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笑柄
整个酒楼，老板宫寒霜不闻不问，招聘经营管理全权交给厨师长处理，也就是说朱沫要进来做厨师，需得他点头。
他暗自冷笑，等下宫老板不管说什么，他都要坚决反对，除非朱沫懂得做人。
所以他不等宫老板开口，嘴角一歪，露出邪魅一笑，道：“呵呵，酒楼做的菜品可能跟你想的不一样，私人的只要味道过得去就行，酒楼酒店可不一样，不单要色香味俱全，还要摆盘雕花，所以啊，我建议你去排档路边摊试试。”
朱沫淡淡一笑，也不理会厨师长的阴阳怪气，而是看着宫寒霜不说话。
宫寒霜倒没有轻视，一个能让a级武者爬着从楼梯下去的神秘男人，怎么可能简单？可是这样的人怎么会来当厨子？她不由暗想，难道是调侃自己？又或者想接近自己？
她只是阅历不深，实际冰雪聪明，故意道：“你可知本店的大厨是从哪挖过来的吗？”
以厨师长c级这种堪堪入门的武者，宫寒霜都看不出的朱沫底细，更何况是他？他听罢，只道是宫老板在委婉拒绝，心想要不要做个好人，卖老板个面子，收进来当个帮厨？
只见他睥睨地看了朱沫一眼，有意无意地吐过去一圈圈烟雾。
听说有人要来应聘大厨，已移步到收银台的点菜小妹和几个服务员好奇地看过来。
只见刚刚还文绉绉的朱沫忽然一改口风，道：“这些废物你从哪里挖过来不重要，而他们将你的酒楼弄得乱七八糟我却看得清清楚楚。也许你不过是将酒楼当成临时的落脚地，并不在意会亏的那点钱，但在我看来，一个人无论做什么事，都至少应该像个样子，而不应当沦为别人的笑柄。”
此话一出，厨师长如同被塞了团狗屎，差点没跳起来。
宫寒霜面无表情，她开酒楼的想法很简单，只不过单纯地喜欢美食，等到开了以后才发现繁繁琐琐的事情太多，她还要训练，并不想浪费太多的时间在上面，而这帮从京城高薪挖过来的厨师做的菜，多吃几次也就那样。
只是店既已开，总不能说关就关，索性就丢给厨师长等人折腾去。
酒楼现在一团糟，她哪会不清楚？只是这些厨师都是她的好闺蜜介绍的，她也不好拉下脸辞退。
她本就与堂哥不和，才会从京城跑出来，来到蓝岛这个边远小城。而若是被堂哥知道她酒楼的事，都不知会被他奚落成什么样子？
朱沫那一句「笑柄」可谓一下击中她的痛点。
她缓缓道：“那如果我聘你当厨师，你能让这个酒楼好起来？”
朱沫说：“至少我能让它像个酒楼，重新给它定位，而不是像这帮废物，非但不知耻，还一天到晚大模大样喝你免费供给的好茶，在那胡吹乱侃。”
朱沫讲话的声音不大，却传遍整个酒楼，简直是如雷贯耳。
厨师长再有城府也坐不住，虽说同行都是冤家，各种诽谤、诋毁层出不穷，但像这样直接撕人脸皮，这哪是人干出来的事？要知道同行之间桥头不见桥尾见，就算背后再怎么挖墙角，表面总是和气，因为总有需要对方的时候。
可这人简直就是头疯狗，直接扑上来就是咬。
叔可忍，婶不可忍。
厨师长指着朱沫叫道：“你说谁废物？你知道京城有多少大人物对我的手艺赞不绝口？就凭你，也配诋毁我？”
朱沫这一番话不单骂厨师长，连酒楼里的员工也带进去。
厨师长平常固然不讨喜，但朱沫直指根源无疑更令人憎恶？
有人心里已嘀咕着：「咋滴，没生意还不让人看手机？不让人聊天？你以为你家是国企事业单位？」
朱沫冷笑一声，道：“吹牛谁不会？我要说三军总司令郭其刚还对我的手艺赞不绝口，你信不？我问你，这家酒楼的菜金是谁定的？一份东坡肘子成本不过五十，你定价388，用马胶鱼做的潜龙在渊，成本60，你定价468，你的良心是被猪油蒙了，你怎么不去抢？”
厨师长气得浑身发抖，怒道：“你知道什么叫上档气？大酒楼的定价岂是大路边排档能比的？”
宫寒霜在一边看得眼皮直跳，这就直接撕逼了？话说生意一塌糊涂，手下的员工却个个把酒楼当作福利院，她若还不在意那就成圣人了，索性也不管了。
朱沫大有舌战群儒的意思，他的言语犀利如剑，脑子清晰得如狩猎的狐狸，内心却连一点波澜都没有，道：“九环路与天华路交叉口的艾尔文海鲜酒楼是路边摊大棑档吗？人家的东坡肘子118元，盘龙在渊158元，我就问你，你所说的档气在哪？你的服务又在哪？”
厨师长被怼得面红耳赤，一个“你”字愣是接不下去。这时一个厨师走过来，在厨师长耳边嘀咕了一堆话，其间还不怀好意地看了朱沫一眼。而厨师长也从气急败坏到惊异到大喜到狰狞。
厨师长一副抓到朱沫把柄的模样，屁儿颠颠地到宫寒霜跟前，道：“霜总，此人在天凤酒楼刚被老板开除，明显人品有问题，竟妄想跑我们这骗吃骗喝，以我看，直接将他扔出去得了。”
宫寒霜听罢来了兴致，惊讶地看了眼朱沫，说：“他说的是真的吗？”
厨师长脸上露出恶意的冷笑，一个连小酒楼都混不下的本地厨，也敢来这里装神弄鬼？他在嘲讽朱沫的时候，却没意识到，他作为厨师长，将宫寒霜的酒楼弄得乌烟瘴气，对他日后的简历同样会留下恶名。
以朱沫的耳力，那个厨师跟厨师长说什么，早就一字不漏地就落入他耳中。像这种小场面，他甚至都提不起兴奋，说道：“打工人，何来开除一说？老板出钱，打工人出力，这是这个世界的等价交换，它不存在契约，也不是单方面买卖。”
厨师长冷笑道：“说来说去，还不是老板不要你？小吴在天凤酒楼可是熟得很，你敢否认吗？”
朱沫道：“老板要不要我，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在那里付出的劳动力，绝对物超所值。而你呢？拿着过万的高薪，却放任手底下的厨师炒出来的菜品跟坨屎一般，说真的，我就算闭上眼睛都能炒得比你们好一百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