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两个要求
虽然是皇族旁系，但天赋在整个帝国历史上都是相当耀眼的存在。直系中能够稳稳压过他的只有身在创造主神殿的那位教皇冕下---罗斯特洛夫十世皇帝的胞弟。
其实在现任皇帝上位前，多数大臣甚至罗斯特洛夫十二世都坚持立其为帝，但教皇出奇的驳回了所有人的意见。
在帝国，当然没有人敢把教皇否定的提议再次提出。皇帝即位后给了他亲王的封号，但以辅佐为由没有给予封地王国，在总务院担任副院长的职务。
“殿下，我们和王国已经和平了快三百年了。”
“只要不是影响帝国的大事，我们都可以商量着来。”
“离龙王降临还有近七十年的时间。这期间除非能够培养出数位真正的神，不然没人能保证龙族不会对帝国出手。”
这次，坐在首位的老者开口了，他神情严肃，情绪也并没有因为这位亲王的话产生波动，说话也只是在陈述事实一般平静。
“总务长大人，您。。。”
“龙族固然可怕，但三百多年前的信仰战争也没有覆灭我们帝国。”
“如果我们对龙族，王国这样明显地试探都不做出强烈的回应，他们会怎么想？”
“有这一次，就会有第二次，谁知道那个龙使什么时候回王国。”
这位殿下似乎对龙使提出的要求十分不满，平时的他虽然做事雷厉风行，但也没有如此失态过。
众人不再言语，似乎都在思考着种种可能发生的情况。
就在众人以为议会需要皇帝亲自前来主持的时候，坐在议会监察司长位置上的希斯塔娜脸色微变。很快开口道：
“南部边境那边的情况似乎比我们预想的要棘手。”
听到她这位监察长明显刚刚收到的消息，议会的众人们明显打起了精神，等她继续往下说。
“龙使之前所说的是让帝国交出释放禁咒的逃犯和封印物，王国散布的消息全都表示此人是魔神的信徒，和他有关的人都要让王国圣堂的主教彻查一遍。”
“陛下那边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只让我们继续堵住人们的嘴，似乎有意。。。压下此事。”希斯塔娜眉头微皱，继续说道，
“但现在，龙使又提出了要求。”
波特城边境伯爵城堡
边境伯房间中，只留了一盏烛火。边境伯已经在位置上坐了一下午了。自从两天前龙使现身向帝国提出的条件上报给高层后。就在刚刚，龙使又向他提出了骇人听闻的要求。
边境伯越是在这种时候，脑子越是清明，他甚至都能想起数天和数个刻时前，与龙使见面时，那个龙使说的每一个字。
“帝国交出魔神信徒及魔神的遗物。与魔神信徒有关的人经我查验后，再前往王国经圣堂主教管辖，时间不定。”
然而，就在午后，龙使再度传讯会面，提出了第二个要求。
“这个人，实乃魔神。”龙使的神官法杖发出光芒，将一幅画像投射在边境伯及跟随在他身边的库索丝面前。
画像依稀可见是在边境伯城堡的中庭大厅中，长桌上边境伯的右手边的一位少女。周围的景物都十分虚化，只有她，从画像上看，仿佛是在某个人的眼睛里被截取了下来，很是清晰。
“这是罗勒主教的记忆画面，他那时看着的这个装扮成人类的生物，是魔神。”
二人心中大震，波特边境伯自然不愿意相信那位零小姐是可怕的魔神。
但从她绘制卷轴使用的文字和随手展现的惊人实力来看，那名看起来和他女儿们年龄相仿的少女的确有可能是只会出现在坊间传闻的魔神。
而且那禁咒事件之后她便不知所踪，简直和龙使出现后不久所表述的，和帝国全境都在流传的信息一样---禁咒事件是魔神所为。
但是龙使口口声声说是来帮助人们的，波特边境伯却不以为然。
“根据夫人的占卜，虽然危机重重，但她觉得此时南部边境相对于其他地方更安全。”
“先听龙使如何说，难不成还要我去抓魔神不成？”波特边境伯思前想后，询问道，
“不知龙使大人告诉我们这魔神的存在，是想让我们怎么做？”
“恕在下只是一位贵族，实在难以追踪魔神那样的存在。”
说实在的，边境伯都不知道魔神到底什么实力，如果比龙使强，那龙使到这里来也没有任何意义。如果反之，那龙使又何必与他说这种事情。你斗不过我更加没办法。
龙使雅丝特站立于教堂神台，不含感情的开口，似乎只是在传达龙王的旨意。
