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十七章
“哦？？可是我见你最后避开那蛮族致命一击之时，所显露出的身法与速度，这明显是神入体后期才可能有的啊！”
这是实话，即便是以黄埔迟的本事，谢雨时从起身到还击的速度，也未必可以做到。
“我正想跟您说这事呢，昨天那是我第一次开天目，不知道您有没有听说过，可以直接跳过前两个阶段，天目一觉醒就是神入体的例子。”
“并没有，你爹可曾跟你提过？”
谢雨时摇摇头。
“你给我详细讲讲，你当时的情况和感受。”
谈起自己昨晚的经历，谢雨时瞬间来了精神，他口沫横飞，绘声绘色的把自己当时是如何挣脱束缚，又如何突破自己，手刃蛮族的经过，一五一十给黄埔迟讲述了一遍。
当他说到身体无法移动的时候，黄埔迟的眉头就已经皱了起来，等谢雨时全部讲完，他的眉头已经皱成了一个大大的川字。黄埔迟一边捋着颚下的短须，一边思索着。
这些年他一直留在军中，见过的天目没有一千也有八百，天目的觉醒是一个过程，没有人是例外。
像谢雨时这样的临阵开天目，而且一上来就是神入体才会出现的反应和力量强化，且段位极高的，他真是闻所未闻。
“你现在可否还能进入你所说的那种状态？”黄埔迟问。
谢雨时尝试着集中精力，屏住呼吸，直到脸都憋的有些发紫，才无奈的摇了摇头。
对于谢雨时的情况，黄埔迟不敢妄下断言，只得说：“你的情况，老夫确实未曾见过，不过你也不用担心，天目出现至今也不过短短二十余年，还有很多我们不了解的，等你回了京城，也许你爹知道是怎么回事。”
听黄埔迟这么说，谢雨时反而更加开心：“看来我确实是天赋异禀。这下回京可有的说的了。”
见谢雨时不忧反喜，黄埔迟并没有说出他心中的顾虑，从天目出现至今，其中不可知之处太多，作为最早一批开启天目的人，近些年他隐隐产生了一种感觉，开启天目虽然表面上看，可以得到常人无法的到的力量，然而这也许并不是什么好事。
他们俩就这样站在土坡上，又聊了一会关于天目的事情，直至午后。
四人小队才再次集合，按照既定计划，开始向着老山口的方向前进。
谢雨时嘴里叼着一根从路边随手揪来的狗尾巴草和黄埔迟一起，并肩走在队伍的后面，狗尾巴草毛绒绒的尾端不安分的上下晃动着。
“我爹也太不靠谱了，小时候总听家里的那些叔叔伯伯们说邙山大捷，一个个的把我爹说的用计如神，宛若天人，原来都是骗人的。”谢雨时撇起嘴，有些失望，随着和黄埔迟不断的熟悉，他也从对方那里听说了很多自己老爹年轻时的糗事。
“哈哈哈哈，你也别这么说你爹，你爹这人啊，在我看来，战场上的随机应变之能整个大周无出其右者，那些年每逢危局，他总能剑走偏锋，扭转局势。”听了谢雨时的话，黄埔迟大笑着给谢冲往回找场子。
“可是他用的那些法子也太冒险了。”
“哈哈哈哈～”老烟袋点点头，说道：“是啊，不怕告诉你，那些年里，一听说你爹要带兵出征，我这心里啊，就没踏实过！
不过啊，这世上有些人的运气，就是要比其他人的好一些。
虽然你爹经常用他的那些野路子冒险，可是总能化险为夷，有的时候我都怀疑，这老天爷是不是他亲老子，怎么就让他处处顺意呢？”
黄埔迟半开玩笑半认真的继续说着：“不过啊，自从有了你娘之后，他就稳重多了，也是在有了你娘之后，他才开始认真学习兵法韬略，变得像个将军。”
听黄埔迟提到了娘亲，谢雨时瞬间来了兴趣：“大伯，您能跟我说说我娘的事情么？我总觉的我娘跟了我爹是委屈她了，当初她怎么就看上了我爹呢？”
“哦？这事你爹没跟你说过？”黄埔迟多少有点意外，毕竟谢冲对老婆的百依百顺在大周朝野上下可是出了名的，这在盛行一妻多妾的大周官场，可不多见。
通过这几天的接触，黄埔迟已经发现谢雨时这小子好奇心极重，他不应该没问过才对。
“嗯，我就小的时候问过一次只是那次么”想起自己问这个问题时，家里老爹那副欲语还休的表情，和一向温柔的娘亲，看父亲那如刀的眼神，谢雨时的后背就一阵发寒：“我感觉我爹想说可是，我娘好像我也说不上来是一种什么感觉”
