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十七章执着送礼的祁二
林靖玗和易从宣两人“和谐”的睡到了大天亮，一早木蓝就身着戎装在门外轻声说，“将军，昨晚你回房太早了，我看你们早早熄灯了就没好担扰你，今晚老夫人在益寿院准备了家宴，特吩咐将军要带上郡公。”
林靖玗猛地睁开了眼睛，此刻是卯时，他和衣走到门口，推开门问木蓝：“几时开宴？”“老夫人吩咐的是戌时。”林靖玗点点头，他蹑手蹑脚的来到衣架旁，拿起一套戎装就和木蓝出去了。
易从宣确认林靖玗走后才睁眼起床，他指尖轻轻摩擦着下唇，彷佛昨晚的余温还在，忽然他猛搓着自己的嘴唇，而这个吻彷佛是林靖玗加在他唇上的烙印，这般耻辱。他赶紧唤紫苏进来，让紫苏给他打水洗脸，并且开始选择今晚要参加家宴的衣服和配饰。
“不可过于奢华，不可过于低调，毕竟是第一次和林家的长辈们正式见面，不能太耀眼，也不能失体统，知道了吗？”易从宣披了一件外套便坐到书桌旁继续看昨晚的《神机制敌太白阴经》。
紫苏也是受过专业训练的，他立刻领会了易从宣的意思，于是走到易从宣的衣柜面前仔细选择着。
校场离揽月院和摘星院就一公里左右的距离，校场里面的将士们都是林家军直系精英军，每个人官衔都在从七品之上，军队规模有一千多人，跟随林仁虎归金陵城的有两百多号人，而来金陵城的旁系将士们则在城外安营扎寨，自然也在城外训练。
林靖玗训练完后，他提着□□就往揽月院走，在路上遇到了采集回来的林星茂，他穿着一身素朴的衣服，背上背着一个破旧的药篓，手里拿着一把小镰刀，林星茂看到了林靖玗便走向前打招呼：“晨练回来吗？”
“对，你又是采药了？怎么不直接去药房买呢？”
“药房的草药太多以假乱真的了，自己亲自采摘的要放心一些。”
“又打算炼药了？”
“不，采了一些刘寄奴，做成化食丹，可以治疗食积不化，脘腹胀痛，今晚家宴多有荤食，祖母需要这些。”林星茂口中的祖母就是林老君，自从林仁虎收林星茂为义子后，他都跟着林靖玗一样称呼家里的长辈，林家也确确实实把林星茂当成了自己人，尽管没有在下人口中有爷郎辈分上的称号，但是爷郎应有的待遇却跟林靖玗和林靖琼一样所差无几。
“你真细心。”林靖玗拍了拍林星茂的肩膀，“怎么不带上木川呢，木川是军中人，他可以保护你。”林星茂摇摇头说：“尽管他身手敏捷，但是不识草药，经常会踩到一些名贵药材，和某人一样，目大不睹，我一个人去，还方便一些。”
当初林星茂辛辛苦苦采摘了很多草药晒在林靖玗的帐篷前面，林靖玗以为是一些没有用的干草，于是抱着这些草去喂了马，搞得马厩里面的马集体拉肚子，气得林仁虎让他跑了五十圈才解恨，后来林靖玗只要看到奇奇怪怪的草，都要绕着走了。
这件事也经常被林星茂拿出来嘲笑林靖玗。
“将军！”木蓝急匆匆的跑了过来，手里还拿着一把长矛，他靠在林靖玗的耳边说了几句话，林靖玗呸了一声骂道：“狗皮膏药。”于是和木蓝快步走向正堂。
正堂内堆放着十几箱金灿灿的大箱子，每个箱子都是半开着的，可以一眼看到箱子里面价值不菲的货物，雪鬓霜鬟的林老君端坐在堂前眉目祥和，浑浊的瞳孔中看不出喜怒哀乐。
“你这是嗅着味跟过来了？”林靖玗嘲讽道。
“你对我们晋王说话注意一点！”祁谓风的副将冲动地向前一步。
“匹夫，退下！”祁谓风呵斥道。
“靖玗，休得无礼，来着是客。”林老君发话了，林靖玗不服气的争辩：“祖母！他是尹祁国的人，是个觊觎君易国疆土的贼子！与我们有不共戴天之仇！”
“再不共戴天，国主说睦邻友好，便睦邻友好，难不成你要抗旨？”林老君并没有站在林靖玗这边，丧家之苦，失子之痛，她又何尝忘记了？但是如今的形势，由不得林家强出头了。
“带着你的东西滚出去，这是我对你最大的客气了。”林靖玗不甘心地说着，手指向了门外。
“林老君都说本王是客了，你这么下逐客令不好吧。”祁谓风悠然自得地端起一杯茶，轻轻用盖子撇着茶叶，茶盖在茶杯上轻轻刮响了。
林老君半眯着眼睛看着祁谓风的动作，然后抬了抬手，让侍女木香为祁谓风添茶。
