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 章 教育工程五
数学课。
“今日学习的内容叫未知数，属于数学课范畴。”
“这门内容，是我认为符合大家这个年龄段的学子，该学的最后一门内容了。”
“未知数，顾名思义，就是一个还没有确定数值的数，或者说符号。”
“在算术中引入未知数，往往是为了解决复杂的、并行的、动态的问题。”
“比如：花花一刻钟能跑六里，狗蛋一刻钟能跑五里，他们从相同的位置出发，花花需要多少时间，才能追上一刻钟前出发的狗蛋？”
“由于我们人类的大脑是单核的，同一时间只能想一件事，干一种活，所以，让我们同时去想两个人在各个时刻跑了多少的路程，会非常困难，但是，既然他们有相遇的一刻，那就说明这两个问题有化为一个问题的时间节点，而我们问的就是这个时间节点，于是，问题又回到了开始。后来，有人想到了引入未知数这种数学工具，来代替这个时间节点，这类问题，才变成了简单的问题。”
“先生先生，我能一边吃饭一边撒尿！”
听到聂凡说一个人不能同时干两件事，阿旺顿时激动地举手发言，一副他最厉害的样子。
聂凡闻言，顿感一阵语塞，一时竟想不到该如何去解释，只能在心里暗骂自己一句。
让你装叉，现在好了吧，你又不是脑科专家，大脑这么神秘的部位，岂是你这种外行，靠一点点有限的观察，能够理解的！
最后，聂凡只能非常不确定地弱弱回应，并夸奖了阿旺一番，让这小子又可以有一段时间用下巴看人了。
“阿旺的质疑非常好，我们就要有这样的质疑精神，不是我说的、书上说的就是对的，我们要勇于思考与质疑，发现和自己观察到的不一样时，要仔细去思考，要勇于说出来。”
“回到阿旺的疑问上，控制我们身体的还有肌肉记忆和应激反应，这些是不需要调用大脑来控制的，阿旺说的吃饭和撒尿，进行以后，就转为肌肉记忆了，不再需要大脑的控制。”
“大家课后可以试一下日常没练过的，比如同时左手画圆右手画方。”
听到聂凡说的同时左手画圆右手画方后，一群孩子们顿时跃跃欲试起来。
聂凡看到孩子们活跃的样子，也是欣喜，知道不让他们先试一下，今天的课都难上了。
“既然大家都想实验一下，那现在给大家半刻钟，半刻钟后再讲学。”
得到聂凡的允许后，一众孩子顿时开始了手上的动作，半刻钟后，一众孩子的小脸全都憋得通红。
聂凡看了看，无奈地暗叹道。
今日的教学，情况可能要不理想了。
聂凡重重地一拍双手，强行把孩子们的思绪拉回到课堂上。
“大家看，题目问花花要多久才能追上狗蛋，我们就可以假设一个未知的时间y刻钟能追上。因为他俩是从相同的位置出发的，所以，我们知道，等花花追上狗蛋时，他俩跑过的路程是相同的，于是就可以列出等式六乘y等于五乘一加五乘y，通过这个式子，计算这个y值，也就是我们假设要的时间，这是不是就非常好理解、好计算了呢？”
“先生，我跑得比花花姐快的！”
“胡说！明明我更快！”
“好了，好了，今天不是讨论谁快的问题，这是假设，假设懂吗？”
教学按部就班地进行，日子一天天地过去，待看到第三次有孩子离开村子时，聂凡知道，自己来到这个时代已经过去三年多了。
站在讲台后的聂凡，看向几名新来的孩子，又看向跟他学习了三年的花花几人，聂凡知道，经过他或删减或添加的、认为符合小学阶段学习的内容已经全部讲完，而学习最久的几人，也将成为符合聂凡要求的小学毕业水平。
今日，聂凡简单地讲述了一段西游记的故事后，就让一群孩子早早地散了。
