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一波未平
林夕虽然大致有些估计，但是这个篡改者的权限简直太过分了。更改人，物品的能力，而且是从《奥伦利斯之歌》上进行更改。
“如果不是她在旁边，我都想试试看了。”林夕瞥了一眼依旧跪坐在地上的库索丝，心中有些跃跃欲试。
当机械声结束后，周围依旧平静，但林夕和库索丝都需要平复一下心情，一时间二人都陷入了沉默。
钟声的回响把二人的思绪拉了回来，林夕先站了起来，解决库索丝这个问题的过程并不复杂，毕竟不是她动的手。现在，南部边境的问题差不多告一段落，只要自己不再节外生枝的话。
在林夕刚这么想的时候，在一瞬间被人窥探全身的感觉，让她从头到脚都感到了一阵发麻。
这并不是巴尔身体的感觉，而是她把外放灵性和位格稳定在八阶圣魔导师这个扮演角色后，对于危险的常规反应。
“有人在窥探我，不，能让八阶圣魔导师身份都感到预警的，应该是神。。。”
“龙王来了？不，不对，那一瞬的气息不是龙族。。。”
“巴尔，你察觉到了什么？”
林夕自己很难在短短一眨眼的时间感受到窥测的对象是谁，只能勉强估计不是她已经熟悉了的龙族气息。
“母亲，这种感觉我很熟悉，祂并没有恶意，你可以暂时收回灵性覆盖，感受一下。”巴尔淡淡道，意思很明显，不是来杀人灭口的。
林夕看了一眼库索丝，轻声道：
“你回去好好睡一觉，希望下次见面时，你已经想通了一切。”
脚下魔法阵飞速勾勒而出，林夕在一阵银白色光芒中消失不见。
库索丝抬起头，眼眶微红，闪烁着勃勃生机。如果说以前的她是在污泥里翻滚挣扎，满身泥泞的蚯蚓，浑身被负面灵性所裹挟。现在的她已经褪去肮脏，是清水池中熠熠生辉的金鳞，腾跃而起，只差一场风雨。
五团灵魂光团再度从她手心窜出。
第一世的灵魂光团，原本深红漆黑如墨，像那天深夜的她，被无数血液浸透的衣衫血肉。而现在，外表散发着的淡淡金色，抹去了那滔天的杀意与自责，仅存在纯粹不染尘埃的记忆。
第二世的灵魂光团，原本脆弱如露水浮萍，夹带着浓重的寒意，灵魂似乎定格在了那个冬天，包裹着无尽的悲哀和不甘。而现在，外表散发着橘红色的光芒，让人平静温和，就像是与父母度过的那个生日夜晚，苦涩又满足。
第三世的灵魂光团，原本鲜红如血，似乎上面附带着无数人的灵魂。利用生命使用混沌魔法后，灵魂便是如此，仇恨，滔天的仇恨夹带着复仇的欲望几乎要溢出光团，那是对整个世界的不满，冲撞着灵魂本源，令它遍布伤痕。而现在，仇恨依旧存在，但外表已经被淡蓝色的光芒包裹，告诉这一世的灵魂，仇恨的刀刃已经可以暗藏。
第四世的灵魂光团，原本黯淡无光，灰黑如尘埃般轻柔。但其中包含着的是知识，是为了不让情感外露费尽千辛万苦四处漂泊获取的智慧。是以为不停下脚步，就能获取安宁的救赎。智慧被灰黑色的尘埃沾染，灵魂失去了色彩。而现在，外表覆盖着七种靓丽的色彩，如这一世看到的所有一样美丽。
第五世的灵魂光团，原本如同气球一样时大时小，扭曲变换。虽然充斥着无数繁杂庞大的灵性，可却肮脏到了极点，想要使用一丝一缕都会让她头痛欲裂。而现在，那原本不断变化的光团，已经凝结成了一颗指甲大小的宝石，外表散发着幽幽黑光。就算是库索丝本人看上一眼，都感觉面对着无数人的心灵。这股庞大的灵性一旦完全为她所用，她无法想象自己会达到怎样的高度。
每个灵魂光团中的负面情绪，经过数百年的压缩，根深蒂固，此刻其中的情绪虽依旧痛苦，但已经无法沾染灵魂。感受着它们，库索丝会流泪，会悲伤，但却并不痛苦。经过五世的磨难，在第六世的人生，她终于看到了希望。
“斯纳菲，即便我得到了拯救。这一世，我依旧为你而活，等等我。”灵魂光团们再次进入她的体内，库索丝看着被阳光照到后她的影子，低语道。
“零，你究竟是什么呢？”
“这个世界似乎与你格格不入，未来我的命运，还会与你交织吗？”