“祖母，家宴布置流程完成了，您再做最后的确认。”林星茂拿着一本笔记走了进来。林老君挥了挥手说：“你和婶婶决定吧，我累了，先回房了。”随后木香扶着林老君从侧门离开了。
“正好本王从北地带来了蒲中酒，蒲州酿造的内中酒，醇香甘甜，来，将此美酒送给林家，让本王与林家人一同共饮。”祁谓风对着门单手一勾，同行的仆人两人一起抬着一坛酒走了过来，百米外都能闻到散发出来的酒香。
“哼，这么光明正大的投毒，不是你的作风啊。”林靖玗一身戎装坐在椅子上，打量着这坛酒。
祁谓风戏笑了一下，接过仆人递过来的瓦碗，让仆人将酒倒入瓦碗中，清冽的蒲中酒撞击瓦碗发出流水的响声，祁谓风盯住林靖玗将酒一饮而尽，喝完后碗朝林靖玗一倒，表示酒喝完了，碗里一滴不剩。
“晋王的好意，我们心领了，你把东西都抬回去吧。”在一侧一直闷不吭声的九娘说话了，她站起来朝着祁谓风抱拳，然后做出了一个请的姿势，毕竟这是杀夫仇人，九娘处理方式已经相当得体了。
祁谓风也不好继续强迫林家人了，只得带着货物和酒悻悻地离开了。
九娘待到看不到祁谓风离开的背影，她猛地一拍桌子，桌子瞬间四分五裂，她浑身颤抖，嘴里叨念着：“阿龙，总有一天，我必亲手屠了那些人为你偿命！”
林靖玗见势不妙瞧着婶婶发怒了，然后赶紧带着木蓝也离开了。
九娘深吸一口气平静下来，她接过林星茂的笔记和账本翻阅了一下，觉得十分合理，便让林星茂继续去安排了。
九娘带着侍女木棉来到益寿院，看到木香正在给林老君捶腿，于是招呼走木香，自己亲自蹲下来为林老君按摩捶腿。林老君没有睁开眼睛，她沉静的对九娘说：“九娘辛苦了，老身知道你恨尹祁国的人，但是圣意不可违啊，让你受委屈了。”
九娘摇摇头说：“今日是阿龙的生忌，多谢婆母牵挂。”九娘今年才二十五岁，只比林靖玗大五岁，但是自从丧父后，她越发的憔悴，又加上劳累，花信年华的她，年龄看起来比而立之年还大，林老君叹了一口气说：“有妻如此，夫复何求。”
九娘抹了把眼泪哽咽道：“婆母说点开心的吧。”
“好好好。”林老君拍了拍九娘的手背，连连点头。“你觉得易从宣如何？”
九娘思量了一会儿，放慢了捶腿的速度，细细道来：“儿媳与他未曾打过太多交道，据儿媳所知，当初是郡公主动放弃皇位的，郑王和逍遥王中，先帝选了逍遥王。难道仅仅只是因为逍遥王有帝王之相吗？儿媳不见得，自从当今国主登基后，除了他自己不断的在受压迫，我们作为子民的，生活质量哪里降低了？而且还在以微妙的变化在进步着，儿媳认为，郡公与靖玗合作，只是搪塞我们的借口罢了。”
林老君突然陷入了沉思。
“儿媳知道，婆母痛恨皇宫，当初祁谓天强娶了小姑子，小姑子宁死不从，吊死在后宫，后来这个狗贼趁叔叔围攻君易国先帝的府邸，夺走了弟妹，还打算将我们林家上下流放到北地，还好叔叔及时寻回我们，我们才得以大难不死。当初婆母就发誓，绝对不与皇宫联姻，但是儿媳认为，靖玗与郡公，估计是真爱。”
“这男子与男子之间”林老君紧张起来了，她揉了揉太阳穴，叹息着，九娘也赶紧起身给林老君按按肩膀，舒缓舒缓筋骨。
“婆母，民间好男风之人大有人在，而且这也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情，不同的人都有不同的爱情取向，并非一定要女子和男子一起才有真爱，女男结合不过是大势所趋的爱情取向罢了。”九娘的话很中肯，林老君也停下揉太阳穴的手，她思考了一下说：“如果老身想要凑合靖玗和星茂呢？”
“婆母要给靖玗纳妾了？”九娘瞠目结舌。“但星茂不是叔叔的义子吗？这算不算□□？”
“欸~不算不算，尽管易从宣在长相和才学上面都胜一筹，但是易从宣终究是皇宫中人，若是易从宣与靖玗今后和离了，星茂也是可以考虑考虑的。”
“但是星茂也不一定好这一口啊。”九娘有些尴尬。
“万一呢？”林老君试问道。
“婆母，哪有那么多万一。”
“哈哈哈哈哈你等着。”
“行，儿媳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