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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香都(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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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衣女鬼根本没有脸,叶归道:“魅妖大人,梅娘子已经面目全非,希望你做好心理准备。”

    魅妖道:“她真的在这里?”

    叶归点点头,打开极乐罐将白衣女鬼放出来,魅妖一身黑裙已经被血水打湿,她盯着眼前低头的女子擦干了嘴边的血迹。

    九郎令道:“将那些人放了,解除幻境。”

    大夜弥天的此刻,魅妖淡淡地笑了笑,拨弄好凌乱的发丝。

    她向前走了几步,道:“倾城,是你,是你对不对?你怎么会变成这样……”

    叶归和九郎对视一眼,他转头对漛尽笑道:“咟迟大人怎么样了?”

    漛尽笑摇摇头,道:“还没有消息。”

    那就只能从魅妖入手了,叶归上前道:“魅妖大人,梅娘子被人谋害致死,你可知凶手是谁?”

    魅妖闻言回首怒道:“你放开我,不然我让你们都困死在这里。”

    九郎冷声道:“不放。”

    叶归也道:“魅妖大人,我们好好聊聊,请稍安勿躁。”

    魅妖沉默片刻后,道:“好,你们想问什么都可以,但是倾城你们不能带走。”

    这就难办了,梅娘子是证据,钱扶君面对铁证才没有翻身的机会,留下不就等于白做了这一切,但又不能不答应,叶归只好先稳住魅妖。

    他点头道:“好,请魅妖大人将你所知道的一切如实告知。”

    魅妖的眼睛一直盯着白衣女鬼,半晌才开口。

    之前几人已经知道梅娘子赎身后和钱云舟离开了十二楼,魅妖也只是告知了她听说的事情。

    钱云舟和梅倾城回到钱府后没多久两人因为梅倾城是欢场女子,而且还是名负一时的花魁,钱家上下没有人看得起她,所以即便已经结成夫妻,二人还是被逐出了钱家。

    之前听妙音说钱云舟和梅倾城十分相爱,只不过到了魅妖这后半段的故事里头,再相爱的人也败给了现世那些指指点点,这就和大多数戏文里说的差不多了。

    生来锦衣玉食的钱云舟离了钱家之后一蹶不振,反而还要靠梅倾城辛苦劳作养活他,夫妻二人住在一间破屋里,日子久了逐渐到了相看两生厌的地步。

    话说有一日钱云舟喝多了酒不小心烧了破屋,二人只能流落街头,恰巧遇上了钱家老爷赶去财神庙解梦。

    钱府的人念在是一家人的份上让钱云舟在回家和梅倾城之间做出选择。

    魅妖说到此处时叶归打断了她,问道:“梅倾城那时可有身孕?”

    若是有,叶归脑海中已经知道后来会发生什么了。

    可惜魅妖不清楚,她唏嘘道:“不知道,后来有人说倾城被火烧死了,也有人说她没死,我赶去京安找了她十年,我知道她命不该绝不会死的,都怪那个臭男人……”

    差不多快水落石出,叶归只希望咟迟能尽快查到钱扶君飞升的记录。

    这些事不能在这里说,叶归道:“魅妖大人,请你先放了这些人。”

    蓝焰里的那些人还保持着双手向天的动作,但都已经疯疯癫癫了,嘴里不清楚地喊着救命,可能是眼里的幻境因为魅妖被伤发生了某些恐怖的变化。

    漛尽笑有些着急地道:“为什么要害人啊?!你得了金银财宝还不满足吗?”

