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回归与拯救
林夕感觉很奇怪，哪怕是神，也不可能违逆常世的命运法则。这是巴尔的记忆中提到过的。
常规而言，如果林夕想要知道整件事情的真相，查看雅丝特的命运是件很轻松的事情。哪怕是进入五阶的星术师和卜命师通过占卜和灵媒也能在比较长的时间里将她短暂的一生分析的七七八八。当然，要除开被龙王影响的那部分命运。
可是神哪怕能很快理清命运知道这些，也不可能在转瞬之间就将这足足有两百多万人聚集的大城市中所有的命运之丝分开清理后得出画面。
“这应该是全知权柄的能力。”林夕，作为一个设定狂魔，她把很多重要的设定记得特别清楚。
“可是，巴尔不应该拥有这个权柄啊，之前我也没有。瓦沙克死了之后全知我记得是在那两个魔神手中才对。。。”
“试试看。”林夕心中默念道，
“全知的权柄现在何处？”
这次回应林夕的是沉默，和一旁雅丝特的一脸茫然。
“看来这具身体所拥有的并不是全知权柄的一部分，这更像是通晓过去的能力又结合了一部分全知。。。”
忽然，林夕想到巴尔还未沉睡时说过的话：
祂们不会死去，只要我还记得祂们，祂们就会永远活着。
“瓦沙克的。。。残存吗？”
林夕慢慢平复了心境，不再去想，她看了看雅丝特，还是问道：
“你要报仇吗？”
雅丝特先是有些惊讶，然后很快就恢复了正常。她眼中明显闪着泪光，似乎想起了独自流浪那几年发现的真相。
“我知道，爸爸他。。。已经回不来了。”
“可能是巧合吧，我从王国回来的第二天，在魔法师公会杀死的那个男人就曾经参与过暗中绑架的行动。”
“命运还真是奇妙啊，在我意识不到的情况下就帮我报了仇。”
林夕知道她在说什么，但是关键的问题她没有回答。
“你应该知道，幕后之人是谁了吧？”
雅丝特紧闭双眼，抿着嘴，林夕甚至能听到牙齿嘎吱作响的声音。她许久才吐出口气，闷声道：
“当然知道，可是，教堂外已经安静很久了，估计老师留下的那些人都死了。”
“现在的我，比以前更加无力了。”
“我原本以为逃避，遗忘就可以什么都不用管，但是兜兜转转我还是回到了这里，那个人的领地里。”
林夕作为观众默默地听着，没有打断她的想法。
“魔神。。。大人，我请问您，这次的禁咒事件，与边境伯有关吗？”雅丝特斟酌着话语，向林夕询问道。
“算是协助者。”林夕没有拖泥带水，很简短地回答。
“协助的对象是卢林凯尔，那卢林凯尔和您。。。有关吗？”雅丝特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再度开口道。
林夕很欣赏这种有话直说的性格，比起之前多数人都要好。她很久没有和这样的人聊天了。
“算是某位魔神的半个信仰者。”
“但他追求的，不过是在既定棋子的命运中寻找生机罢了。”林夕说着玄之又玄的话，依旧没有在话语中注入太多感情，极力扮演着巴尔。
雅丝特听完后，长舒了口气。很快地取下神冠，脱去象征龙使的红衣主教衣袍，没有半分留恋，又从储物法器中取出并换上了自己原本的法袍。
她沉默了许久，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魔神大人，您觉得我现在去报仇，成功的几率有多大？”她突然发问道。
林夕心念一动，身边再度浮现命运之丝，无数丝线相互交错，但这次，耗费了许久的时间。
她眼中出现了一个画面，那是雅丝特失败后身死的画面。画面中，边境伯并没有什么大碍，而她死于一个藏在影子之中的人手里。
“0。”
林夕明白，通过这种方式得知的命运不会像占卜一样出现很多结果，这就是最终结局。所以她实话实说，她也知道，巴尔不会说谎。
“嘿，您还真是直接啊。老师说的没错，大贵族没一个好对付的，除非龙王能帮助我。。。”
雅丝特苦笑着，那头因为吸收龙鳞而变得淡蓝的长发被她随手解开，恰巧夕阳的光芒照了进来，发丝都泛起了淡淡紫色。
“魔神大人，我现在还有可能变回之前那样吗？”她不太自信的低声问道。
林夕沉吟不语，雅丝特报仇的想法她并不觉得有什么问题，但林夕还是想知道她有没有回归普通人的想法。
她思考着不失位格的词句，组织着语言：
