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幻梦
他挂着说不清的笑容,双手戴着的橡皮手套上面沾满了鲜血,指间还夹着一支针剂。
“送你一个好东西。”
说着摸上她的胳膊准备打进去。
“这是什么?”
“原来你不是哑巴,我就说嘛。”
“这是什么?”
“你试一试不就知道了吗?反正不是什么好东西。”
“……”
针头比划着,他又停下了。
在口袋里摸了半天找到一块白布掐着苡曼的嘴巴塞了进去。
“别叫,打扰到他们可不行。”
她拧着眉看着针剂一点一点推进身体里。
脑袋好像慢慢有些发昏,眼前的景象忽然就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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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告诉宋以郗,席蓦白行程都很正常,但是苡曼三天前曾经独自一人回过一趟家。
她手上还提着行李箱,但是人出了大门口就不见了。
通过特殊路径查看监控,他发现了一辆黑色面包车驶过那条街道的画面。
“那辆车出现的时间和苡小姐出门的时间一致。所以我后面去查了那辆车,开到a北码头仓库那边。但具体是哪个,我们的人进不去。”
“谢谢。”
宋以郗挂断电话后马上打车去公司冲进了席蓦白的办公室。
可是进去后空无一人。
“他去哪儿了?”
他带着些许怒气随便抓了旁边的员工问着。
“郗哥…你在问席总吗?他一个小时之前就走了。”
看见宋以郗急忙跑出去的样子,路过的员工都八卦起来。
“你看过郗哥发脾气没?”
“郗哥出了名的温柔啊怎么会发脾气。”
“啧,我刚刚可是看见郗哥抓起二货问席总去哪儿的样子,有点吓人。”
“难不成席总有危险,郗哥着急去救?”
“喂喂喂,你们腐女脑子里装的什么?这cp都乱磕?席总听说已经结婚了。”
“啊?不是吧?”
“小道消息,过来我跟你们慢慢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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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刚才不是在那个房间里吗…
怎么…
四周突然空旷阴沉沉的,空气闷热好像雷雨天即将到来。
苡曼低头看着自己变小的身体,和眼前再熟悉不过的孤儿院。
“呜呜呜…”
正对的寝屋里传来女孩断断续续哭泣地声音。
她随着声音连忙跑去。
孤儿院的屋门是再劣质不过的木门锁头,多年失修已经生锈腐败锁不稳。
她稍微用了点力气就推开了门。
“你终于来了?可惜来晚了。”
“小鱼!”
刚才哭泣的小女孩已经倒在血泊里动弹不得。
苡曼慌忙跑过去搂住她,“怎么会…”
“小鱼…你醒醒…”
手指摸上鼻下已经没有了呼吸。
屋里一群小孩子围着她,每个人脸上都挂着嘲笑。
“瞪着我们做什么?你自己来晚了,活该!哈哈哈…”
刺耳的笑声涌入她的脑中。
她放下肖瑜,立马抓起尸体旁的水果刀冲他们跑过去。
得意的笑脸瞬间变成恐惧的神情,“你这个恶心的疯子!快跑!”
孩子们四处逃窜但都往着那一个方向跑去。
苡曼跟着他们追到了祠堂门口。
“嘎吱…”
从里面出来人的阴影盖住了她。
她抬头,“啪嗒…”手中的刀掉落。
女人和蔼地蹲下身揽过她的腰,温柔地摸着她的头。
“再追什么呢?跑得满头大汗的。”
“妈…”
苡曼怔然的脸上滑下泪水。
“小曼,跟妈妈回家。”
苡静月抱起她走了两步,突然停住了。
她目光往上,看见的是她五官慢慢浸出的鲜血,随后“扑通”倒地。
“小曼…你…”
苡曼趴在她身上,手足无措地看着。
她不知道什么时候苡静月的胸口心脏位置插进去了那把水果刀。
而刀柄那头是自己的双手握着。
苡曼惊恐地瞪着眼睛,泪水止不住流着。
为什么…为什么…我明明什么都没做…我明明什么都没…
“曼曼。”
“曼曼别怕,我来了。”
薄荷味混进了她的呼吸里,气味比以往浓烈许多。
眼睛睁开,是那个堆满纸箱的仓库,没有铁笼手术台,也没有其他人。
透红的眼睛目不转睛盯着席蓦白。
他没看她,手替她松开绳子,取下嘴里的破布将她搂进怀里。
“是你?”哭腔有些颤抖。
“还逃吗?”