她说不出感谢的话，因为无论什么感谢的话语都无法表达她的心情。
“成神之路。。。吗？”
“如果，是你希望的话。。。”
波特城边境伯爵城堡后庄园
“族叔，你先喝杯茶，慢慢说。”特罗丽丝这位边境伯夫人把亲手沏好的茶放在洛兰特面前，轻声道。
洛兰特满脸憔悴，虽然一晚上不能睡觉对他而言算不得什么，但他挨到早晨后一闭眼，还是会听到那个呼唤的声音。
“夫人，您看上去也很是憔悴啊，灵性似乎愈发紊乱了，你也遇到问题了？”洛兰特毕竟是长辈，看着回来后就一直提心吊胆的特罗丽丝，也难免有些担心。
特罗丽丝看了一眼房门口，轻轻抿了一口茶，坐在沙发上，才缓缓开口道：
“有劳族叔费心了，之前占卜一直失效，我布置祭坛向伟大的智慧之源祈祷，灵性负荷太大，还未回复。”
“原来如此，夫人还是没必要太过忧心，这一点华兹夫人总会与我念叨，卜命师这个职业最忌讳思考过度。”洛兰特微微点头道。
他倒是不在乎智慧之源回应了什么，利斯维尔家卡奇氏族主要人物都是卜命师职业，里斯家原本是生命祭司，只有洛兰特一个例外选择了铂尔氏族，也就是现任利诺丹藩郡侯爵的学者职业。
但数百年来三大氏族还没有谁能完整和智慧之源对话的，最多就是大致了解一些事情，身为学者的他不开口询问最好。卜命师大多都是胆子天大的，学者却讲究一个谨慎。
“母亲也常跟我说要向您多学习些，她比我要谨慎的多，这一点从小我就没学会，如今真是。。。”特罗丽丝在自家人面前倒还是直率，嘴角含笑摇了摇头。
“不说这个了，您这次来找我的原因，我只占卜出一半，最近虽然波特城日渐平稳，但有些东西还是难以估测，见谅。”特罗丽丝说话很有亲和力，也没有失礼之处。
“既然夫人有一些头绪当然最好，我已经怕了证论失败的后果了，年轻个二十岁我还敢搏一搏，呵呵呵。。。”洛兰特喝了一口茶，香气很是淡雅。
洛兰特并不磨蹭，他知道特罗丽丝已经占卜了一部分，现在就是他说的时候了。
“从昨天下午五时开始的，我快要睡着的一瞬间，被呼唤声惊醒。”
“那个声音听不出男女，并且有很强烈的嘈杂声，似乎距离很远。”
洛兰特很简单地讲述着昨日的遭遇。
“证论失败后一整夜都没有闭眼，日出的时候我把政务资料交给秘书，想回房间睡一会儿。”
“结果快睡着时，那个声音又来了，这种事情大白天也让人害怕，我都不敢闭眼了。”
特罗丽丝从储物项链里拿出一个古朴的秘银制铁盒，轻柔地放在了桌子上。随着她手腕上缠绕着的水晶闪烁，盒子从两边慢慢分开，其中存放着十来根长条形的木条。
“这是，家族的。。。”洛兰特手扣在单片眼镜上，生怕自己看错了。
“波特城中的许多事情我都在关注着，刚刚我已经帮您用算筹算过了，所以知道您会因为无法入梦而来到我这里。”
“刚刚是我用纸人代替了您，现在还需要您亲自抽一次签。”特罗丽丝目光闪烁，作为占卜职业者，她的灵性感应强的可怕，但看着洛兰特，也没发现有什么问题。这一点让她很意外。
纸人是一种依靠他人的灵寄存在上面，来体现他人当前状态的物品，卜命师需要到达二阶才能制作。但因为自身灵性没有损耗前使用纸人会影响纸人上其他人的灵性，一般特罗丽丝都是让二女儿洛蒂雅帮忙查看。
但现在，因为向智慧之源祈求边境伯本人的未来，灵性耗损许多，就不需要女儿来看了。
清晨时分，她按例查看自己储物项链中各种需要关注的人的纸人是否有问题，边境伯也在用早饭时让她注意一下库索丝的情况。
结果，发现了两个奇怪的变化。
第一个是洛兰特，他寄存在纸人上的灵性居然破碎了，一般而言灵性破碎只有可能是灵魂受到伤害或者是魔晶石离体这两种可能。
第二个是库索丝，她的纸人燃烧枯萎，又不断扭曲变形，紧接着瞬间化为了灰烬，让正在吃饭的一家四口差点把刚吃的饭菜吐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