听谢雨时提到了梦玲珑，黄埔迟马上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原来是你娘不让他说啊，那我就更不能说了！” 黄埔迟连忙摆手说道，既然是弟媳不想提，那他这当大伯子的就更不能乱说了。
看着黄埔迟那欲言又止的样子，谢雨时的好奇心更重，他马上怂恿道：“您是我大伯，跟我说说我爹妈年轻时候的事，能有啥不合适的，您就说说吧？”
“不行，不行，别说你爹了，我也不敢随便得罪你娘亲！”
“您就说说吧！”谢雨时拿出自己对付自家老爹时的那一套，在黄埔迟的身边各种软磨硬泡这。
黄埔迟看着谢雨时那撒娇的样子，一股久违的家人的温情涌入他的心中，然而温情过后，取而代之的却是无尽的悲凉。
如果不是十五年前的那件事情，想到这里，他在心中长长的叹息一声。
伸出干瘦粗糙的手掌，在谢雨时的脑后轻轻的摸了摸。
然后掏出随身携带的酒壶，大大的喝了一口，说道:“真拿你这孩子没办法，我跟你说了，你可不能告诉你娘是我说的，知道了么？”
见黄埔迟终于要开口了，谢雨时连忙如小鸡啄米般的这头，嘴里不停地保证道：“您放心，我嘴最严了，我娘保证不会知道的！”
“那是前朝太平二十五年的时候，当时，我们在青阳起兵已经过去了五年，在我们兄弟四人的经营下，我们的势力在青阳周边百里的范围内，也算是小有规模了。
当时玄商王朝已经是强弩之末，但是那时的玄商朝廷还是不死心，他们孤注一掷的集中了最后的力量，集结了数十万的兵力，通过渭水南下，希望可以一举消灭南方的叛乱。
当时南方最大势力，康平军联合了其他几方叛军组成了联军，于渭水河上进行阻击，那时的我们也加入了联军之中。
战争波及渭水沿岸数座城市，联军之中层次不一，尽管我们军纪严明，与这些城镇秋毫无犯，可是其他叛军中却出现了趁乱掠夺财物，贱淫妇女的情况。
当时的你爹因为在之前的作战中负了伤，被安排在后方养伤。
知道了这些事，就闹着非要去负责整肃军纪，我当时不在大营，而你三伯又拗不过他，就让他去了。结果啊，他这一去就带回了你娘。
你娘是个奇女子啊，后来我听你爹说，他在宣城见到你娘的时候，一个康平军的将军正想欺负她，而你娘呢？
她没有像其他女子遇到这样的事情时那样哭泣求饶，即使脸颊已被的打红肿，依然在拼命的反抗。
你爹二话不说，直接一枪挑了那个欺负你娘的武将。
你爹救了你娘之后，他给你娘丢下了一袋银钱，转身就要走，谁知道你娘直接拉住他，死活都要跟他一起回大营。”
听到这里谢雨时一拍大腿，吐掉嘴里叼着的狗尾巴草，有些激动的说：“嘿！原来我爹当年是英雄救美啊？大伯，在京城的时候，我就最羡慕那些说书人口中英雄救美的大侠了，没想到我爹和我娘就是这么认识。那后来呢？我娘是不是对我爹一见钟情？”
黄埔迟微笑这看着他，说：“嗯，和你说的差不多，你听我慢慢跟你说。
他杀了那个将军之后，还是给我们惹出了不小的麻烦的，那个将军来头不小，是康平军中某个重要谋士的小叔子，那天他也是在宣城巡城的时候，突然起意的。
本来这种事情，在当时的大环境下，按照军法也不过就是杖责三十的罪过，没想到却让你爹杀了。
那康平军的主帅派人来，让我们交出你爹和你娘去给那个将军抵命，作为联军中比较弱的一支，这可让我们被动极了。
哎～那次为了保住你爹和你娘，我们还是付出了很大的代价的。”
说到这里，黄埔迟突然停了下来，他看着谢雨时问道：“不知道你看没看过你三伯后背上的那些伤痕？”
“没有。”谢雨时摇摇头。
“你三伯为了保住你爹和你娘，不光给康平军送了很多的钱粮，还以我们周军统帅的身份，去康平军领了二十鞭刑！”
说到这里，黄埔迟有些唏嘘，当年的那个杨烨，确实是重情重义，可是后来的那些事
谢雨时并没有察觉到黄埔迟的落寞，他越听越兴奋，焦急的催促着：“然后呢？然后呢？”
黄埔迟收回思绪，继续说道：“康平军被对付过去之后，你娘就在我们这里住了下来，还非要给你爹做丫鬟，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