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不过是再来一回
不用怀疑，那就是自己心心念念的爱人。
从自己六岁时第一次见到她，那个总是不开心的，总是自己独处的，小他两岁的女孩-西雅卡利。
经过两个月的锻炼，他已经初步进入了一阶，成为了一阶的战士。他觉得战士才能更好的保护她，所以在那位主教询问他的时候，她毅然决然的选择了战士。
他在路上一直在想，等到西雅看见自己成为战士，看到手臂上的职业徽记时，一定会在酒馆中，在很多村民和查尔叔叔，菲妮阿姨的见证下，对我笑，然后说：
“你真厉害，我也喜欢你。”
可是，他进入村子之后看到的一切都让他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噩梦。
“不是真的吧？西雅？”
战士职业初步拥有的灵性不足以让他很快察觉面前的人是死是活，他走近，想看的更仔细些。
“没死？没死。。。”
“太好了，太好了，西雅，你还活着。。。”他喜极而泣，虽然跪坐在地上的女孩脸上有血迹，腿上的皮肉都快坏死了，但起码她还活着。
“不要怕，西雅，无论如何，我都会治好你的。”他信心满满的说道，似乎也在给自己打气。
就在小丹迪尔想要去查看她腿的情况时，一股恐怖的力量从西雅的身上传出，牵动着她许久没有动过的身体，在一瞬间把右手扎进了小丹迪尔的胸口，又从另一侧冲出。
库索丝的眼睛终于睁开了，但是只能看见一张不可置信的脸庞，和他嘴角溢出的鲜血。
这股力量在一击之后便离开了她的身体，她再也无法维持状态，身体瞬间向前倒去。
就在她以为自己会倒在地上时，小丹迪尔正好跪下挡住了她，胸口已经血流如注。他口袋里似乎装着什么东西，但已经没有力气拿出来了。
他艰难地伸出手来，扶住了西雅的肩膀，用尽全力吞了一口血后，他说出了憋在心里好多年的，也是最后一句话：
“西雅。。。我爱你。”
就在库索丝的灵魂快要死去的时候，她听到了这句话，但她无法再回应他了，属于西雅的身体，属于库索丝的灵魂都即将死去。
但她还是在心中默念着：
“下一次，下一次我一定会做的更好。”
一切回到现在。
“第二世是很短暂的一生，可我始终忘不了，忘不了那个小村庄，那个冬夜。”
“如果不是因为小丹迪尔的那句话，我可能会更早放弃。”库索丝看着地上的蚂蚁，飞快地翻下台阶，毫不停留的向下去。
“零小姐，你知道吗？波特城一年四季都没有雪。”
“我来到这里后，一边盼望着会下雪，一边又不希望下雪。”她似笑非笑地看着林夕说道。
林夕不是没写过类似于这样的故事，但不置身其中的人是永远无法体会故事中人的感受的。
“你一共转生了多少次？”林夕叹息道。
库索丝抬头想了想，回答道：
“这一次，是我第六次的人生。”
“您还想继续听吗？”库索丝又看向她问道。
林夕其实是想听的，但仔细想想，这样完全就是在揭人伤疤，太不人道了。
她犹豫了一会儿，说道：
“你可以说的简短一些，某些你觉得关键的地方，可以多说说，你应该知道，我需要历史。”
库索丝居然没来由地笑了，一时间笑得很欢快，并不像是假的。当然，如果忽略她泪水的话。
“抱歉，抱歉，我只是觉得，这么多年终于有人听我的故事了，很不容易。”她苦涩的笑道。
林夕倒是没觉得有什么问题，她好奇的问道：
“这么多年你没和其他人说过？”
“因为和大部分人说我过去的事情都会导致不好的结果，我只和另一个人说过。”库索丝很直白的回答道。
“那另一个人是让你到这来的人？”林夕追问道。
“嗯。”库索丝点了点头。
“那不好的结果是。。。”林夕感觉自己大致也能猜到，多半是因为等阶位格不够导致的。
库索丝喜欢这种有人敞开问她问题的感觉，她回答道：
“如果和普通人用说故事的方法说出来，不会当场死亡，但会在接下来的几天因为某种原因离奇死去或者失踪。”
