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6 章 救治伤员三
九哨村，祭司家。
早晨才回到家中的祭司，歇息一会后，此时的她，正在院子里逗弄着孙子。
“聂凡那小鬼，得找个机会好好教训一下才行，居然敢大言不惭，说没有神明，反了他了，这不是要断我祭祀一脉的香火吗！”
祭司一边摇晃着婴儿，一边想着聂凡昨日的言论，越发地感觉心闷起来。
就在她算计着怎样对聂凡施以惩戒之时，院子外传来了一个大嗓门，随后，一只脚迈进了院子。
“祭司，祭司，在家吗？我来征用一点东西，给受伤的村民们救命用的！”
正摇着婴儿想着事情的神婆，听到这声音，眉头不由地皱了起来。
“姜老太婆，嚷嚷那么大声干什么呢！吵着孩子了！”
“哈哈，在哄小孩啊，小孩真可爱，多大了啊。”
姜姓老妇嘴上夸着，心里却嘀咕了一句。
“长大后别像你奶奶。”
“那你忙你的，我自己进去拿了。”
走进院子的姜姓老妇，看了一眼正在皱眉的祭司，随意扯了两句话后，走进了她的房子。
“你要拿什么？”
屋子内的姜姓老妇装作没听到，熟练地打开存粮的地窖，走了进去。
看着地窖中满满当当的粮食，姜姓老妇在心里一顿暗骂，双手快速地装了起来。
“这老太婆，这些年村子里的粮食都不够吃，你家却存有这么多，看我不搬空你的地窖。”
半刻钟后，姜姓老妇一手扛着两大麻袋的粮食，一手抱着一个大坛子，走出了地窖。
看到桌子上那烤好的粟饼，还不忘弯下腰，咬上一块，才朝外走去。
在院子中摇着婴儿的祭司，看到姜姓老妇那连吃带扛的模样后，顿时跳了起来，指着姜姓老妇破口大骂道。
“姜老不死的，你这是强盗，你这是抢劫，你你你！”
看到祭司那跳脚的模样，姜姓老妇舒心一笑，咬着粟饼的嘴巴发出了支支吾吾的声音，大概的意思就是：你家地窖那么多存粮，给村民们匀一点点，我们大伙会记得你的无私奉献的……
听清姜姓老妇的话语后，祭司更是被气得心潮一阵起伏，就要上去抢回自家的存粮，可是，收获满满的姜姓老妇，早已一溜烟地跑远了。
看着消失在视野尽头的粮食，祭司不自觉地伸手捂了捂胸口。
“那可是给孙儿存的粮啊，我们家的粮产高，那还不是因为我诚心地供奉神明，得到了神明的保佑吗，你们三哨村这几年的艰苦，我看就是因为那不敬神明的聂凡小鬼！”
想到祭祀神明，祭司的脸色顿时大变，想起了姜姓老妇手里捧着的大酒坛，连忙冲进地窖，几个呼吸后，房子里传出了一声撕心裂肺的嘶吼。
“姜！老！不！死！的！你给我站住！”
村口处，正开心地吃着粟饼的姜姓老妇，听到这杀猪般的嘶吼声，不由地露出了笑容。
“让你烧我们家小凡！”
“快走快走，祭司要发疯了，情海，你把那两袋粟米搬骡车上，快跑啊，祭司要发疯啦……”
……
晚间，聂凡看着地上的一百多斤的大蒜，微微松了一口气。
“这一百多斤大蒜，要是提取成功，大概能有十几克大蒜素了，和酒精混合在一起使用，也差不多够了，希望不要失败啊。”
“大家把蒜衣剥一下。”
安排好拨蒜衣后，聂凡走回了苍云海的院子，看到一堆已经成型的陶器，不由地露出了笑容。
“阿旺他娘，这陶器，今晚能换人来，用小火慢慢烘干吗？争取明天早上能上釉烧制，明晚能开始提取大蒜素。”
听闻聂凡的话，几名老妇自信地笑了笑。
“没问题。”
之后，聂凡又去到了锻打铁管的地方。
第二天，聂凡一早醒来，看到村民们正在搬运陶器入窑，准备烧制。
