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三章凡事都有第一次,比如表白
“圣人圣人”林靖玗低声呼唤着,易从嘉听到声音后,赶紧把书藏了起来,警觉地环顾四方说:“谁,谁在叫我,是刺客吗?你不要过来,你过来我就要叫了。”林靖玗推开窗户一跃而进,“圣人,是末将。”易从嘉看清了是林靖玗,于是放下心来,故作端庄地打开奏折说:“林爱卿找朕何事?对了,朕已经不是圣人了,是国主,别叫错了哟。”“是,国主。”林靖玗不情愿地接受了这个词。
易从嘉看着只穿着里衣的林靖玗,前胸若隐若现出结实的胸肌,身上的汗珠滑过流线型的腹肌,易从嘉内心狂赞,哇,这个将军好辣啊。“嗯林爱卿深夜造访,又如此打扮,所谓何事?”易从嘉问。
看着他心心念念十年之久的人在面前,一向直来直往的林靖玗竟有些不知所措了,他涨红了脸,脸上横向的疤显得格外明显,他挠了半天头,却憋不出一句安慰人的话,丢人!明明在路上的时候,他早在心里排练了数遍,怎么刚上阵就怯场了。
易从嘉看着眼前忸怩不安的林靖玗,于是玩心上头道:“爱卿是来表白的?”林靖玗内心的事突然被捅破了,他瞪大了眼睛,缓缓点头道:“算算是吧。”
“嗯?”易从嘉发现被自己坑了,他没想到,林靖玗真的喜欢男人,这算是被自己的臣子表白了吗?怎么感觉怪别捏的,他现在的魅力已经男女老少通吃了?等会儿,让他整理一下发型先,如果把自己下半张脸遮住,别人会不会以为他是教坊司的头牌小倌呀,如果今后下乡种田颗粒无收,去教坊司当个小头牌什么的,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于是紫宸殿内一人尴尬挠头,一人孤芳自赏,许久,易从嘉放下了镜子,故作叹息道:“可惜了,朕喜欢女人,朕始终是君易国万千少男得不到的男人。”本来易从嘉这话是不经意说出来的,但是对于林靖玗来说无疑是晴天霹雳,是哦,并不是所有的人都能接受同性之间的情感的,君王也不例外,他这样冒冒失失地表白,易从嘉没有直接拒绝已经是非常给他面子了。
“但是哦~要朕喜欢男人,也不是没有办法,穿女装就行。”易从嘉这话也是随口说的,林靖玗得知有机会了,于是眼睛发亮的望着易从嘉,结果易从嘉吊儿郎当地说出这句话,让林靖玗陷入了沉思,过了一会儿,林靖玗极其小声地说:“女装也不是不行”“爱卿说什么?”
易从嘉并没有听清楚林靖玗的话,本来他就觉得林靖玗从头到尾就在调侃他,易从嘉盘起腿坐在榻上,指了指案几对面的床榻,邀请林靖玗一同坐下,林靖玗受宠若惊,以为是易从嘉听到了他的话,脸又继续涨得通红,规规矩矩地坐在榻上,像根木头似的杵在那里。
易从嘉好奇地问:“爱卿什么时候喜欢朕的?”
林靖玗一时间不知所措,吞吞吐吐地回答:“十十年前,圣人不是,国主当年身着一件水蓝色常服深入末将心里,那时的国主非常得灵动,扑蝶摔倒的样子也非常有趣”林靖玗本想继续说下去的,谁料易从嘉打断了林靖玗的话,“蓝色?朕没有蓝色的衣服呀,反倒是朕的皇弟文阳喜蓝色,爱卿是不是表白错人了?”易从嘉发现了盲点并“缜密”的分析着。
文阳林靖玗心中反复地念着这个名字,他对文阳的印象不是很深,好像在今日的宴会上见过一次,是个彬彬有礼的男子,难道当年那个让他一眼万年的少年真的不是易从嘉,而是易从宣?林靖玗沉默了,他不死心的从怀中摸出一方手帕,手帕上面用遒丽的毛笔写着:一重山,两重山,山远天高烟水寒,相思枫叶丹。鞠花开,鞠花残,塞雁高飞人未还,一帘风月闲。
“国主您看,这是当年您给末将嗯末将自己捡的帕子。”林靖玗试图掩盖自己的暗恋之情,但是又怕误导了易从嘉,只得如实道来,易从嘉拿起帕子反复看了看说:“这诗朕没有印象了,应该是文阳写的,按你所说,文阳那时候应该是八岁,听闻他三岁辩琴,七岁咏吟,真是七窍玲珑,聪慧过人啊,那时的我应该只会鹅鹅鹅和阿巴阿巴。”易从嘉打着哈哈,说起自己的囧事一点都不遮遮掩掩,这让林靖玗再一次陷入了沉思,难道自己当初真的弄错了?