“如果直接说故事里的人是我，普通人会直接爆炸，没错，就是您以为的那个爆炸，砰！”说到这里，库索丝还用了个拟声词。
“但如果是对超凡者用说故事的方法说，死倒是不会死，但会在未来很长一段时间无法修炼进阶。”
“如果是直接说，以灵性为主的职业者会因为灵性负荷过高而疯掉，以魔素为主的职业会因为体内外魔素紊乱而失控，要么是体内魔素自焚魔晶石，要么是体外魔素侵蚀身体，都不是什么好下场。”
林夕在她说话时一直注意观察她眼睛里的感情，空洞无物，的确，她什么都不想要了，所以才会想要真正的死去。
想要改变这一点很困难，因为就连林夕这个作者都不知道，转生这个机制是谁安排的。即便她以前的故事里有，也不是这么一个样子。起码会把上辈子的所有东西都继承下来。
“你后面三世人生都没有觉醒能力吗？”林夕还是稳定住扮演，尽量平静地发问道。
“差不多，第五世去的地方不太一样，所以应该算觉醒了吧。”库索丝灵魂厚度足以使她记得每一世人生发生的每一件事情。
很多时候，能够遗忘反而是件好事。
“我长话短说，第三世，和第四世人生绝对是我最想忘记的，即便加起来都只有四十年不到。”库索丝仰头看了看天，装作轻松地说道。
“第三世我出生在奴隶市场里，母亲年纪和我第二世死去的时候一样，十四岁。”
第一句话就把林夕给整懵圈了，怪不得是最想忘记的人生。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长大的，每天被母亲带着，在地下黑市里到处跑。”
“我看到不知多少次比她小上很多的孩子，在那里做那种事情，我的父亲，可能就是来观光游玩的某一个人。”
“猜猜看，长大之后能干嘛？”库索丝又看向林夕，问道。
见林夕沉默不语，她又继续说道：
“我从五岁就走上了和母亲一样的路，那时我还没有从上一世的阴影中走出来，就又被那xx的命运丢进了另一个磨盘里。”
“说实话，我只知道自己比大部分人都长得好，吃的东西比别人也要好。虽然我每一世人生的容貌都没什么变化。”
“这样的日子持续到我十岁时，那时，罗斯特洛夫八世驾崩，九世继位，皇帝换了，日子还是照样过。”
“母亲二十岁就被买走了，我五岁后见到她的时候不多，当时我的价格是最贵的，所以一直留在了最后。”
林夕居然从库索丝嘴里听到了一丝骄傲，什么鬼？
“每一年总会有一些人因为某些事被带走，不过老板换了一批又一批，我们这些奴隶的命运依旧悲惨。”
“不过已经经历过两次悲惨的我，不在乎再来一次了。”
“起初我想着，这一次一定要做的更好。但我很快就放弃了，没有父母，没有亲人，我做的再好有什么用。”
“当时的自己我已经不认识了，为了点吃的喝的穿的做什么都愿意。”
“一直到我十三岁。”
“又是十三岁，当时领主伊林公国的初代公爵，他很不喜欢这种乌烟瘴气的地下产业，就把所有的地下黑市，奴隶市场全部给毁掉了。”
“他也是帝国十世皇帝中兴时期的支持者，现在看不到明面上的奴隶贩卖，都得归功于他。”
库索丝提到他似乎变得很激动，林夕不由得多看了她两眼。
“后来我无处可去，阴差阳错地跟在了他身旁。”
“他的确是个很好的领主，即便是现在的波特边境伯那孩子，是根本比不上的。”
“在他身边跟了十年，他给予我魔晶石，职业选择。我一度把自己的职业魔法师修炼到了四阶。”
“那段时间也是帝国北部南部较为平稳的时期，但是九世皇帝不知收敛，听说诺兰帝国受未知的实力困扰，到处死人，无暇他顾。于是非要四处用兵，丝毫不管国内刚刚恢复的元气。”
库索丝说到这里时，要比第二世人生的那种落寞要好得多，但林夕知道，这不过是对人生的修饰罢了，她眼底的绝望丝毫没有消退。
“我那一世离开伊林公国是因为谢尔提塔大人离世，我难掩悲伤，向公爵请假，他似乎看出来了什么，给了我许多路费，后来我也就一直没有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