    魅妖看着那些发疯的男女,嗤笑道:“当然不满足了,所有的嫖客都该死,倾城那样的女子被害成这般模样,若是那钱云舟是个穷鬼,别说害人,他连倾城的面都见不了。”

    她一边说着一边挣扎着想往前走。

    九郎负手道:“要论对错,几百年前的事情你却要这些不相干的人来偿命,打着害人有理的幌子做些让自己没那么愧疚罢了。”

    闻言,魅妖看着满地的活死人,啐道:“少给我讲什么大道理,看看地上这些人,她们都是命苦的人,南溟的女子哪一个是心甘情愿做娼妓的?爹娘为了钱财将她们卖了,那些达官贵人拿着钱又来买,他们脚下践踏着赤身裸体的女子,却还要叫她们笑。”

    叶归没猜错,自己杀的活死人全是以前的香都女子。

    魅妖呵呵笑了几声,又道:“十二楼里成千上万的欢场女子,哪里得来欢喜?不能哭,不能怒,甚至不配有孩子。只有我的倾城不一样,她可以,她是天底下最美好的女子。”

    白衣女鬼仍旧一动不动,叶归道:“魅妖大人,你害命,她们也害命,请你及时停手将心中执念放下。”

    魅妖摇摇头,好笑道:“你们也觉得在南溟这个鬼地方女子做娼妓是件好事吧。”

    几人来的路上的确说过这些事,香都这个地方已经不能用普世的目光来审视,要说到底谁错谁对已经没有意义。

    两位神一只鬼,来此地是为了一只冤死的女子,但没有想到传说中的香都竟然因为魅妖的执念变成了这幅模样。

    魅妖顾自地说着:“倾城没有姓名,她说她也记不清自己姓什么。欢场女子个个唤作花名,可不管多美丽的花都滋养在一滩滩发臭的烂泥里头,都身不由己了,做花也要高兴的依傍烂泥,你们这些男人当真喜欢这样的花吗?还是能承认自己是滩烂泥?”

    随她骂吧,几人都不是她嘴里的烂泥,无法感同身受。

    魅妖说着却啐了几口血,道:“倾城拥有足以为祸人间的美貌和品行,可那些男人,只有在她面前才会闻到自己浑身都在发臭,梅娘子的清白仿佛能够证明他们还干净。用发臭的淤泥养出了一朵纯洁无瑕的女子,谁都不能摘下来。都说人生苦短,及时行乐,欢场女子就是一些人生命中的乐,她们自己的人生却比谁的都苦都短。”

    轮不到自己发表任何意见,但魅妖却问叶归:“九娘子,你也做过花魁,我记得你跳下楼的时候一直在喊‘大家快走,都回家去’,但是你知不知道那些女子早就没有家了,她们回不去的,她们的爹娘也不敢认。”

    那时候叶归只是为了救人,他将香都弄得乱七八糟之后就再也没敢回来,对青楼女子也未曾有过多思量。

    魅妖看他那模样,沉声道:“谢谢你,正是因为九娘子你那一日的胡闹让我有了彻底摧毁香都的念头,既然都回不了家了,十二楼所有的女子也可以反过来掌握男人的生死,这么多年死了一个又一个,疯了一个又一个,多好啊。”

    她痛快地笑着。

    无法评判,但叶归知道他该做什么:“魅妖大人,你杀了人就该偿命,梅娘子我不能留下,但我可以答应你,等我找出凶手之后我一定亲自将她带回来。”

    魅妖知道自己身受重伤命不久矣,她道:“口说无凭。”

    召出鬼剑,叶归将剑立在面前,道:“这把剑是我家世代相传的宝贝,今日以此剑立誓,魅妖大人,这样可以吗?”

    魅妖看着梅娘子,答应了叶归。

    解除幻境,漛尽笑设了道结界将那些人挡住,他们个个神志不清,出去后还需找个地方安置。

    九郎撤了所有焰火,叶归看向魅妖,道:“请魅妖大人放行。”

    化解所有幻境,周围的十二楼逐渐消失,众人其实一直身在悬崖边。

    叶归道:“请魅妖大人停手,在我回来之前莫再做恶。”

    魅妖不理他,淡淡笑了笑,她看着白衣女鬼,道:“倾城,我等着你。”