温和的语气是在警告苡曼他已经失去了耐心。
“是你。”
“知道还问。”
席蓦白抱起她往外走去。
“以郗?你怎么来了?我先带她回家了。”
姗姗来迟的宋以郗,只能看着两人如胶似漆地从他面前走过。
握紧拳头指甲嵌进肉里。
忽然间,苡曼憔悴苍白的面容侧过头哽咽着叫了他的名字。
“以郗…”
身体比大脑转得更快,他两步迈过去立马伸出手拦住了席蓦白。
“蓦白…你…放开她吧。”
回应他的只有一声嘲笑和一句,“你和她是什么关系?”
然后肩膀撞开了他。
……
车门打开,苡曼被摔坐在副驾座上。
席蓦白两只手臂将她圈进自己胸前,与她额头贴近,四目相对。
“苡曼,你真的很懂怎么让我生气。”
“你配跟我说生气?”
她眼里的委屈愠怒都消失不见,只有冷漠疏离。
“如果你安生待在家里等我回来…”
“席蓦白,你别做梦…”
他的手摸到车椅调节,不动声色地按到底。
突然失重的后仰让她不自觉双手环上某人的脖子。
得逞了立刻堵住她微张的唇。
“放…开…”
津液交替。
攻城掠地凶狠后又温柔缠绵。
僵硬的身体慢慢软散下来,在他怀里瘫成浮在浪涛上的一片羽毛。
任他予取予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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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以后苡曼重新被他锁了起来。
陈辛红被他辞退,别墅里只剩他们两个人。
她现在不能离开卧室半步,一日三餐也只能等着他亲自喂她。
天气渐渐寒凉,初冬的阳光不再刺眼,温暖而舒适。
她岁月静好般裹着睡袍坐在卧室外阳台的藤椅上看书。
瞥了一眼开门进来的人轻嘲说着,“连班都不去上了每天光守着我?你可真有意思。”
席蓦白走到她跟前蹲了下去,手指顺着袍子下侧开叉露出的肌肤滑上。
“我觉得你比签下那些合同有意思得多。”
“曼曼,不用担心。我就算守到你的下辈子都还有多的。”
他起身坐到藤椅抱起她放到腿上,神情淡漠地轻抚着她的脸。
“现在,你应该跟我好好说说我那病重的妹妹是谁,你好赌的爸爸是谁,还有我每晚应该怎么满足你想被凌虐的需求。”
原本安静的四周回荡起苡曼的笑声。
等笑声停止后,她放软了身体姿态撩人地窝在他怀里看着他。
“让我猜猜有什么呢?别墅里安装了监控?交还给我的手机里安装了监听器?除了派人跟踪我以外,小鱼那边是不是也被你安插了眼线?”
“对了,你还故意告诉我陈姨有个女儿然后假装出差,哈哈哈…席蓦白,不愧是你,费尽心思演上这么一场戏。你看我都夸你厉害极了,为什么还不开心呢。”
他的沉默在苡曼眼里等同默认。
“嗯,曼曼很聪明。那你再猜猜接下来我还会做什么?”
席蓦白眼里的东西她再熟悉不过了。
她手指挑开腰间的系带,光滑透白的肩膀连着锁骨慢慢往下打开。
“苡曼,很好。”
他语气冰冷,大掌抓住袍领给她合上后立马抱起她往房间走去。
放下了她,转身就将所有的窗帘拉死。
这时,房间里漆黑一片。
苡曼凭感觉摸到床灯打开。
淡柔的微光摇曳增添了更多暧昧不明。
她推着席蓦白坐到了床边,毫不避讳地挎过他腰间。
“我不好,你会喜欢我吗?你喜欢的不就是这样吗?”
……
白皙肌肤上没有过这么多淤青和红痕。
痛感确实清晰地从身体传达到脑中。
心似乎跳得更快了,那是极度愉悦的滋味。
“苡曼…”
“我爱你…”
爱我?
席蓦白你太可笑了。
“曼曼…不许再逃了…”
“回答我!”
她看到身前的男人平静面容下藏匿着的欲望。
“你为什么非要喜欢我?”