“要不这样吧,你是朕的得力干将,心腹重臣;文阳又是朕的至爱亲朋,手足兄弟,朕当个媒婆,免费给你们牵红线,让你们有情人终成眷属。”易从嘉握着林靖玗的手,语重心长地说着,“择日不如撞日,明天朕就下诏,让你们立即成婚,哦不,就现在,朕马上下诏。”易从嘉像是自己讨老婆一样,兴奋地打开空白的诏书,开始研磨书写起来。
易从嘉这顿反向操作让林靖玗猝不及防,他忙着解释道:“啊!不是,国主,不急于一时,而且末将过来不是”“朕懂朕懂,毕竟你对文阳的感情藏在心里十余年了,今晚又闹了一个大乌龙,你心里还没有准备好,没关系没关系,结婚是喜事,尽管你和文阳皆为男子,但是只要是爱卿喜欢的,哪怕是文阳不情愿,朕也有一千种让他同意的办法。”易从嘉自信的朝林靖玗眨眼示意,丝毫不顾及慌乱中的林靖玗。
林靖玗也被整蒙了,他今晚过来单纯地想要安慰一下易从嘉,然后顺便过来请战尹祁国的,结果怎么变成他表白错人,国主又执着于他的婚事了,这都什么跟什么啊,他得赶紧制止这场闹剧,尽管君易国民风开放,有钱人后院有个面首或者小倌,大家都是心照不宣的事情,但是男男成亲,却是闻所未闻,而且万一易从宣不愿意,那么就是抗旨,强迫他人婚嫁,他林靖玗着实做不来。
于是他一个箭步上去,打算将易从嘉的诏书夺过来,谁知易从嘉往前倾了一下,林靖玗直接扯开了易从嘉轻薄的寝衣,干净白皙的锁骨下是如玉的胸腹,如樱桃般的红晕春光乍泄,易从嘉愣住了,他没想到林靖玗竟敢非礼他,“大胆!”易从嘉慌乱地将衣服包裹好,惊得林靖玗赶紧从衣架上将易从嘉的披风取了过来,盖在他身上。忽然,林靖玗呆住了,这是他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地看易从嘉,沐浴后的芳香萦绕在鼻翼周围,在微弱的灯光中,易从嘉如雪的肌肤泛着莹莹白光,脸颊上的泛红不知是羞还是怒,他右眼的瞳孔是浅棕色的重瞳,听说这是帝王之相,也正是因为这只眼睛,先帝义无反顾地将帝位传给这个只会吟诗作赋的逍遥王爷,而有治世才能的易从宣和勇冠三军的易从善都曾是太子人选,先帝却反其道而行之,让宣派和善派两个政治派别的老臣输得彻彻底底。
其实易从嘉光从模样来看,确实是个十足的美人,他的美是灵动的美,像极了当年在御花园扑蝶的那个精灵稚子。
“算了吧,你也不是故意的,既然你都对朕这样了,那么朕给你的赐婚,你更不能推辞了,不然朕心里有压力的。”易从嘉推开了林靖玗,被男人靠这么近还真是不习惯,易从嘉整理好自己的衣服,将诏书妥妥当当的折叠好,“你回家收拾好自己准备接诏,朕将你们的婚期定在端午之后,没几天了,你就准备好风风光光地迎娶你的意中人吧,对了,朕的国库比较空虚,没有什么可以赐予你的,到时候就给你几句祝福的好话吧,还有,你们这是君易国第一对同性结婚的新人,可能会有非议,但是希望你能顶住舆论的压力,好生对待朕的皇弟。”易从嘉边说边拍拍林靖玗的肩膀。
林靖玗点点头答应了,但是总觉得哪里不对,又说不上来,易从嘉看着林靖玗一脸难色,以为林靖玗对赐婚之事有难言之隐,于是他苦口婆心的劝道:“爱卿啊,漱月兄啊,爱情这种事呐,是很微妙的,它发乎于情,止乎于礼,在这个社会上,可能真的有很多不公平,但是爱情是公平的,是自由的,你过多地在意别人的眼神,活在他人的言语中,你的生命就失去了公平,失去了自由。少年,人言可畏,众口铄金,你们的爱情,注定不平凡。”易从嘉深情并茂地说着,手不自觉地搭在了林靖玗的肩膀之上,林靖玗被忽悠得一愣一愣的,他点点头,觉得很有道理,于是感动地双手抱拳道:“国主之心,末将懂了,国主之言,末将谨记。”易从嘉以为林靖玗释怀了,欣慰地摆摆手说:“爱卿言重了,你幸福就好了,哈哈哈哈。”林靖玗作揖离开了,易从嘉望着林靖玗的背影,露出了姨母笑,嘿嘿,果然,艺术来源于现实,他的小说又可以继续写下去了。
他拿出圣旨,反复看了几遍低声说:“文阳啊,你将皇位让给我,我就把军权让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