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疑问
随着那团淤泥不断变大，很快就扭动形成了一个女子。她的皮肤都是黑紫色，但却并不影响她的美貌，体态婀娜多姿，那双最令人注目的眼睛，如同夜空里闪烁的星星。
“主人，您居然会呼唤我~”
“谁，这次要刺杀的是谁，是不是，是不是这个地方的最强者啊哈哈哈~”
这个少女声音跳跃清亮，还伴随着一些癫狂。影子在身下形成鱼尾裙的样子，随着她开口说话，周围已经明显淡薄的影子都在抖动。
“不是要刺杀，是我想问你些事情。”亚尔薇特看着在房间里就快跳起舞来的她，深吸了几口气，略显疲惫地说道。
听到这，这只影魔似乎有些失望，那些阴影组成的，奇诡的头发原本向上如触手般扭动着，现在也都耷拉了下去。
“好吧，主人，你要问什么~”
“要是你把你自己送给我的话，我什么都能告诉你啊哈哈哈哈哈哈~”
亚尔薇特最为头疼的影魔就是她了，思维逻辑和其他影魔完全不同，还总是对她。。。算了，这不是重点。
“你知道魔神吗？”亚尔薇特直截了当地问道。
“魔神？魔神！魔神！？”
“我知道，我知道！”
“不在常世的神明，成为历史的神明。”她旋转跳跃着，似乎对有人提起魔神感到兴奋。
“那。。你对魔神知道多少？祂。。。或者祂们，会毁灭世界吗？”亚尔薇特继续询问道，
她好奇用那些至今人们都只知其形，不知其意的文字，在最古老的典籍和拓文上记载的神明究竟是些什么存在。
“毁灭？毁灭！”
“不，不可说，不可说。”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影魔少女似乎发现自己想到了不该想的事物，瞬间跪在地上，不停地颤抖着。
还不等亚尔薇特再度开口，少女就没入了她脚下深邃的阴影之中。
亚尔薇特看着周围恢复正常的影子，再一次坐在了沙发上。良久，她才揉了揉自己的眉心。
等到注意力慢慢集中，想了想影魔的种种表现，亚尔薇特有了些许猜测。
“刚开始提到魔神的时候她并没有害怕，反而很兴奋。”
“可是当我询问的时候，她是想起了什么？才变得不敢回答我的问题呢？”
“毁灭？”
亚尔薇特不知道她为什么听到毁灭这个词就变了个样子。这位少女可是六阶的影魔，亚尔薇特和她执行过诸多任务，从来没有见过影魔因为什么事情怕到无视她的命令回到影子中去。
要知道几天前，那位比她还要低阶的影魔对于龙族都没有丝毫的惧怕。
甚至直言龙族是这个世界的毒瘤。
那魔神是有多么的可怕，才会让她连想都不敢想呢？亚尔薇特也感觉有些后背发凉。
“泽连还在藩镇，他现在恐怕也只知道龙使的第一个要求。”
“但愿他没有见到过那位魔神，否则龙使肯定有手段能知道。”
“事情越来越麻烦了，现在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亚尔薇特感觉自己成为了猎杀者，又能够使役高阶的恶魔。即便是放在帝国所有人中能让她真正害怕的也只有教皇了。
但现在看来，她还是天真了。在这种有神存在的世界里，人类的力量实在太过渺小了。她半躺在沙发上，打算稍微歇一歇，再联系泽连。
南部边境-瓦里洛藩镇
清晨，当伊莲从房间醒来时，第一反应就是，家里的食物快要见底了。
在南方，因为喀纳斯海的影响，气候湿润，只有冬季的两个月少雨。在家里面根本就不敢囤积太多的食物。原本留下的食物也只够两三人一两日的饮食。
但自从多了女佣，林夕，和泽连三人后，家里的负担一下子就变得很重了。再加上军队开赴波特城用来威慑龙族，平民也把家里能带上的食物全都带上了。想去别人家找东西都是件很难的事情。
“零小姐不是很厉害吗？”
“她不能变出吃的什么的吗？”希文边穿衣服边问道。
伊莲抿了抿嘴，没好气的回应道：
“那多失礼啊，零小姐这几天也就喝了点茶。”
“她是客人，我们没怎么感谢别人，怎么好意思要人家帮忙。”
“再说了，人家可是魔法师，就是那种我们以前去城里见到的，穿着特别华丽的衣服的那些人。”伊莲脑海里不禁浮现起那些被许多人夸赞的魔法师，好像很随便就能赚很多很多钱。
希文却是那种比较现实主义的人，他穿好鞋子，系好亚麻绑带，扭头又说道：