聂凡看了看那陶器的器身，不由地在心里疑惑道。
“这陶器烘干居然一点烟熏黑也没有，怎么做到的？”
郝柱子牵着马走了过来，聂凡也就没有再多想，和郝柱子一起朝王庭总部所在的峡谷去了。
中午，聂凡再次来到了苍云海等人所在的岩洞中。
聂凡看了看周围的炭火盘，又看了看木床上众伤员的气色，不由地点了点头。
上前几步，用生理盐水清洗一遍双手后，开始逐一揭开了伤口上的薄布，仔细检查起伤口来。
“情况不错，经过这两天的清洗杀菌，伤口已经不再持续溃烂，有了愈合的迹象。”
看到那么深的伤口，溃烂那么严重的伤口，仅短短两天时间，就有了愈合迹象，聂凡在心里一阵咋舌。
“这习武之人，抵抗力都这么强的吗。”
王庭主听说聂凡来了峡谷，放下手头上的工作，在聂凡差不多检查完伤员们的伤势时，来到了岩洞中，默默地站在聂凡的一丈外。
看完伤口后，聂凡又掰开了众人的眼皮，观察起眼睛来，并在心里暗道。
“这应该是没有生命危险了，我上一世服役义务兵时学的皮毛医术，居然在这个世界才用上，真是讽刺啊，难道我上一世的所学，都是为这一世准备的吗。”
“伤员们有点缺微量元素了，难道峡谷中没有肉食吗？”
看到聂凡皱着眉头发问，负责伤员饮食的王庭成员连忙上前几步，解释说道。
“这两日，谷中有打到野味的，可是伤员们说腥，反胃，吃不下，这两日，也就苍哨首硬撑着吃了一点点，其他人，都只是喝一点粟米稀饭。”
闻言，聂凡沉默了一会，开口说道。
“昨日柱子叔送来的酒精还有吧，把肉食煮熟后，滴上两滴，焖两分钟，姜这里有吗？如果有，也切上两片一起煮，能去腥。”
“这酒精，确实不多了……”
聂凡听闻一愣，在心里暗道。
“不应该啊。”
随后，聂凡转头看向郝柱子。
郝柱子顿时尴尬，挠了挠头说道。
“我就偷喝了一小口，我保证就一小口，都是他们，都是他们偷喝的！”
“柱子，你不要胡乱攀咬，我只是用手指点了一下，是庭主……”
“咳咳！”
适时的，王庭主重重地咳嗽了几声，打断了负责上药的那名王庭成员的话。
聂凡顿时无语，在心里暗骂道。
“你们这些人，真是的，平日也不见你们喝酒啊，不要跟我说穷，我上一世可是见惯了酒鬼的。”
想到这，聂凡回忆起他上一世的小学，一孤寡老头，没钱喝酒了，半夜扛着一根木头到学校，卖柴火换钱买酒，最后醉倒在山沟里，在梦境中离开了人世。
“酒精明天就能再送来，先弄一点做饭用，这伤员的营养物质跟不上，哪有体能和入侵的细菌病毒搏杀，怎么好起来。”
“对了，除了肉类补充蛋白质和微量元素，粟米补充碳水化合物外，也要有蔬菜，补充维生素。”
交代完饮食，聂凡皱眉走动起来，总感觉有哪里不对。
“这岩洞一定要保持通风透气，在室内燃烧炭火盘，会大量消耗氧气，产生二氧化碳，不注意通风透气，会让人窒息身亡，而且，燃烧木炭还会产生微量的一氧化碳和一氧化硫等有毒气体，这些对伤员们的康复都是危害极大的。”
见聂凡说完，没什么要交代了，王庭主上前几步，微笑着向聂凡问道。
“小凡，这元素和微量元素是什么啊？”
聂凡一愣，转头看向这位自己并不熟悉，却对自己非常慈祥的老人，沉思了一会后说道。
“元素，可以说是组成世界的比较小的单位吧，微量元素，是人体内含量非常少的，却必须要有的物质。”
“哦？难道世界的最小物质是元素吗？”
聂凡皱了皱眉，不太确定地说道。