“如果你相信因果，愿意等待，我可以拿走你现在的所有能力。你能够重新选择，让之前的一切如梦般消失。”
“如果你想要这份力量，却又不想被龙族掌控，我也可以令祂们无法干涉你的一切。从此，只要你不再主动信仰龙族，这份力量就只属于你自己。”
“孩子，你可以选择了。”
雅丝特的表情很是精彩，希望出现在眼前的这种感觉，她已经很多年没有体验到了。
“为什么？”
“为什么身为魔神的你，要帮助我这样一个对你毫无价值的人呢？”
她心中万般疑惑，但更多的是激动。
“只是亲切，仅此而已。”林夕还没反应过来，这句话已经脱口而出。很明显，这不是她说的。
“巴尔？！”
“你什么时候醒过来的？”
身体中，原本深邃的漩涡状球体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巴尔，占据着那块区域后，周围的神魂空间又开始浮现。整个身体内部仿佛从残垣断壁瞬间变成了流光溢彩的宫殿。
“母亲，不久前我感应到了不属于我们这个世界的，另一个生命的存在，通过灵神界去看了看。”
“另一个生命？！”
“这。。。这怎么可能？”林夕听到巴尔心中所想，整个人的脑子都开始有些不清醒了。
“难道，和我一起穿越的还有很多人？”
“只有一个人。”巴尔简短地回答道。
“我没有说出口，为什么你会知道？”林夕脑子里浮现出从出生到现在各种各样的黑历史，尴尬程度感觉都不及现在的万一。
“母亲，这是您在我不在的时间里，掌握了更多属于我的能力。甚至还包括死去的他们所遗留下来的能力残骸和权柄残骸。”
“你与我之间的神魂间隙已经打破，所以就会这样。”巴尔一旦开始解释，那种条理的清晰程度实在是令人发指。
林夕还挺庆幸自己没有了脸，不然现在脸上都能煎鸡蛋了。
“不用担心，母亲，普通人类的脸上的温度几乎不可能把鸡蛋这种东西煎熟。”
巴尔像个解说员一样用特别正经的语言向林夕解释着，林夕尴尬到脚趾快要扣出三室两厅了，深呼吸调整着内心。
“母亲，三室两厅是什么？这一点我无法向您。。。”
“好了好了，你不用每一句都回答我，我们现在面前还站着一个呢，先别管我，好吗？”林夕很快打断了巴尔的无脑回复，识图让祂注意力放在雅丝特身上。
雅丝特没有犹豫多久，泪水伴随她坚定的话语滴落。
“我还不能放弃。”
“无论要付出多少代价，我都会坚持下去。”
“所以，魔神大人，我选择继续拥有这份力量，直到完成我想要完成的一切。”
对于已经有了觉悟之人，林夕和巴尔都没有继续询问。紧接着，林夕伸出左手，毁灭之力释放，实质的能量搅动着周围环境，随着她的手聚集旋转。
透过教堂照进来的阳光在此刻都失去了亮度，给人极度的不真实感。
教堂和其中的各类设施虽然表面上没有变化，但也肉眼可见的逐渐失去原本的色泽。
对于已经熟悉这具身体的她而言，将毁灭之力进行压缩并不是一件很为难的事情，并且在巴尔已经回来之后。
很快，林夕手掌前无数尘埃一般的形成了一颗紫红色的结晶，它的形状并不规律，也没有散发出任何的光彩。照射在上面的光都被它搅碎。
她挥了挥手，毁灭气息散去，这颗结晶缓缓落在雅丝特面前。
“血。”林夕开口道。
雅丝特知道这股力量没有作用在她身上，但也从震惊中许久才反应过来，用能力在手上划出一道口子，那泛着淡淡蓝金色的血液在还未涌出就被那颗结晶吸附，不断就融入了这颗结晶中。
雅丝特的眼中，结晶开始慢慢旋转起来，看上去像是一颗微小的星辰。
“这颗毁灭之种能够屏蔽除我之外所有神的神念感知。”
“你的魔晶石已经破碎，人类的修炼方式已经不再适合你。”
“将它融进你的体内需要很多年的时间，这期间你依旧可以通过那片八阶龙族的鳞片修炼。”林夕一边搜寻着自己和巴尔记忆中有关于这颗结晶的设定，一边说着，
“虽然希望渺茫，但如果你在有生之年成功融合这颗种子，你将打破人类这千年来无神的历史。”
雅丝特听到林夕的话，大脑一片空白。直到血液流失导致的虚弱感涌上来，她才暗暗想道：
“神？我也能成神吗？”
“亘古不灭的神？无所不能的神？”
“这位魔神究竟要做什么？祂说对我感到亲切？为什么？”
许多想法在她的心中产生，但她知道，现在想这些还太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