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约定
所以，她含泪开口道：
“你如果，真的能去往来世。请求你，代我看看，代我看看我的父母，丈夫和孩子。”
“父亲母亲，子女众多，他们可能已经忘了我吧，我依然希望他们健康长寿。”
“我的丈夫，如果在你长大后他还没有战死沙场，告诉他，虽然他一辈子忧心军务，不会照顾人，但我永远爱他。。。”
“我的儿子，如果他成为了领主，你就跟在他身边，帮我这个不负责任的母亲守护他吧。”
泪水止不住的滴落，库索丝的身体就像春雪一样慢慢消融着。斯纳菲哽咽着，略微加快了语速道：
“如果，他没有当领主，去追求学者的路了。帮我叮嘱他，晚上少看书，对眼睛不好，他舅舅也是这样。”
“帮我告诉成为学者的他，那身学者服很帅气，我的儿子不比利斯维尔家的学者差。。。”
“要好好吃饭，好好睡觉，好好学习。即便是没有母亲在身边，也要快快乐乐的长大。。。”
“帮我告诉成为领主的他，母亲不求他爱民如子，日日操劳，更要学会照顾自己。不要忘了，不要忘了自己要成为什么样的人。”
斯纳菲流着泪嘴角含笑，似乎眼前看见了未来的儿子。
“最好是善良幽默，心思细腻的人，但又是有城府，有远见，正直的领主。”
“告诉他，他要是有了爱人，有了孩子，一定要好好对他们，不要像母亲一样抛弃他们。”
“许多年后，不要忘了外祖父母，不要忘了父亲，不要忘了已经老去的舅舅，不要忘了他的奥利文叔叔和冈德伯伯，不要，不要忘了我。。。”
很短暂的时间，库索丝记住了她说的每一个单词，她为这位母亲感到不甘，为了弥补，她宁愿为了她而再活一世。
“我记住了，我答应你，只要我还活着，就会一直保护他，直到他生命的尽头。”
“只要有那么一丝可能，我都会不断找寻，拯救你的方法。”
“希望在未来的某一天，你能把这些话，亲口告诉他。”
“这是，我们的约定。”
库索丝的声音戛然而止，这昏暗无光的世界依旧沉寂。
斯纳菲擦去眼泪，拿起神杖，向更深处的虚空中走去。
“这么说，边境伯的母亲现在还在那个世界。”林夕通过魔法在边境伯的梦境中了解过记忆，自然知道她母亲的情况。
而且，边境伯放任卢林凯尔引发禁咒事件，也是为了变强，足以拯救自己的母亲斯纳菲。
库索丝的灵魂污秽已经完全被巴尔消除，还需要一次睡眠，痛苦的残余会在梦中得到溶解。
她现在眼睛中的完全没有了当初那种死寂感，充满着很正常的忧伤，但她自己似乎没有感觉，继续说道：
“那之后，我开始了这一次的人生。可能是我灵性太强的缘故，我的确出生在了西北利诺丹藩郡，一个没落贵族家里。”
“母亲是利斯维尔家的女仆，我从出生会走路后，就跟着母亲，学习怎么做个女仆。”
“从五岁开始我就在，旁敲侧击的寻找名叫卡罗特波特的人，还有他的孩子摩尔波特。”
“那时候他们在帝都，正好是错过了。但因为我在五六岁就能独自完成很多家务，实在不像一般的小孩子，很快就被母亲带到利斯维尔家做内务。”
“做个普通人是很难保护别人的，我灵性经过数百年的成长，很强大。虽然斯纳菲说，其中有很多污染，但成为超凡者说不定能勉强压制一些。”
“在六岁第一次碰到魔晶石，我的共鸣度高到满屋都发着金光，那是八十五以上的证明。”
“斯纳菲的父亲是个极其看中这一点的人，虽然他不是这一代的边境侯爵，但他马上就让我去创造主神殿觉醒职业。”
“一般而言，只有皇族或是其他远祖有神灵赐福者的家族，才会在十二岁前觉醒血脉，但他们以为，我可能是个例外，一定能为利斯维尔家族添彩。”
库索丝说到这里，笑得很开心，似乎想起了很多的回忆。
“我没有想很久，因为如果要跟着别人身边保护的话，刺客职业能防备很多刺杀。”
“职业的契合度和我第一世一样，神殿的主教很是惊讶，希望我走学院派路线，加入帝国机关，不要继续留在家族了。”
