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契约达成

    “我答应你”谭婶缓缓的睁开眼，对吴为淡淡的说到“但我要求你用我的权柄与我盟誓，在回到乐园之后，替我向背叛复仇。”说着她向吴为伸出做拉钩状的右手，一如当初少女向她伸出右手。

    “契约达成。”吴为无奈的伸出右手，左手依旧捂着受伤的眼，正方形又在右眼中凝聚，右手做出拉钩状，谭婶将手缓缓的伸向吴为，伸的很慢很慢，任何人在把自己的性命或者珍视之物送到他人手中时都是如此，于是吴为微微起身又将手向前挪了挪，吴为露出善意的微笑，尽可能的对谭婶传达出自己的善意。

    在两人的手指即将触碰的瞬间，谭婶的手指突然僵在了空中，眼中满是惊讶与气愤，扭头向兔女郎望去，见状，吴为以迅雷之势用左手全力拉住谭婶的右手向前一拽，谭婶重心不稳躺在了桌上，吴为立刻用右手里一直握着的菜刀对准谭婶的脑门狠狠劈下，一声重响过后，谭婶发出了痛苦的嘶吼声，一击得手的吴为先后跃去拉开了距离，谭婶抬起头用一双竖瞳瞪着吴为，谭婶握住脑门上的菜刀向外拉了拉，不行，砍进去太深了，拔出来自己不死于出血过多也会因为剧痛晕过去，看着对面摆出防御姿势的吴为，一股邪火开始在心中烧起，谭婶的脖子陡然变长，皮肤表面长出了鳞片，脑袋开始向三角形转变，吴为仍旧不断的向谭婶催发着自己的能力。白光在谭婶的身上亮起，再出现时，祂已不是人类的身姿，这是一条浑身漆黑，焕发绿光的大蛇，大约有五米长，大腿般粗细，背面长有相对于他身形明显过小的单翅，前后各有两只鱼鳍样的小足，尾部卷着一把尖刀，伤痕累累的蛇身上鳞片脱落露出肉体的地方数不胜数，蛇头头顶和两侧各一根牛角样的尖刺突起，还有五只里面是竖瞳的人眼，从上到下分别是一只白底黑瞳，一对蓝底白瞳和一对赤底蓝瞳，在那扁扁的蛇头上围成了一圈，白瞳和蓝瞳的眼睛像得了白内障的病人似的隔上了一层雾气，想必是没法看清东西了，仅剩的最顶上的眼睛上炯炯有神的盯着自己。

    见此，吴为终于松开了自己的左眼，左眼的周围伤口很深，明显是吴为自己用手抠出来的，左眼的瞳孔中一个不断旋转着的黑色倒三角形终于缓缓停下。

    黑蛇用额头上的眼睛看着吴为，似乎因为十分疑惑而不敢轻举妄动，祂立刻感应了一下自己的状态，不对，自己根本没受伤，祂不断地发出巨大的嘶嘶声，也不知是为了恐吓吴为还是为了给这满身疮痍的自己多一些信心。

    不知道是谁说过，在面对野生动物的袭击时，一定要发出巨大的声音展现出自己的凶狠，一旦露怯，他们就会无所忌惮的袭击上来，吴为觉得这话没啥问题，但显然说这话的人没考虑过会有能思考的野生动物存在，考虑到现在张牙舞爪的嘶吼可能适得其反，吴为决定摆出一副轻蔑地姿态就这么高冷的站着，两方就这么僵持着。

    “该死！”黑蛇终于反应了过来，看见一直在前面十步远的巨蛇骤然消失，吴为也一个箭步向牌桌冲去，脸上露出得逞地笑容，双手在面前呈十字型防御挡在黑蛇的必经之路上，没等来想象中撕咬的剧痛，却等来了兔女郎那令人不快的合成音，“五分钟已过，本轮胜者，空虚之席。已达成三胜，本轮赠礼胜者：空虚之席。”

    向前望去，巨大的黑蛇凝滞在空中，身体还保持着刚刚弹射起身的形态，额头的竖眼已如同下两排的眼一般笼上了一层雾气，毫无生机可言，想必死亡并没有给他带来太大的痛苦，正当吴为感慨这种标本肯定能在那种面向特定人群的拍卖会上卖个绝世高价时，黑蛇的身躯从空中坠下，如同被风吹散的灰烬一般散了架。

    “鉴于契约之席无力偿付战争赔偿，强制处决已执行完成，剩余物品所有权转移至空虚之席。”

    吴为没看到兔女郎是什么时候出手的，更不知道什么样的能力可以让黑蛇死在空中，但他明白这不是现在他该考虑的事，吴为慢慢地向牌桌走去，坐在兔女郎对面，吴为强撑着睁开眼，他太疲惫了，但现在还不是休息的时候，重要的是这场‘赠礼’是他赢了，而黑蛇口中的‘烂赌鬼’大概率还在看着这里，现在该做的是调整好自己的状态应对极可能马上到来的“谈判”，审视着一副人畜无害模样的兔女郎，兔女郎依旧保持着那副冷淡僵硬地微笑，见此吴为稍稍放松，开始回想起刚才凶险的战斗，如果不是契约本身就受了重伤导致位格滑落对于扰乱的抗性极低，如果不是自己凑巧得到了部分痴狂的权柄能够影响祂的判断，如果不是祂一开始没有展露神躯，如果不是无论如何，现在活下来的是自己，这就够了。

    深吸一口气，翻身站起，拍了拍自己的脸，他向黑蛇那已经成灰了的尸体走去，别的不说，这黑蛇真的很穷，所有遗物就只有一封信和几根不知道从哪儿来的毛，现在全身上下就烧的只剩四只水晶蛇眼和一只散发着诡异气息的金光闪闪的蛇眼和一大堆灰尘，不得不说兔女郎还是很有服务精神的，谭婶烧成的灰被他很精细的收集到了一个小罐子里交给吴为。

    那小山包般的灰里还有一个格格不入木制的酒杯，杯里的酒尚且半满，吴为拿起酒杯，将酒杯上下颠倒，酒水洒了一地，又将它正放，依旧是半满的。

    吴为笑了，将他收入怀中，这回不用愁怎么跟烂赌鬼谈判了，该想想赢多少才划算。

    在确认所有战利品分配完毕后，白光笼罩了赌场，兔女郎挥手道别的身影逐渐远去，吴为回到了他熟悉的房间中，整了整衣襟，接下来才是正头戏，从怀中掏出那个老旧的快要腐烂的酒杯，‘烂赌鬼’的权柄和位格，可还在他这呢。

    当然了，在等待‘烂赌鬼’的这段时间里也不能白费，傻坐着装高深莫测可太蠢了，现在应该干的是融合好不容易到手的，在回忆了和谭婶的对话后，吴为的脚步迈向厨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