“不是，元素是自然界能单独存在的最小物质，要直接影响宏观世界，也得从元素起，再小的单位，就不能直接地影响宏观的物质世界了。”
“哦……”
王庭主和一众在场的人听得一愣一愣的，显然，聂凡的这些说辞，他们是第一次听说，沉思了一会的王庭主，再次化身为一位好学的好奇宝宝，接着问道。
“既然世界是由元素构成的，那水，浸泡过大地，里面应该有各种各样的元素吧，干嘛不能通过喝水补充微量元素呢？”
聂凡再次皱起了眉头，回想了起来。
“我上一世的那些中东沙漠国家，完全靠净化海水来获得水资源，所喝的完全是纯净水，没听过有报道说他们的健康有问题的……”
思索了一会后，聂凡还是不太确定地说道。
“我们人体所需的营养物质，主要是靠食物来获取的，人体对营养物质的吸收，非常之复杂，并不能有效地吸收非游离态的元素。”
王庭主又沉思了良久，才继续问道。
“这氧气，二氧化碳又是什么？”
“氧气是空气中的一种成分，由两个氧原子组成，为人体生命活动所必须，憋气，就是因为缺乏了空气中的氧气；人吸入空气中的氧气，吐出的气体，叫二氧化碳……”
“这原子又是？”
“一单位元素。”
……
被询问了近半个时辰，都是一些聂凡不太确定的问题，待王庭主没有问题时，聂凡都已经略微出汗，一阵心虚。
“我今天说的这些，以后会不会被科学家钉在耻辱柱上来回鞭打啊……后人们，大家留点口德啊，科学不都是在错误与批评中进步的吗，时代有局限，比当下多对一点点就算成功了，不至于骂我，不至于……’
之后，聂凡被带到了一处议事厅的阳台前，看着尽收眼底的王庭所在，聂凡眯了眯眼，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聂凡身边的王庭主沉默地看了两个呼吸后，郑重地开口说道。
“小凡，要是现在把王庭交给你，你认为王庭往后该如何做。”
正在看着峡谷风景的聂凡，听闻王庭主的话后，不由一惊。
虽然他知道，这所谓的王庭主找他谈话，定然是有什么事情的，也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但听出王庭主这是要把这个自己听都没听说过几次的王庭交给自己，还是让他惊掉了下巴。
聂凡皱起了眉头，思索着该如何推辞，王庭主也定定地看着他，良久后，聂凡开口说道。
“那些雇主是谁，这么没完没了吗，人都打成那样了，还要欺负上门来吗？”
王庭主听闻一愣，随即想到聂凡并不知道外出谋生的王庭是做什么的，才释然。
“这些没问题，我是说……”
聂凡转移话题道。
“苍老头是被何人所伤？”
王庭主微微皱眉。
“这个等老苍醒了，你亲自问他吧，我说的是……”
“天色不早了，我得回去弄抗生素了，东来他们的病情耽搁不起。”
聂凡说完，不再理会一脸郁闷的王庭主，朝楼梯走去，离开了这里。
“哼，我对你这陌生的王庭才没兴趣呢，上一世的我已经够累了，这一生，我可是要依据我的兴趣爱好而活的。”
随即，聂凡又想到了重伤的苍云海等人，想起了那些躺着的人都是为了自己才变成那样的，不由地，一股凶厉之气自聂凡的眼中一闪而过。
“这个仇，肯定是得报的！”
聂凡走后，八名老者从隐秘的暗间走了出来，走到了王庭主的身边，看向了快步离开的聂凡。
过得良久，王庭主忽然轻声一笑。
“呵呵，这小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