“可我为了约定，拒绝了。而且在我八岁时，摩尔已经在南部边境就职边境伯爵了，我获得职业后，一心想着尽快离开那里。”
“十岁时就已经是二阶巅峰的刺客，我感觉如果不是因为灵魂中的污秽无法根除，是可以使用源自上一世的力量的。但当我第一次有了回忆的想法，那种深埋在灵魂中的痛苦让我差点无法控制魔晶石的稳定。”
“告别这一世的父母后，我也匿名给斯纳菲的父母留了书信，告诉他们她的心意。”
“十一岁时我带着利斯维尔家的证明来到这里，凭借着从小在利斯维尔家培养的女仆能力，被同为利斯维尔家的洛兰特看中，希望我能作为边境伯夫人的女仆照顾她的起居。”
“后来边境伯夫人修炼时灵性失控，受了点伤。又察觉到边境伯暗中做的某些事，以要陪同女儿们去卢恩读书，离开了南部边境。”
林夕恍然，默默点了点头。
“我从那时起总会把斯纳菲要说的话，用匿名的信件放在边境伯的书桌上。他可能并不知道是谁要告诉他这一些，这也足够了。”
“但有些话，如果不是母亲亲口说出来，谁说都是没有用的。”
“后来我一直待在边境伯身旁，并没有隐瞒我是超凡者的事实。他外祖也在信中证明过我的身份，值得信任。”
“毕竟是个孩子，无论如何也不会是卧底什么的。”
“即便我不能回忆过去的事情，但曾经成为过超凡者的我，十五岁我就已经进入四阶。那时，我总是被灵魂中的污秽侵蚀。位阶的提高，完全无法压制住那种痛苦。”
“我尝试利用能力分割灵魂，我知道，一旦失败，我就算不死也会变成行尸走肉，但那种痛苦，实在是。。。”
库索丝想到那种如同恶魔低语一般的声音在耳畔响起，甚至忍不住想拿刀劈自己的头。
“命运终于眷顾了我一回，我成功了，我用了一年的时间，把那五团灵魂分割开来，放在了影界之中。”
“我一直认为，只要我的实力能够增长，无论如何，我也可以从影界中找到斯纳菲，将她带出来。”
“可是，即便我能使役其中的几只影魔，我依旧无法找到她的踪迹。而且，离开了灵魂的我，会变得越来越不像曾经的自己，也会忘记和我约定的她。”
“每每取回灵魂，那种痛苦比回忆更加难熬。不久前影界的动荡后，灵魂回位与我融合，让我差点六魂尽碎。。。”
库索丝说完之后，左手下意识的捂住头，她原本以为这么久的诉说，这一次的痛苦估计不会少，但奇怪的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体内的六个灵魂依旧稳定的交织在一起。
“为什么？会这么平静。。。”库索丝看着眼前依旧平静自然，嘴角浅笑的林夕，不禁开口道，
“是您！您把那些，那些污秽给，给清除了吗？”
林夕摇了摇头道：
“不是我，可能是你自己说完了故事，想通了吧。”
她怎么可能承认是自己干的，即便不说，库索丝就不知道是她了？不说出来也能更彻底的符合扮演的要求。
“毕竟是主线关键中的关键角色，直接介入绝对没好事儿。”林夕心中暗道。
但就在林夕这么认为的时候，周围的空间彻底安静了，就连西门城墙敲响正午十二点钟声的大钟都瞬间被停在了那一瞬。
“什么情况？又来？”林夕依旧没有被这时间凝固。
机械的声音再度响起，林夕都有些习惯了。
“扮演已生成角色身份2，篡改‘重要支线-漫长旅途’完成，篡改过程-隐秘，篡改地点-正常，篡改程度-完全。”
“篡改该支线已彻底影响该角色主线发展，篡改者自身置之事外，成就完成度-超额。”
“篡改者成就权限解锁。”
“篡改者成就权限：
唯一权限：除纪元（篇章）中主线角色外，可更改所有接触物品，角色包括记忆，过去，未来，存在，等诸多因素在内的一切。”
“更改面板会出现在扮演角色所持有纪元书中。”
机械声音瞬间消失，周围时间再度开始走动，一切都回归了平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