碰了下她,“你没有听见吗?”
在没有睡好的情况下她是有床气的。
突然睁开眼直盯盯瞪着她一句话没说,她被这冰冷的眼神吓了一跳立马闭上嘴,屁股慢慢移动离她远了些。
“你别自讨没趣找她说话了。”
“她看起来正常,说不定是个傻子。”
这些人嘀嘀咕咕说话的声音她真是烦死了。
“我要上厕所!”
苡曼突然出声,他们呆住了。
“踏马的,大半夜不睡觉上个锤子!”
看守的人怒气冲冲地打开了门。
她勾唇笑着,“人有三急啊哥哥。”
“看在这一声哥哥的份上我就不找你麻烦了。”
他过去给苡曼把腿上和手上的绳子解开了,“走吧。”
去厕所的路上,她看见有一扇门的门口溢出了滩暗色的水。
不一会儿浓烈的血腥味钻入她的鼻子里。
“愣着干嘛?走啊!别想耍花样我警告你。”
跳刀比到了苡曼的脖子上。
她平静地说:“被绑太久了有些腿软,我马上走。”
男人收回刀子推搡着她走快点。
厕所里每个坑位都是独立的,他守在门口等。
“搞快点,老子还要回去睡觉。”
抽水声响起,她打开门跟着他又重新被缠上绳子关进房间。
这一趟后没人再说话,大家都在闭目养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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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蓦白在公司住了几天。
大家私下都在传席总是不是和女朋友吵架被赶出来了无家可归。
因为这几天他的脸实在是阴沉地可怕。
整个公司的气氛都十分诡异。
开会开到一半,他的手机响了。
他接起电话,会议室瞬间安静。
宋以郗离席蓦白最近,隐约听见电话里的人着急地跟他说夫人不见了。
夫人…难道是苡曼?
“嗯,我知道了,你们不用找了。”
他心里忽然生出怒气,但现在自己的身份不好直接问他。
席蓦白得到苡曼后就不管她了?她万一真的遇到了什么危险怎么办?
电话挂断后会议正常继续,宋以郗偷瞄着他脸上一点多余的担心都没有。
散会以后,他立马背地里联系人帮他调查席蓦白和苡曼最近的行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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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房间里又被壮汉带走了两个人。
关门的一刹那,她清楚地看见了之前两个人被当成拖把一样,浑身是血拖在地上拉出去。
她旁边坐着的那个女的也看见了这一幕,害怕地往苡曼身边靠近。
什么结果?抵不过一死吧。
她做好了心理准备。
本以为她们两个可以挨过今晚,可没想到深夜房门突然打开了。
“算你们倒霉。”
“不!不要!”
那个女人拼命摆头,换来的只是一巴掌。
好像是被打懵了,除了不停流着眼泪一动也不动。
苡曼和她一起被人扛到了另外一个房间。
这里四面墙壁通白,更加显露出血迹斑斑的印痕。
一张手术台周围都是精密的仪器,站着几个戴着口罩穿着白大褂的人。
其中一个人走到了苡曼跟前蹲下,好奇地目光看着她。
“你不怕?太有意思了。”
见她不说话,他又继续说:“你讨饶的话,我或许可以让他们留你一条命。等会把用坏的器官切除留一半还是可以勉强存活的。”
她还是沉默着。
“你是哑巴?”
这个人话真的太多了,多到不像做这些丧尽天良事的人。
“沉医生。”
后面的人提醒他,他起身离开回到了队伍里。
另外那个女人已经被他们架上了手术室,嘴巴里塞满了白布,只听见她“咿咿呀呀”的声音。
纯白的帘子拉上了,苡曼看见他们忙碌的影子。还有,慢慢从那边地下涌到她脚边的血。
过了一会儿那个名叫沉医生的男人从帘子后面钻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