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因果
波特边境伯不得不谨慎，如果只是那位龙使出手，他还预留着后手，但教堂中供奉的是一位真正存在的神。
自从在那位神秘的零小姐手上得知到了一条成神之路后，他才明白，凡人距离神有多么遥远。凭借着军事和政治与神博弈完全是火中取栗的行径，边境伯自认为自己没与神一战的资本。
广场外围搭建好临时驻扎的营地后，洛兰特又安排了治疗伤员，清理战场的事务。
傍晚时分，数名贵族和洛兰特一同进入到主营帐中，与边境伯商议接下来的行动。
经过半天的战斗，营帐中的众人都略显疲态。洛兰特虽然没有穿着铠甲，但一天下来，像他这样上了年纪的人还是会感到浑身酸痛。
他将一些收集到的情报进行了汇总，呈交到了边境伯手中。
“边境伯大人，塞留斯大人那边的民众起义，按照您的命令，没有留手的情况下，镇压的很是轻松。”
“我也传信提醒他要注意那种会隐藏身形的奇怪生物。”
“不过他毕竟见多识广，这种怪物应该伤不到他。”洛兰特像平时一样站在边境伯身旁，在他查看情报时交代一些重要事项。
“庄园那边暂时没有什么异常，教堂的人手比我们估计的要少，主要还是那位龙使比较麻烦。”
边境伯很快查看完毕，示意众人落座。他两手交叉放在桌上，询问道：
“其他贵族那边的情况呢？”
尼斯男爵负责与现在北方驻军的贵族进行情报交接，他拿着早就握在手中的羊皮卷，回答道：
“驻其他贵族城邦的教堂都被军团派遣的军队管控。伊林公国那边也传信告知第五军团，公国的两大主城的教堂主教都表示没有接受到王国或龙族的命令。”
边境伯微微颔首，再次开口道：
“监察使传信，帝国开赴王国境内的军队也没有受到阻碍，王国似乎并不是像我们想的那样要彻底撕破脸皮。”
“现在波特城中的教会实力已经清扫的差不多了。”
“你们是不是觉得直接攻入教堂更好？”
营帐中有几位骑士尉官长和贵族点了点头，一位贵族子爵还是忍不住开口道：
“边境伯大人，您见过那个龙使，他的实力究竟如何？”
“教会的那些法师们都被干掉了，难道没有办法打败他吗？”
波特边境伯摇了摇头，声音略带沉重，回答道：
“没有那么简单，准备作战的时候没有明说，也是怕影响士气。毕竟是数百年未曾降临帝国的龙使，实力当然可怕，更可怕的是她能与龙王产生联系。”
“更是拥有类似于神明附身的能力。”
“这种危险性太大的事情，还是交给上面的人来办吧，静观其变才是上策。”
那位贵族明显十分吃惊，一时都说不出话来。
洛兰特看着贵族的表情，倒是对这个话题很感兴趣，沧桑的声音兴致勃勃地开口道：
“每隔一百年，龙王就会降临一次。”
“上一次降临时想必与我同龄的人都见识过。”
“呵，不过在场的诸位都是年轻人。”
“我记得那几天时间里，无论从哪个地方看天都是无穷无尽的紫黑色，充斥着雷光。”
洛兰特眼中充满着回忆之色，众人都被他这位老学者说的话吸引。
“帝国北部包括皇室从三百年前那场战争后都改旗易帜，我们那位教皇冕下是如何应对那些龙王的，始终是个谜。”
“我甚至都怀疑，教皇冕下会不会也是一位神灵，呵呵呵。”
众人虽然听说过那场关乎信仰的战争，但帝国几乎把有关于它的历史都抹去了，除了机关高级成员外根本无从知晓。而与奥斯曼帝国一样的是，战后几十年，北方诺兰帝国也留下了一位“灾厄魔女”的传说。
洛兰特似乎察觉到边境伯的神色变化，于是不再继续诉说了。
波特边境伯这些年调查了不知道多少关于深渊的情报，不可避免的会涉及到有关神的传说。
他曾经在古籍中了解到，普通人与神交流只适合在祈祷时，超凡者也最好不要谈论任何神有关的事情。
洛兰特身为学者职业当然多少知道这一点，所以他几乎避开了神的名字，也没有说出“创造主”这位神明。
但本着多说多错的原则，边境伯显然不希望再继续谈论这件事。