“为什么吗…又是为什么…我也想知道为什么…”
苡曼眼神里有疑惑、有迷恋、有情欲,可是唯独没有一丝爱意。
只有他自己知道,她就像慢性毒药,一点点一点点渗透他…直到全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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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蓦白要让她之前的话成真。
白天互不干涉,他只送吃喝就关上房门留她一人。
然后在书房办公到晚上再次回卧室后,他立马褪下理智的外壳。
衣冠禽兽,是苡曼给他添的新词。
“还没有腻吗?”
问出来的时候她也在问自己。
“没有。”
她其实,似乎也没有。
“席蓦白,挖出我的心脏去救你的妹妹吧。”
“嘶…”
他启唇咬住了她左边心房的位置。
“苡曼你宁愿死也不想跟我在一起?”
“哪有,我可是惜命得很。”
苡曼伸出手揉着他的头发,触感很舒服。
席蓦白忽然松开她离开了。
离开之前他说:苡曼,你最好说到做到。
对于他阴晴不定,她才懒得去想原因,大抵不过是怕她死了就没得玩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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熟睡中,她被楼下“呯呯嘭嘭”的声音吵得半梦半醒。
不一会儿卧室门被打开,空气里充斥着酒精醉人的气味。
微眯望去,门口站着的那个人影迟迟没有进来。
手摸到枕边的手机看了下时间,凌晨两点多。
轻薄的睡衣外面套上了睡袍,她起身穿上拖鞋朝他走去。
刚走到席蓦白的身边就被他拐进怀里紧紧环住。
“曼曼,你去哪儿?你又要走吗?”
指尖碰了碰他的脸颊,很烫。
苡曼面无表情地钻出他的怀抱,然后又走到了廊边。
伸出头往底下看去,客厅茶几上一桌子的酒瓶东倒西歪放着。
她有些无语,能把他喝醉,那得喝了多少酒。
“苡曼不许离开我…你想去哪儿我都可以陪你…”男人靠近她把头蹭在她颈窝。
她已经确定席蓦白确实喝醉了。
捧起他的头,眼里的人往日冷冽的面容现在泛起了委屈伤心。
她长舒了一口气无奈地说:“关我的是你,你在难受什么?”
“曼曼…”
席蓦白抱起她往屋子里走去。
他好粘人,整个人靠在苡曼的大腿上,两只手臂圈紧了她的腰身。
“我倒是想丢开你,但你真的粘得甩不掉。”
苡曼头一回露出温柔的神情抱着他的头抚摸。
“小白,我从来没有要求过你什么。如果你现在打电话让门口的保安离开,我说不定…”
她的话没有说完,衣服就从下往上被某人扯开,散乱着,凌乱着俯在了身下。
白皙的脸上被酒浸得绯红,连带眸子也带着些粉晕。
他捏着她的下颚,愠怒地问她,“苡曼你想去哪儿?还想着回宋以郗的身边?”
她却没有敷衍,淡笑着认真地回答他了。
“我只是,想一个人生活。”
席蓦白的头挪移到苡曼的锁骨上靠着,他说:“你一个人生活了二十七年,其余剩下的日子都属于我了。”
她愣了几秒忽然发笑道:“是么。”
“曼曼,你已经嫁给我了,我答应妈会好好照顾你,乖乖待在我身边好不好。”
即便是他放软了心,但她还是回了他那两个字,“不好。”
大脑混沌着没有听见心里想要的答案,他发疯似的在苡曼身上几乎所有的地方,留下重重的痕迹。
好像这样他就觉得她属于自己的了。
发酒疯的席蓦白下口咬得没轻没重,有时候痛得让她拧着眉头承受。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偏偏不会推开他。
快乐就是喜欢吗?
喜欢就要被迫接受吗?
……
天还未亮。
席蓦白口干舌燥地按摩着头坐了起来。
昨晚喝得太多了。
房间里的小夜灯苡曼没有关掉。
他侧过头淡淡看了她一眼又转回去愣愣盯着。
自己的确有些过分了…
她仅仅露出的肩膀和脖子都可以用惨不忍睹来形容。
更别说其他地方…他做得更甚。
但他没有丝毫悔意,反而愉快满足。
曼曼,你要的我都给你了,我要的,你什么时候才会给我。
席蓦白替她盖好被子后就起身出去了。
这次卧室门没有落锁。
……
楼下若有若无飘上来的香味配合着肚子“咕噜”一声,苡曼睡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