“所有见过魔神之人，灵魂，记忆都将被投入到疾风，烈火，神雷，圣水中化为乌有。”
“龙王们的慈悲会使他们在龙的国度安眠。”
波特边境伯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但他还是耐着性子，观察龙使是否会突然对他出手。
见龙使并没有自己动手的打算，他这才缓缓地开口说道：
“龙使大人的意思是，见过这个魔神的人都得死，您确定吗？”
龙使雅丝特平静地点头，似乎是在承认今天天气真好这一类的事实。
但无论是库索丝还是边境伯都对这种狂妄的要求感到不解。波特边境伯开始在脑海里细数见过林夕的人。
“我，库索丝，奥利文，洛兰特，坎迪亚，塞留斯，罗勒。。。”
“罗勒！？他已经死了，难道也是因为这个原因，王国。。。或是龙族杀了他！”
“还有城堡里的骑士，庄园的仆人，城里的卫士，甚至还有税务所的人亦或是一些平民。。。”
波特边境伯越盘算越觉得没有道理，哪怕他变相帮助卢林凯尔自己也是能解释的。但龙使说的事情就好比波特城某人就因为看了路边上的人一眼，就突然被窜出来的骑士砍了。这种事情简直是匪夷所思。
“请问龙使大人，我能知道理由吗？如果，我不答应呢？”波特边境伯压制着想要爆粗口的冲动，对龙使雅丝特试探着询问道，
雅丝特目光恍惚了片刻，声音明显多了几分感情。但在这一瞬间，二人感到压力陡增。
“人类，我问你。”
“如果杀死一个人能拯救数万人，你杀还是不杀？”
波特边境伯和一旁的库索丝见语气和无形中溢出的力量都发生了巨大改变的龙使，不知道该不该贸然回答。
“我再问你。”
“如果杀十人，百人就能拯救这个世界，你杀还是不杀？”
波特边境伯顶着若有似无的压力思考良久，长舒了口气，反问道：
“龙使大人，这个问题取决于这一人，十人，百人本身的罪。”
“如果皆是无辜之人，杀一人救万人，杀百人救无数人，都不应该由人来选。”边境伯说完，他心中巨颤，似乎灵魂都在动摇。
“难道我自己也认为那禁咒之事做的太过了吗？”
“不，这不能怪我，我的确无法阻止，我不过是从中谋利而已。真正的罪人应该是卢林！”他很快压制自己内心的动摇，目光灼灼地看着高高神台上的龙使。
“雅丝特”微微一笑，淡淡的看了一眼，让边境伯因为内心的不稳导致快要外放的龙炎又平静了下来。
“你说的很对，既然不应该由人来选，所以，我来帮你选就好。”
“没有经历过世界的破碎，你当然可以站在人的角度看待一切。”
“可是，我不行。”
“还有，你说如果不答应？呵呵，你可能误会了什么，见面并不是询问意见，而是告诉你们结果。”
“雅丝特”用平静到可怕的语气说完后，又恢复到了呆滞的模样。
良久，库索丝才对边境伯灵性传声道：
“刚刚应该是神灵依附。”
“传说中的圣水龙王吗？！”
“着实可怕。”波特边境伯淡淡回应道，
“呵，最近一个月发生的事比我过去几十年都精彩。”他淡淡自嘲道，看向龙使的目光也变得淡然。
“请问，现在我们可以走了吗？”
龙使雅丝特依旧淡淡的点头，直到看见边境伯与雅丝特走出教堂大门后，她才恢复身体的控制，瞬间脱力一般倒在了地上，目光依旧迷离。
波特城内法尔区某联络站
当天晚上，亚尔薇特把影魔最近得到的情报传递给军情六处的暗线后不久，坐在沙发上长长的叹了口气。
“第一个要求估计都很难让上面的人点头，这第二个要求边境伯是不可能同意的，见过那个魔神的人绝对不少，应该还包括边境伯本人。”
“魔神。。。”
“今天虽然是无月之夜，但老师估计在忙，不接受我的对话。”
“或许影魔们可能会知道些什么。。。”
她轻捻手指，感应着周围阴影之中潜藏的波动，左眼始终没有离开手指。
这次的召唤比起之前更加费时，亚尔薇特的额头都明显有了不少汗珠。
终于，在浓稠如液体般黑暗的阴影汇聚成一团，掉落在了地板上。周围的阴影似乎都变淡了不少，使得房间中除了那团纯黑色淤泥在涌动之外，周围的黑暗似乎都消退了，夜晚的房间变得极不真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