    …………

    将那些半痴傻的人安置在医馆三人才出了万香城。

    一路上遇上几个乞讨的小孩,叶归拿出钱袋却被九郎拦住。

    他通灵道:“羽觞,他们没几天可活了……”

    也是,在南溟香都这地方,如果这般大小的孩子没有被拐卖进青楼必定是因为活不长,没用处。

    拿出一锭金子,叶归神色凝重地递给地上跪着的孩子,嘱咐道:“一定要拿去买好吃的。”

    那脏兮兮的几个孩子拿着金条激动万分,回光返照般向三人激磕头道谢。

    但叶归看得心都被揪了起来,人各有命,只能希望他们吃饱了上路,最后几天过得开心一些。

    回到鬼神庙,九郎先回鬼都处理一些事情,剩下漛尽笑也一脸抑郁。

    两人沉默良久,叶归叹了口气,道:“好了,问问咟迟大人有没有什么消息吧。”

    通灵阵中,咟迟说她马上下界,听起来应该是查探到了什么。

    待咟迟之际,叶归收拾好心思,道:“若是不出意外,钱扶君的命格有问题,这应该是继君悦之后的第二件狸猫换太子。”

    漛尽笑似乎还沉浸在幻境和那几个乞讨的孩子的身上,他道:“叶兄,我真的经历太少了,我……我觉得魅妖或许是对的,本就不应该有那些让女子卖身的地方,为什么人会如此贪婪,那些人有那么多钱为什么一定要去嫖……”

    这个问题叶归如何能回答,人性如此,他做过半个时辰的花魁,除了救人,剩下的每一件事他都发自肺腑的觉得恶心。

    漛尽笑被自己困在死胡同里,自言自语道:“勾阑里头的男男女女一个个都不想反抗似的,为什么会这样?我想不明白……如果是因为没人帮我们天上那么多的神官……”

    他说得头疼,仿佛一个小孩子被谜题难住。

    咟迟进院子里见两人愁眉不展,道:“怎么了这是?”

    叶归收回神思,道:“无事,食神大人可有查到什么东西?”

    咟迟“砰”的放下一本厚厚的书,道:“查清楚了,这书我也偷出来了,钱扶君飞升是由上一任财神点将,判词的意思我也去司命仙君那儿打听过了。”

    漛尽笑看着那书,道:“生来高声语,飞去土化金。”

    咟迟坐下来,道:“对,司命仙君大老头说那是钱扶君的生死劫,前半句是说钱扶君他出生便享神格,后半句是说他们钱氏一族从他飞升之后便会愈加飞黄腾达。”

    叶归听得眉头一皱,问道:“听来都是好话,十足的好命,可生死劫没在这句话里?”

    漛尽笑却恍然大悟道:“叶兄!钱扶君飞升之后钱氏一族人大多销声匿迹,根本没有飞黄腾达,富甲一方的钱氏族人更是寥寥无几,分明是判词的后半句不对,是因为前半句也不对!”

    问题就出在这里。

    咟迟道:“我也是这么想的,钱扶君臭老头那个脾气怎么会让自己族人销声匿迹,他家出了个财神爷怎么想都不可能偃旗息鼓就这么没落,除非……”

    她半阖眼,笑道:“做了亏心事。”

    叶归理清楚了所有事情,顿时悚然道:“借肚换命。”

    漛尽笑顿觉后背直冒冷汗:“这么说梅娘子是活生生被剖开了肚子……”

    咟迟还不知道他们查到了些什么,三个人一来二去才将话讲清楚,皆是惊悚。

    事情应该是钱老爷——钱胜天发现自家的儿孙相继出生,但飞升的日子早就被财神定下,天命不可违,钱家有孕的妇女却几乎都在那之前诞下孩子。

    直到最后家中只剩下一个足月未出生的孩子,钱胜天不能错过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很有可能花大价钱请了法师让那孩子等到飞升之日再出生。