回到院子的聂凡，走进房间，抓了一把复杂的、不知名的草药，烧了一大桶药浴，放开心思，坐了进去，不一会儿，竟然平静祥和地睡了过去，等他再次睁开双眼时，已经是一个多时辰后了。
这三年多的时间里，聂凡每日坚持练苍云海教给他的奇怪动作，渐渐的，聂凡发现自己的身体确实变得越发的坚实有力起来了，生病什么的，这三年来，居然一次都没有出现过，至于像武侠小说里的开山裂石，像郝柱子那样的一人搏五狼、徒手干三匪、一剑军中去等等这些，却是一点感觉也没有。
这几年间，聂凡也曾多次找过郝柱子、狗哥等人教自己学武功，可这些村民却总是说苍老头会教自己的，可当他问到苍云海时，苍云海却说自己的体质不适合习武，得到这样的答案，自是让聂凡非常的沮丧。当然，一百多年人生阅历的他，自是不可能因别人说了一句你的天赋不行就放弃的，况且，他的目标也不是成为什么武林高手，习武，只是出于对未知的好奇，想了解了解而已，以至于后来的聂凡，还曾一度地偷偷观察过村里的孩子，待聂凡发现他们也是和自己差不多，隔一段时间就泡一次药浴，练一些和苍云海教给他的差不多的奇怪动作后，聂凡感到了一阵的不解。当聂凡渐渐地想明白，十岁后的孩子们去的那个地方，应该是村子里的孩子们去习武的地方，到那个地方，才能学到内功与武技后，聂凡才不再窥探村子里的孩子。
想到那个地方竟然与习武有关后，聂凡对那个地方的未知与恐惧，竟然慢慢变成了期待与好奇。
泡完药浴的聂凡，穿戴好衣服，做了几遍苍云海教他的奇怪动作后，把右手微微抬到眼前，拳头一握。
“这力气确实变大了一些，可和我上一世的健身锻炼好像并没有什么区别，练习这些动作，应该只是强身健体而已，去那里学习的，应该才是真正的内家功法、高深武学，可苍老头说我体质不适合习武，那我还能不能去那个地方学习内家功法了啊？”
想到这里，聂凡皱起了眉头。
“要不我练练上一世的军体拳、跆拳道、咏春拳？等练成以后，至少能在这个野蛮的时代有个自保的能力，不至于再被一两名匪寇给轻易掳走。”
想到就做，往后的日子里，聂凡除了每天练习苍云海教给他的动作外，还偷偷地练习起他上一世学过的拳路来。
晚间，聂凡早早地躺在了床上，思考起给孩子们的教学来。
“按现在这样，每年让六七岁的孩子来学习，刚进来的小孩，可能一开始就会遇上要学习高年级的内容，这可非常麻烦啊。”
“要是等我教完一轮后再重新招生开班，在这里，我把内容删减到三年教完，开一个班，就会出现三岁的年龄差，而且，这里的孩子十岁就得去那个地方习武，八岁才来学习的孩子，仅能学两年啊。”
“这里的情况，和我上一世那些偏远的村子学校的情况完全一样：一名教师，学生不多。我记得他们只教到四年级，隔一年开一个班，一共两班，上午教一个年级，下午教一个年级，年级的年龄差在两岁。”
沉思了一会后，聂凡有了新的计划。
“看来，我也得分成两个班教，隔年招一次学生，这样，孩子的年龄差就能保持在两年内，认知水平的差距不至于那么大。”
“这里的孩子，十岁得去那个地方习武，那九岁学完的孩子，学完后，我可以让他们协助我去教一些年龄小的孩子学一些简单的内容，这样还能让他们的学业得到巩固。”
有了决定后，聂凡和村里的孩子们开始了新一轮的教学。
隐秘的山间峡谷，一条宽敞的天然岩洞中。
王庭的老大和九大哨首围坐在方形长桌前，周围，还坐着上百名头发花白的老人，此刻的他们，全都一脸的严肃。
坐在上座的庭主，抬头扫了一眼众人，威严地开口说道。
“今日召集大家前来，是要讨论一件关乎王庭的过去与未来的要事！”
