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5 章 救治伤员二
看到这滑稽的跳大神，聂凡暗道。
“不能再让这些人耽误下去了，再这样搞，就真的没救了。这个时代的人们对神明鬼怪的信仰这么根深蒂固，该怎样才能让他们相信我，让我为他们治疗呢？麻烦，要是在三哨村，村民们应该会相信我，可是在这里这么办呢？”
就在聂凡想着该如何才能让他们把这些伤员交给他治疗时，神婆已经捧起了一碗烧有符纸灰的生水，含了一大口，就要喷向伤员们的伤口。
聂凡见状，顿时脸色大变，在心里怒骂道。
“你他妈的是傻叉吗，不知道口腔是人体细菌最多的地方吗，给伤口喷上那么多的细菌种子，不是要了他们的命吗！”
可随即想到这里是古代，和他们生这闷气，反而显得自己才是傻叉。
无计可施的聂凡，感觉心里越发的郁闷了。
郝柱子看到祭司给众伤员喷完口水，以为驱邪已经完成，所以心里略微放松了下来。
正郁闷于无计可施的聂凡，忽然感觉抱住他的手渐渐松了下来，顿时心喜，果断发力，成功挣脱了郝柱子的双手。
挣脱了郝柱子的聂凡，直冲小广场那点着香火油烛的祭台而去，抬起右脚，一脚把祭台给踢翻。
众人见状，顿时脸色大变，露出了惊恐之色，随后，跪倒在地上，口中喃喃着莫怪，莫怪。
正要准备下一步的神婆，见状，愤怒地抬起老手，指着聂凡，颤抖着怒叫。
“你！你！你！”
“你这是在亵渎神明！”
“快来人，把他绑了，烧死他，以求神明饶恕！”
听闻祭司的话后，她那几名徒子徒孙，迅速地冲到了聂凡近前，伸手就要去抓聂凡。
十几步外的郝柱子，听闻要烧死聂凡，脸色大变。
“顾不了那么多了，得阻止祭司她们抓人先。”
郝柱子一个闪身，挡在了聂凡面前。
“祭司，小凡他还是个孩子，还不懂这些，我们罚他到祠堂里跪拜忏悔过错”
着急的郝柱子话还没说完，神婆已经指着他怒骂道。
“亵渎神明可是重罪，要是神明震怒，向我们王庭降下天罚，你郝柱子承担得起吗！”
“郝柱子，不想害死我们，你就赶紧让开！”
“你们，还不快去把那亵渎神明的小子给绑了！”
听到神婆扣下的高帽子，郝柱子一时之间不知如何是好，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
“咳！咳！”
就在这时，躺在地上的苍云海咳嗽了几声，挣扎着站了起来，严厉地看了一眼聂凡，之后，转头看向神婆，一脸诚恳地请求道。
“祭司，小凡他还小，不懂事，触犯了神明，你就把我烧了吧，由我代他向神明赎罪。”
此时的聂凡，完全没有了一百多岁灵魂该有的样子，化身为一名吾爱吾师，吾更爱真理的愣头小子样，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地说道。
“什么是神明，你请他出来让大家看一看啊。”
“这世上，就没有你心中的那种神明！”
听到聂凡的话后，苍云海也为之大惊，连忙厉声喝止聂凡。
“小凡！”
然而，聂凡根本不管苍云海严厉地喝止，更是提高了声音说道。
“这根本就不是什么外邪入侵，也没有什么外邪，不过是被细菌感染了而已！”
“烧了！快把他烧了！不要再让他在这里妖言惑众了，我们都会被他害死的！”
听到神婆的咆哮后，周围那些年纪见长的王庭成员纷纷上前，就要去擒住聂凡，而那些年纪不大的王庭成员，似乎对鬼神的认知还没有那么根深蒂固，听到聂凡的话后，反而露出了一脸的疑惑之色。
冲突即将发生，就在郝柱子和苍云海想要誓死带走聂凡时，九名威严的老者走了过来。
众人见状，纷纷退回到一边。
“庭主，哨首。”
为首的那名六十岁上下的老者走到聂凡近前，看了看聂凡，微笑着说道。
“小凡，你说那伤口不是外邪入侵，而是细菌感染，这细菌是什么？”
聂凡看了看那名被众人唤为庭主的人，又看了看与他一同前来的八名老者，在心里疑惑道。
“看神婆以及周围那些人的反应，难道这几人就是这里的高层？”
“这被称呼为庭主的人对我的态度，好像还不错，有了他的介入，说不定就不用使出那冲突性激烈的对赌了。”