    可是生育这种事情本就不能人为控制,所以钱胜天也顾不得家族颜面,将儿子们召来一一审问,结果问出了钱云舟带回的梅倾城可能有了身孕。

    于是梅倾城以为她守得云开见月明,某个深夜,她被骗进了钱府后便再也没能出来。

    而钱扶君,他从出生的那一刻便浑身都沾满了血。

    借肚瞒天,新生的婴孩被夺命。

    钱扶君稳坐财神之位快七百年,背后不知还有多少条人命。

    叶归道:“梅娘子腹部的咒语很有可能是被杀时还未断气,她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孩子被剖出来,一旁的法师怕她变成厉鬼,所以给她下了符咒。”

    咟迟点点头,道:“对,那肚子里第二张符咒便是钱扶君做神后再次将她挖出以防怨气冲天会引来神官查探。”

    漛尽笑脊背发凉,颤声道:“杀人凶手。他是杀人凶手,出生便……杀人。”

    雨神和财神之间的仇怨鲜少有人知道,漛尽笑软弱了两百多年,此刻推断出来的结果让他怔忡良久。

    三人都不能平静,但这件事一定要快刀斩乱麻尽早解决。

    叶归道:“明日我们将此事禀告天尊,剩下的事,咟迟大人,请你保管好这本书。”

    咟迟苦笑了一声,道:“我都拿下来了,放这儿吧,不然才疏殿下找来我可挨不住他审问。”

    还真是每个人都被才疏抓到了把柄,既然书拿下来了叶归也有些疑问需要解答。

    叶归道:“也好,尽笑兄,事不宜迟,麻烦你先同天尊禀告一声,就说我们查探到了重要的事情,明日天尊巡界归天,我们再禀告此事。”

    待他们回天,叶归抱着书立刻进入鬼都。

    在洞府内翻看飞升和点将的记录,叶归心中一直有个猜想。

    他想,当初九郎家中的天罚会不会另有隐情。

    书中有几页专门记载了未赶上飞升的人,翻了两页,上头赫然写着“酒郎”两字,下面是他不能飞升的原因——酒神降下天罚。

    合上书,还未来得及思考,身后九郎的声音蓦地响起:“羽觞,在看什么?”

    吓得浑身一颤,叶归道:“九郎,我……”

    一瞬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叶归看他换了一身衣裳。

    岔开话题,问道:“九郎的法力也需要杀人才行吗?”

    思忖片刻,九郎向他缓缓走来,道:“不是。重生人心的那一日后我的法力愈加暴虐,那些□□可以帮我负担一部分,剩下的我每日都会给羽觞体内的众鬼,但羽觞你还需上天界,体内不能有太多鬼气,所以……”

    叶归起身,脱口道:“那就给我吧,反正我体内的鬼都很喜欢,大不了给了再吸回去,九郎你不是……不是每次都这样么?”

    脸刷地就红了,叶归忿然地叹了一小声。

    话题忽然就聊偏,叶归别过脸想着自己是不是说错了什么。

    九郎看到他手边的书,收回视线,也岔开话题,道:“什么时候回天?钱扶君的事情羽觞你应该查清楚了。”

    叶归点点头,道:“啊……是,明日一早我便上天去。”

    这句说完九郎不再问询,他只说纵乐城还有些事要处理便走了。

    叶归松了口气,收好书跳下瀑布将一身血腥洗干净,脑子里除了明日的事情还在想着怎么解除血契。

    无名不可能放过自己,若是有一日他不再执着善恶,觉得自己没用了,那日到来之前一定要将血契解除,不然再来几百个人喝血,那些痛都转嫁到九郎身上……不敢再想。

    这一夜九郎没有给法力,叶归躺在石榻上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

    原本就不需要睡的神和鬼却每晚都躺在一张榻上,一个睁着眼,一个趴在枕头上看他睁着眼。

    九郎侧身搂住叶归,道:“紧张吗?明日下天界我会在天阶口等羽觞,若是有人敢对你动手立刻通灵,记住不要让自己受伤。”