“我们的先世，有于战国争霸的王候，有诸子百家的人杰，有刺秦失败义士当年，先世避秦时乱，率妻子邑人来此绝境，不复出焉。今千载已逝，其间秦后有汉，汉后而有魏晋南北，现当大盛天下。近二百载来，气候旱寒，环境恶化，天灾不断。祖辈于五十载前，为保子孙生存，遂以小队复出焉，延至今！”
“八年前，盖聂前辈的最后血脉，聂凡，降生于三哨村。此子五岁前沉默寡言，整日发呆，于三年前意外摔下山坡，撞破脑袋，昏迷了几日，可当他醒来后，却像是完全变了一个人，犹如神游天境归来般，对大量事物生而知之，远胜你我！”
“三年前，聂凡仅带领三十来名孩子，就做出了一台名叫水力石磨的器械，此石磨，通过一个水轮，把流水的动力传送到石磨上，石磨不用人畜推就能动，墨哨首前去看过后，都震惊于其设计的巧妙，叹为天人。随后，聂凡又给三哨村的孩子们进行讲学，在算术课中，聂凡发明了十个简单的符号来代表数字，这十个符号，能非常简单清楚地结合成所有的数字；在算术运算上，聂凡开创了名叫列竖式计算法和引入未知数来思考问题，仅三年时间，已经把一群孩子的算术能力，推到了这个时代的巅峰，甚至超越；认字方面，聂凡发明了一种叫拼音的文字记音工具，有了这种工具，人们仅需要学习几个月的拼音规律，就能准确地读出标上拼音的任何文字的发音，我着人去学了几句那种语言，到外面与人交流，发现大部分地方的人都能听懂”
一众老者越往后听庭主的话，越发地露出了震惊之色，待庭主说完，众人都纷纷交头接耳地议论起来。
“高老头，聂凡真有庭主说的那么神？就庭主说的这些创举，就足以比肩开世先圣了啊”
“咋？这我也不清楚，这几年，我都没在三哨村。”
高姓老人说完，在心里暗暗下决定，等过几天，得回三哨村看看才行。
“姜老太婆，你不是一直呆在三哨村吗，你倒是说说啊。”
姜姓老妇舒心地瞥了一眼问自己话的老头，一脸不客气地说道。
“你们这些老家伙，别来我们三哨村，打扰了我们家小凡！”
“老太婆！说什么呢，我们九村一体，什么就你们家的小凡了，王庭的祖训都忘了吗！信不信我报告庭主，让你去祖宗牌位前跪三天！”
“哼！”
听闻那糟老头的话，姜姓老妇人冷哼一声，别过头去，在心里暗骂道，这几年你们八村的小辈欺负我三哨村小辈时没见你说。
一百多老人的讨论声中，把宽大的议事厅吵得嗡嗡作响。良久后，待庭主抬了抬手，大家方才渐渐安静下来。
“经过我和九村哨首初步商议，决定在三哨村搭建一间更大的学堂，让其他几村的适龄孩子去跟聂凡学习，各位家老有什么异议吗？”
没有任何阻拦，一众老者都同意了这个决策。毕竟，他们都非常清楚，这些年来，这里的生存环境一直都在持续恶化，不久的将来，这里还能不能让族人们生存，都已经是个未知数，所以，这些年中，王庭也一直有安排小队去寻找合适的生存之地。
五十年前，这里开始了小规模地出山谋生活，很多人，也都渐渐有了出山生活的向往，只是碍于他们与世隔绝一千多年，而且还都是习武之人，不甚了解这个时代的文字、语言和文化，才使得他们在外面举步维艰，难以谋生存而已。
过得良久后，一名须发皆白的老者皱着眉头问道。
“庭主，我们让孩子们学习外面的事物，难道是计划让部分王庭成员出山生活，乃至入朝为官？”
听到那名老者的问话，王庭主哈哈一声大笑，一股威严与自信之气瞬间沸腾。
“哈哈哈！孩子们的未来，王庭的未来，谁又能计划与安排呢，让孩子们自己去折腾吧！”
众人听闻庭主的话语后，再次陷入了沉默的思索中，而没有任何一人知道的是，此刻的王庭主，在心里想着的，却是聂凡在几个月前讲的兵法策略三十六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