“现在领地外围不用我们担心，龙使也得听龙族的安排。但只有帝国上面安排妥当，龙使放弃那些无理要求，离开南部，事情才算是真的解决。”
“归根结底，这次的局面完全是因为不久前的禁咒事件导致。我猜测王国和龙族是在对帝国进行试探，以后不见得不会开战。”
边境伯分析了当前局势又叮嘱了一些注意事项，这才结束了这次的会议。见教堂大门依旧紧闭，他打算暂且休整，下令各营生火造饭。
教堂内部
在静坐调息一段时间后，雅丝特的外表依旧没有什么变化，但林夕能够感觉到，那种存在于她灵魂上不圆润的地方已经变得通畅。
她没有离开的原因只是单纯在扮演这具身体的原主人。
“巴尔应该也会这样做吧？”林夕随意的坐在教堂大厅中第一排的长椅上，心中想道。
雅丝特静坐了约两个刻时后总算睁开了眼睛，此刻她眼中完全没有了空洞迷惘，龙族的竖瞳也恢复成了原本的人类瞳孔。
再度看向林夕的时候，她并没有像之前那般害怕到喘不过气来。
“虽然。。。虽然我不知道你，不，您是怎样的存在，但是我还是得感谢您。”
“我一直感觉自己忘记了很多事情，现在我全部想起来了。”
雅丝特下意识避开林夕的目光，语气也没有之前的那般毫无生气。
“现在，你不害怕我了？”
林夕有些恶趣味的询问道，但因为是巴尔的人设，所以基本上没有太多的情感流露。
雅丝特抿了抿嘴，低声回答道：
“害怕帮助自己的人，是很失礼的。”
话语虽然正经，但也有着十来岁孩子的一些俏皮。
“请问一下，您来这里是要找龙王吗？”雅丝特很认真的询问道。
“不错，我原以为祂如此大费周章试探我，是决定与我一战。”
“可惜，柯蒂斯知道自己没有这个分量。法弗尼尔那家伙知道我在这里，多半也不会来的。”
巴尔有关龙族的记忆倒是相当容易找到，而且基本上都带着强烈的情绪。虽然这些情绪多半不是来自于巴尔，但也让林夕很快了解了龙族的一些知识。
雅丝特不知道该不该询问法弗尼尔是谁，以她这些年作为傀儡知道的一些情况，从这位看上去不比她大多少的姐姐口中说出的名字绝对不简单，所以她还是忍住了很久没有过的好奇心。
“对了，她刚刚说过要报仇，向谁报仇？”林夕只是心念一动，刚准备询问这个问题的时候，有关雅丝特这个个体命运的丝线便出现在林夕眼前。
“之前为什么。。。”
“哦。。。是我的气息，命运也会害怕这一身毁灭之力。气息收回后，这丝线包裹着信息一同出现了。”
“真短啊，毕竟年纪不大。”
林夕在顷刻间了解完有关雅丝特的一切，在心中叹了口气。
“果然，像她这样的孩子估计不少，只是没机会从出生起就是神灵赐福者，搭上龙族这条船。”
“她父亲最后是。。。”
瞬间，这根丝线开始与周围浮现出的各种各样的丝线交织，这是命运在她想到关于雅丝特父亲的时候产生了某种不应该出现的变化。
几乎就在一瞬间，林夕的眼前已经浮现出画面，这种神奇的感觉就像是前世她在某个拍摄场地看着表演一般真实。
“求求你们，不要，不要！我还有家人，我女儿才五岁！”
“你们想干什么！你们是巫师吗？”
“闭嘴！你知道你们值多少吗？三个金贝朗啊，哈哈哈，十个流浪汉能值这么多。”
“大哥，这些人抓去干啥啊？上面没说？”
“你问那么多有屁用啊！要不要贝朗了？”
“要要要，这三个是我抓我的。”
“。。。。。。”
画面变动着，这些流浪者经过几个人之手，他们的终点便是那恢弘的边境伯城堡。
看到那名消瘦的男子和诸多一样的流浪者一起在赤红的火焰中化为飞灰的最后一幕，林夕心中百感交集。但她一路旁观，获得观众的成就后，强大的自我控制力使她不会因为这种事情产生太多情绪化的反应。
当然，保持冷静思考的前提下，林夕心中还是不太痛快。
“边境伯。。。你真该死一死。”
“够狠的，要是他不涉及主线故事，我真想办了他算了。”
林夕平静下来后，抹去了那些显现出来的命运之丝。突然，她有些好奇刚刚是如何瞬间知道有关于雅丝特父亲的命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