看到了不用使出对赌的希望后，聂凡内心也平静了一些，回答道。
“一种看不见的小生物。”
听闻聂凡的回答，神婆冷笑，反驳道。
“呵呵，你都说看不见了，那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聂凡瞥了一眼神婆，鄙视道。
“我们肉眼看不见而已，可以借助工具看到。”
王庭主听闻聂凡那说法，心生好奇，追问道。
“可有杀灭或驱逐之法？”
“有是有，但这里的医疗水平太落后了，难。”
岩洞内，聂凡皱眉思考了一会后，开口吩咐道。
“你们几个，去找三四个大概一尺大的陶瓷盘、一些干净的薄布和一把盐巴过来。”
不多时，东西已经准备完毕，聂凡带着众人来到了岩洞外，搭建起一个简陋的蒸馏水制取装置。
“你，负责烧蒸馏水，把水烧开，让水蒸气遇到上面的这个大盘，冷却滴落的水就是蒸馏水了，弄大半盘。”
蒸馏水制备好后，聂凡抓起一把颜色黯淡的盐巴，看了两眼，皱起了眉头。
“这粗盐，杂质也太多了吧，以现在的条件，短时间内，不可能弄得到纯净的氯化钠，用这盐兑蒸馏水，总感觉制蒸馏水是无用工，诶，没办法，只能凑合着先用了。”
靠目测兑好百分之零点九浓度的生理盐水后，聂凡问道。
“谁给我拿一柄锋利的刀来。”
“唰！”
一名王庭成员拔出了挂在他腰间的大刀，递到了聂凡面前。
“拿去！”
聂凡看着那一柄怼到自己眼前的大刀，顿感满脑子黑线，无奈地接过。
“你，拿一个陶盘，装一些燃烧着的木炭，端进来。”
聂凡把大刀放到炭火上消毒一番后，掀开了盖在伤员身上的被子，开始了溃烂肌肉的切除，之后，又用生理盐水仔细地清洗伤口，最后才包上干净的布条。
“这些被子上的细菌太多了，不能再让伤员们盖，改用炭火盆给伤员们取暖吧。”
“伤员们的伤口，每天早晚，都要用生理盐水清洗一遍，再包上干净的布条。”
“换下来的布条，必须放在开水里煮半刻钟，晾干后才能继续使用。”
“伤员们的食物，每天必须保证有足够的蛋肉和蔬菜摄入。”
做完这一切后，已经是日暮时分，看到聂凡吩咐完毕，王庭主向聂凡问道。
“这是可以了？”
聂凡疲惫地伸了伸腰，摇了摇头。
“才刚刚第一步而已，要是小面积的新伤口，这样每天清理一两遍，抑制细菌滋生就行，但他们的伤口已经被细菌入侵，需要有杀死细菌的药物才行。”
“对了，这里有酒吗？”
“有一点。”
“扛几坛出来，送到三哨村去。”
王庭主听闻聂凡开口就是几坛，顿时一脸抽搐。
“小凡啊，我们这里，生存条件比较艰苦，酒都是祭祀时用的，现在峡谷中并没有那么多酒，最多只有一坛，要不要着人去外面买？”
聂凡想了想，这来回一趟最少也得七八天，于是摇了摇头说道。
“先把那一坛酒拿来吧。”
“柱子叔，带上酒，回三哨村制药”
聂凡走后，祭司走到王庭主身边。
“庭主，这，这，真的能行吗？”
王庭主笑了笑。
“先看着吧，谁能确定呢，总得试试不是？”
“那驱邪？”
“等小凡走后，你们在广场上再做一场法事吧。”
漆黑的山路上，骑在马背上的聂凡，在心里仔细地回忆着制作抗生素的方法。
当聂凡他们回到三哨村时，已经是子时二刻，累了一天的聂凡，本想着躺床上伸个懒腰后就起来蒸馏酒精的，谁知，当他再次睁开眼睛时，已经是第二天太阳高照。
起床整理一番，去到学校，安排小芳负责今天的教学后，领着年龄大的学生们，开始了酒精的蒸馏。
“这酒的作用成分名为乙醇（c2h5oh），俗称酒精。”
“乙醇的沸点是七十八点三度，比水的沸点低，所以通过加热蒸发，再冷却蒸汽，就能得到高浓度的酒，这叫蒸馏酒。”
“乙醇浓度在百分之七十到七十五之间的酒，可以用于消毒杀菌。”
“大奇，你来负责烧火，烧开了之后改为小火。”
“花花，你负责把布块用放到冷水里泡凉。”
“郝山，你负责把泡凉的布块盖到倒扣冷却蒸汽的陶盆上，布条一热，马上就换。”
“小兰，你拿这个小盘子，负责接冷却掉下来的酒。”
“负责记录的同学们，该怎么蒸馏高浓度酒？原理是什么？高浓度酒的作用是什么，都详细地记录好了吗？”
“先生，已经在板子上记录好了。”