    已经长记性了,叶归翻了个身也搂住九郎,苦恼道:“我可能是个战神,九郎,每次上天界我都会和别人打一架,再这样下去我都不敢再去给神官们添麻烦了。”

    九郎笑着道:“好啊,羽觞别上天了,就在人间处理祈愿,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我每日都能见到活蹦乱跳的羽觞。”

    这样的日子似乎挺不错。

    拍拍他的后背,叶归摸到丝滑的绸子,走神想着再去绣坊给九郎置办几身衣裳。

    拍着拍着,九郎忽然问道:“羽觞为何会做花魁?我想听你说说。”

    差点睡着了,叶归靠近了些,九郎的脖间略有些凉意。

    伸手摸了摸他的心口,叶归边回忆边道:“已经是几百年前的事了,我那时刚和大力鬼搬完砖赚了钱,在大街上闲逛遇到一个小姑娘拖着车,车上还有两具怨念未散的尸体。但是看热闹的人太多,我也不能当街做法,所以就跟着那个小姑娘。”

    想起那时候他将那来之不易的三十文钱攥得紧紧的,叶归笑了笑,接着道:“看热闹的人一直问小姑娘为什么没有卖身葬父的牌子,可是她没有搭理那些人,我跟在后头也发现板车上的尸体的怨气越来越多,后来我跟着她到了一间废庙里。”

    九郎道:“羽觞你啊,爱管闲事的毛病一定得改改。”

    说得对,叶归就是喜欢管闲事,但是几百年了太难改。

    叶归笑了笑,道:“其实我也好奇她为什么和戏文里说的不一样,通常都是卖身葬父,然后遇上地痞流氓,接着有位好心人出来解围,再然后她就对好心人死心塌地……扯远了,那时我知道有怨念的鬼尸很有可能青天白日诈尸,所以一半好奇,还有一半是想帮忙。”

    九郎点点头,道:“那两具尸体最后诈尸了吗?”

    忘记有没有诈尸,叶归想了想,道:“似乎没有,我跟到废庙那小姑娘也不怕我,所以我便坐下来和她闲聊。”

    九郎听到此处笑了笑,提出另外一种可能:“羽觞不怕那女子是披着皮的鬼怪么?专门找了鬼尸吸引你这样单纯的修士。”

    叶归道:“……我当时的确没想太多,坐下就问人家‘为什么不选择卖身葬父’,结果她回答倒是让我记忆犹新。”

    九郎也好奇了,问道:“什么?”

    叶归道:“她说因为她知道她清白的身子是那时候唯一能出卖的东西,但若是真的卖了,她就是卖了自己一辈子。而且她还说她和爹娘此生的缘分已尽,为已经死去的人牺牲一辈子非常不值得。”

    无论过了多久,每次叶归遇上有人卖身葬爹娘时都会想起那个小姑娘说的话。

    九郎也叹道:“这女子很有勇气,超乎寻常人,后来怎么样了?”

    叶归道:“后来我用手里的钱买了元宝蜡烛,用黄符将怨念驱散,她挖了个大坑就地埋了她的爹娘。我送给她一张护身符,但没想到我和她刚分开没多久黄符就飞回来了,她被抓到了香都我赶去救人,一来二去就成了花魁。”

    中间有些事情不能说出来,叶归进香都之后也被抓了,魅妖见到如此俊美非凡的男子当即使了幻术,不过还好体内有万鬼护身,没多久他便清醒。

    查探到那小姑娘被关在香都,叶归召出体内的鬼歌姬成功当选花魁娘子,然后顺利打晕了当晚的客人,换了身衣裳跳楼放火,趁乱救人。

    简单地将事将事情讲完,洞府慢慢变得明亮。

    九郎道:“羽觞,闭眼休息一下,快天亮了。”

    叶归闭上眼,道:“九郎记得叫醒我。”

    九郎温声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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