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失约的代价
“快醒醒,祂们要来了,我在乐园等你”
听到莫名的召唤,吴为从沉沉的睡眠中苏醒过来,发现自己躺在冰凉的地板上,爬起身,看了眼头顶的风扇还在缓慢但持续的转着,上面还挂着半截绳子。
摸了摸后脑,梦里的一切依旧那么的清晰,自己和一个自称神明的裸体暴露狂做了一场关于信仰争辩,然后他气急败坏后说了一堆莫名其妙的话就弄晕了自己。
“我去,不会…”吴为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屁股,还好,衣服没被撕破而且也没啥痛感,嘴也不咋干,喉咙内也不疼,看来在做梦的期间自己是安全的。
“话说,现在应该想想怎么解决肥猪的尸体才是啊。”吴为又摸起了后脑,看着那臃肿的尸体,几只苍蝇正在他的眼珠上面肆无忌惮的搓手,享受着这来自上天的馈赠。“烧了是肯定不行的,要不切碎之后扔垃圾桶或者冲马桶?好像也不是很保险啊,剁骨头的声音太大了,而且留给我处理的时间太短了,再过个几小时肥猪的家人就该发现他失踪了吧。”
“唉,果然我还是自杀算了,万一老爸后面突然复苏过来,不能断了他考公的可能啊。”
这时,巨大的拍门声响起,吴为起身将老板的尸体往隐蔽处按了按,走到门前小心的喊了声:“谁啊?”
“是我啊,小吴,你康婶”外面传来熟悉的和蔼可亲的声音。
康婶是住在吴为楼上的邻居,四十来岁的年纪,外表已被生活的潮水侵蚀的不成样子,自从吴为搬来这里后双方来往很少,最多就是上下楼遇见会点点头,可能连寒暄都不会有,吴为只记得他那少了一颗门牙的大嘴,稀疏花白的头发,以及楼里对他个性热情温暖的风评。
由于没有猫眼,吴为只能将门口拉开一条细缝,在观察四周发现没有警察的身影后,才又扩大了些缝隙,问到“出什么事了吗?”
“不,不,你婶子只是听到传来重物砸在地上的声音,想着是不是你摔着了咋的,过来看看,楼里楼下的多少得互相照应些不是。”
康婶竭力寄出一份讨好的笑脸,那是常年在底层求生的人的特有笑容,让上位者感到忍俊不禁,让有理想的人感到可悲和愤怒的笑容。
“话说,你家里在煮什么东西呀,香气都飘到外面哩”说着,康婶舔了舔自己的嘴巴,做出吞咽的动作,眼里冒出狡诈的光,往门内探了探。
看来关心是假,来分一杯羹才是实。
“没有啊康婶,我这儿能有啥好东西啊。我还在处理些工作呢,改天再去拜访你哈。”吴为抱以尴尬的微笑,下了逐客令。
“啊,好好好,婶子也就是问问,年纪大了可能是鼻子也不好使了,嗨,你别放在心上啊。”说着便要转身离去
正当吴为想要关上门的瞬间,一只枯黄的手突然死死地顶住了门,是康婶的手,但是这股巨力明显不是她那样的小身板能蕴含的,
门的缝隙逐渐变大,康婶那蜡黄的脸也露了出来,那双黯淡无光的眸子死死地盯着吴为。
“小吴啊,你能发个誓不,康婶也没几天好活啦,就想临死前吃顿好的,如果你有好吃的,一定要记得叫康婶啊。”那干瘦的皮囊用近乎绝望的语气祈求着吴为,渴望他能答应施舍些许来满足自己的心愿,与强行扒开家门展现出极大的反差。
“好,好,我有好吃的一定叫上你,我发誓。”
“那就好,那就好,那就好啊。”门上的力道一下就小了,康婶的眼里满是笑意,松开了紧握着铁门的手,转身上楼去了。
吴为不由得松了口气,看向窗外,已经日薄西山,确实也该是做饭的时候了,看了看躺在地上的肥猪老板,一个奇妙的想法在脑中浮现,不如趁着做饭的这段时间把这尸体给处理了,说干就干,吴为从厨房拿出自己的拿把老菜刀,在灶台上刮了刮又磨了磨,好像这样能让它更加锋利一般,先是将左手放在了砧板上,想要用手摸清楚关节的所在,失去生机的躯体略微有些浮肿,发出难闻的气味,给确定关节位置增加了难度,在确定了位置后狠狠劈下,汁液喷出射了吴为一脸,即使第一时间闭上了嘴,仍有少部分流入了嘴中,本能的一阵干呕后吴为继续开始作业。
家里的菜刀不算钝,但劈下去后依旧要要在上面磨好几遍才能砍断,吴为大致估量了下,看来至少得通宵一整晚才能勉强处理好,他必须得在做晚饭的这一个小时内将声音最大的部分完成。这无疑是一份枯燥无味的“工作”,时不时传来的恶臭,不明的粘液传来的奇怪手感带来的厌恶感完全能将那份恐惧和不安掩盖,这份工作还极其消耗体力,吴为没过多久便出了一头汗,当将四肢拆分取下后,一直悬着心的吴为终于松了一口气,接下来就是用垃圾袋分装了,剩余的工作将在深夜大家都睡熟时再处理。
转过头,拿起提前拿过来的垃圾袋,再转回来,地板上空空如也。
死肥猪呢?飞了?
那当然是不可能的,肥猪生时都不会飞,甚至不会爬树,死了也不可能在这个新板块有所突破,他但凡有这方面的特长也不至于在新媒体领域到如此举步维艰的地步。吴为下意识地四处张望,像一只趴在墙上的壁虎在寻找着新的猎物,捡起菜刀慢慢退后直到靠在窗前,夕阳的余晖悄悄地透过窗落在了他的肩上。
“咚咚”背后传来敲玻璃的声音。
转过头去,谭婶的脑袋出现在窗外,脖子从楼上伸下拉的极长,在窗口的玻璃前打了好几个来回的折,脸上依旧是那副热心和蔼的表情,看得出来这次脸上的笑是发自内心的,嘴咧得很开,嘴角还多了些粉色的肉末。
“小吴吖,你失约了呢。”谭婶慈爱和蔼的眼神里渗出来了些许邪恶与贪婪,她上下赤裸裸的打量着手里拿着菜刀的吴为,好像在看一顿美味的夜宵,又好像是一个刚毕业的应届生在畅想自己的锦绣前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