“就算穿得再好也得吃饭啊。我能饿，你能饿，孩子也能饿吗？”
“昨天去了棉花街，那边的店子锁撬不开，估计得让你哥跟着去一趟。”
“也不知道那些面包有没有被老鼠吃了。”
两人同时叹气，窗外原本这个点就已经相当热闹了，可现在如同夜晚般宁静，就连鸟儿都不叫了。
泽连从沙发上睡醒时，居然感受到了好久没有的饥饿感。
原本作为超凡者，对于食物的需求已经远远没有常人那么高。但这几天的食物越来越少，为了让给妹妹一家三口，他吃个半饱那都是两天前的事情了。
“看来要修炼到能长期离开进食的程度，还是得进入到五阶啊。”
泽连摇了摇头，又开始通过魔晶石吸收转换周围魔素中极少的一部分，供自己储存后作为能量消耗。
没进入五阶前，超凡者基本上没有办法主动大量的吸收外界魔素为己所用，这一点泽连很清楚。即便是战斗过程中能引动大量的魔素，可是真正能够被自己吸收的少之又少。
学院派认为，魔晶石就相当于人的肺，不自觉地都在吸收周围的魔素进行循环，可是也只是循环而已，并不是吸收之后就是自身的东西了。人的体内能储存多少魔素完全取决于共鸣度和位阶，共鸣度高的人，天生肺活量就大，能短时间吸收大量魔素进行循环，更快掌握魔素在体内的运转。位阶高的人因为魔晶石改善了身体，能容纳比常人更多的魔素能量。
泽连感受着快要消耗到一半以下的体内魔素，通过调息和冥想略微加快了一丝魔晶石吸收储存的速度。毕竟聊胜于无。
做完这一切后，天已经完全亮了。
他感觉到自己的影子开始不自然的抖动，这是亚尔薇特在联络他。他从储物魔导戒中又取出那把小刀，握持住。
“泽连，事情变得麻烦了。”
“龙使昨天下午和边境伯见了第二次，又提出了一个要求。”
泽连听到这个消息，不禁深吸了一口气，缓缓问道：
“估计是很苛刻的要求吧，第一个要求还不知道上面怎么决定，这又来第二个。”
“龙族还真是。。。”
“第二个要求是，见过零的人全都得死，原因不明。”亚尔薇特直接了当的说完。
泽连有些摸不着头脑，他甚至怀疑自己听错了。
“什么？见过零的人？”
亚尔薇特很认真地回答道：
“没错，我潜伏在龙使身边的使魔传递的情报。”
“龙使说，那个我们原本打算追查的零是魔神，见过她。。。不，祂的人都得死。”
几乎在瞬息之间，泽连看了一眼自己的身后，很意外的是，沙发后并没有人。他冒出了一身冷汗，又对亚尔薇特说道：
“边境伯怎么可能是那种叫他去死就去死的人？他看似平易近人，但我估计这件事上他不仅不会答应，甚至可能还会与龙使，与王国，与龙族打起来。”
“而且，我这也有件麻烦事。”
亚尔薇特默默地听着，但因为昨晚召唤消耗不小，袖口中泽连的部分影子都不是很清晰。
“零，在我这里。”
亚尔薇特这样很少慌乱的人都不禁冒出冷汗，她的语速都有些加快地询问道：
“什么时候出现的？现在她什么情况？”
亚尔薇特还是不习惯用“祂”这种祭祀时才用的称呼，从泽连刚刚的情况来看，那个被叫做零的魔神估计也不是那种完全不能交流的存在。
“从我第一天回家前她就已经住了一晚了。怎么说呢，一开始我也多加防范，但最近我感觉我纯粹是多虑了。她很矛盾。。。难以捉摸，但并不能说是邪恶的存在。”
“甚至还帮过我父亲。”
泽连说的同时还不时地环顾四周，但随即他又想到，人家那种存在要听他也防不住。
“你有没有发现一个问题。”亚尔薇特又问道。
泽连也有差不多的想法，先说道：
“我知道，龙族只顾着提要求，还是那种相当苛刻的要求，他们就没想过，帝国如果不同意的话，会发生什么吗？”
“没错。”
“如果帝国答应了，龙族真就这样从帝国身上取利，教皇冕下什么都不做的可能性太小。”亚尔薇特思考着这个问题，同时也为龙使不亲自出手感到疑惑。
“亚尔姐，龙使是什么位阶？”泽连再次询问道。
“五阶巅峰。”亚尔薇特如实回答道，
“我的使魔觉得和它实力差别不大。”
泽连对亚尔薇特有这样强大的使魔并不感到意外，毕竟猎杀圣殿改组近三百年，百年前十三猎杀者之名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如今变成了十四猎杀者，如果亚尔薇特这点手段都没有他才觉得不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