蒸馏酒进行不久，整座院子中，已经飘逸起醇厚的酒香味，并快速地飘向了整座山村。
一群围在周围的孩子，闻到这股香味后，全都使劲地吸了吸鼻子，负责烧火的大奇，忍不住地伸出手指，点了点冷却的陶盆边，放到嘴里，顿时，一阵龇牙咧嘴起来。
聂凡见状，顿时怒骂道。
“大奇，你这是干嘛，这是给村民们救命的东西。”
……
不久后，今日留在村子里的村民都聚集到了院子的外面。
“这香味是什么？”
阿旺的母亲走出了自家的院子，使劲地吸了几口气，感叹道。
“好香啊，这难道是祭祀用的酒？以前在总部那边参加祭祀时，没感觉那酒有这么香啊。”
阿旺的母亲左右看了看，和同样走出院子的村民们对视了一眼后说道。
“走，一起去看看，这香味是从小凡那边院子飘出来的，看看小凡又做了什么好东西。”
一众村民露出了喜悦的神色，一改昨日的凝重，兴高采烈地朝苍云海的房子聚集。
……
院子中，围得水泄不通的一众村民，不时传传出了咽口水的声音，阿旺的母亲探出了脑袋，憨笑着冲聂凡说道。
“小凡，你做的是什么酒啊？先给婶婶来一杯尝尝呗。”
听到阿旺母亲的话，阻拦在一众村民前方的孩子异口同声地说道。
“不行！”
……
不久，经过三遍蒸馏，掐过尾的高度酒被聂凡捧在了手中，聂凡伸出食指，点了一点放在嘴里，顿时感到口腔里传来火辣辣的灼烧感。
“应该有七十多度了吧。”
“柱子叔，你把这酒精带去那边，给伤口严重的，重新出现溃烂迹象的，涂上一些，伤口不严重的，每天涂一点在伤口外围就行。”
聂凡看了一眼眼神火辣辣地盯着酒坛的村民，叫来了郝柱子，把酒坛推到他胸前，可双手却没有立刻松开，而是盯着郝柱子那火辣的眼睛。
眼神火辣地看着酒坛的郝柱子，感受到聂凡死死地抓着酒坛，不由一愣，抬头看到聂凡正盯着自己的眼睛看，不由露出了尴尬之色。
“咋，小凡你放心，这关乎到村民们性命的事情，我保证不偷喝，全部送到。”
得到郝柱子的保证后，聂凡才松开双手，转头看向一群对蒸馏器皿也火辣辣的一众村民。
“这尾酒，酒精浓度不高，大家可以尝一尝。”
蒸馏完酒精之后，聂凡再次开始了制取抗生素的回忆。
“有了酒精和生理盐水，其它几人的伤势应该没什么问题了，但老苍等三哨村的几人，受的伤太久太重了，已经被细真菌病毒侵入体内太久，以他们现在的体能，想靠自身的免疫系统对抗入侵的细菌、真菌和病毒，我看够呛，还是得把抗生素制取出来。”
“这青霉素，制取的方法倒不难，但培养和筛选青霉菌，需要的时间太久了，还是选择大蒜素吧，大蒜素基本没什么副作用，还能同时杀灭大部分的细菌和真菌。”
有了决定后，聂凡看向一群舔着蒸馏器的孩子和村民，大声说道。
“大家静一静，都聚到这里来。”
等众人聚拢到聂凡周围，安静下来后，聂凡拿起了一根烧了半截的木炭，刷刷刷地在地上画了起来。
“这叫蒸馏器，阿旺他娘，麻烦你带领几名村民，做几套这样的陶器出来，釉面上在内壁，一定要上仔细了，不能有漏的地方出现。”
听闻聂凡的话后，阿旺母亲大手一挥，点了几名妇人，蹲下来身，围着地上的图案，仔细地观摩起来。
聂凡看到她们的模样后，索性带着剩余的众人离开了院子，后来，她们几人挖来了一堆陶土，在苍云海的院子中，盘起了大大小小的奇怪陶器来。
聂凡带着两名学生走进学校，在他做研究的杂物间里搬出了几块海绵铁，扔到地上，一边画一边吩咐起来。
“柳柳阿姨，你领几名村民，拿上这几块海绵铁，打几根这样的管子出来。对了，把杂物间的风箱带上，花花，你负责教村民们怎么搭建加热铁块的炉子，怎么使用风箱给炉子加热。”
“剩下的人，回家把大蒜都搬过来。”
不一会，众人搬来了十几斤大蒜，聂凡看了看这些大蒜，不由地皱起了眉头。
“这大蒜素，好是好，但产量太低了，一公斤优质的大蒜，仅能出一克大蒜素而已，我弄的这些设备，可能半克都提取不出来。”
“大家分头去其它八村，把他们所有的大蒜都给征用回来，对了，要是有酒，全给弄回来，记得去神婆家看看，也就是你们口中祭司，那老太婆家应该有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