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世界从来如此
诺顿是一个小型的修道院，坐落在玉京城的郊区地带，这座沟通伟大的主与世俗的修道院明显承担了过多的“恩宠”，委员会以远离市区，市民利用价值不高，发给的配额只有中心区的一半，修道院不远处就是那厚实高耸的钢铁城墙，也多亏如此，修道院的12名修女与收留的20来名孤儿才靠驻防的官兵那过剩的爱心得以生存了下来，这样的行为明显违背了所侍奉的主的意志，但谁又能苛责这群早已被主人放弃的仆人呢？更何况仆人们依旧将主人教给他们的善践行的很好，好过任何玉京城里的人。
这种情况持续到了两周前，两周前，一个军人死在了修道院里，那之后修道院里就再也没见到过军人的身影。
跑过荒芜的田野，灰色的城墙逐渐清晰起来，变得无比巨大，泽洛特左手手掌向下伸出，微微弯腰，摆出教会致礼的姿势“添火礼”对哨卡驻防的哨兵致意，并向后转身展示自己袍子上的徽章，值班的哨兵回礼后，泽洛特向他说明了情况，哨兵利用无线电呼叫上尉。
不久，一个穿着灰色军衣，邋遢的中年男人嘴里叼着一根烟斗缓缓地走出军营，他看了眼泽洛特，泽洛特又摆出添火礼的姿势，男人却直接摆了摆手，冲步上前一手用泽洛特无法反抗的巨力将泽洛特抬了起来，抬起头时，看见了一张灰黄色，线条分明的脸。
“别搞这套，我不信你们那个破神，也不想看到你那个破神的任何东西。”
接过肮脏的信封，图尔上尉干脆利落的撕开阅读起来，看得出来信件的内容很长，又或是很难理解，图尔上尉拿着他那烟斗不停的吸着，时不时抬起头来看泽洛特一眼，用冒光的眼睛不停的打量着他，等到他烟斗再也出不了烟时，图尔上尉终于抬头又对泽洛特说话了。
“阿西娅？好娘炮的名字。”声音中充满着怀疑与奇怪，连带着几分常年军旅生涯积攒起来的凶狠。
“啊？”
“这上面说你叫阿西娅，疑似有成为神恩者的潜质。”扬了扬手里那肮脏的信纸，图尔上尉用阴冷的目光扫视着泽洛特。
“对，我就是阿西娅。”泽洛特死死的盯着图尔上尉的眼睛，努力不让自己的眼神闪动表露出内心的动摇，虽然不知道神恩者是什么，但是泽洛特下意识地就觉得那不是什么好东西，不是什么应该让相伴身边八年的阿西娅承受的东西。
“反正也没差就是了，好，那你就是阿西娅了。”图尔上尉的那双形似死鱼，又精光四射的眼睛难得的露出几分赞许。
当泽洛特正为图尔上尉的回应而放松下来时，脖颈处传来锐器刺破皮肤的疼痛，眼前图尔上尉分裂了三个，露出了与他长相很不搭的笑脸，几个灰色的老鼠人从图尔上尉的背后拿着渔网一样的东西走近，一阵天旋地转后，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吴为睁开眼，眼前是一个穿着灰色老鼠皮一般破旧军装的中年男人，戴着黑色手套的双手交叉着拖着那并不厚实的下巴，又像是拖着他那茂盛的络腮胡子，有胸上别着几个勋章模样的金属片儿，脸上带着别扭的笑意望着自己，这让他感到几分发寒，此时他和这个络腮胡子二人呆在一个类似于监狱的房间里，他坐在一张铁制的椅子上，双手被麻绳固定。
“早上好，午觉睡得好吗？泽洛特先生，这可是专门针对不洁者和秽人使用的麻醉剂，用在人身上我们也还是第一次不过看起来没有痴傻的样子，那么，让我们先进第一个流程吧，我来介绍下规…”络腮胡子不紧不慢的说到，饶有兴致的打量着眼前的男孩。
“你们到底想干什么？是爱丽丝女士让我啊！”没等络腮胡子说完，泽洛特变大声的打断了他的话，紧接着他打断的话也被自己的惨叫打断，一把亮的骇人的匕首插在了他的大腿上
“规则一，在我说话的时候，不许插嘴打断”络腮胡子平静的声音传来，他平静的声音在泽洛特瘆人尖叫的映衬下，显得更加恐怖。
“你们到底啊！”吃痛的泽洛特下意识喊出声。
“规则一，不许插嘴”络腮胡子的脸上挂着在看一场充满着过时笑话的喜剧的表情，又一把闪亮的匕首魔术般的出现在了大腿上，受伤的泽洛特停止了怒骂，转而用充满着愤恨的眼神死死地盯着，间歇性的因为过于疼痛而发出抽泣和吞咽声。
“很好，泽洛特先生，看来您的智商比那头狒狒好上不少。”络腮胡子微微停顿，看着泽洛特依旧没有说话，不禁失笑到
“很好，很好，您是个聪明人，那我们继续，规则二，问的所有问题，都必须得如实回答，听懂了吗？”
泽洛特回复以缓慢的点头，
“啊！”
第三把匕首出现在了泽洛特的大腿上
“规则三，回答问题都要用标准语回答。”络腮胡子又掏出一把匕首，小心的擦拭着，用眼神打量着泽洛特的大腿，好像在考虑第四下怎么扎进去。
“你他妈是真啊～”
“规则一，不许插嘴，拜托，难得我夸人聪明，看来你的记性真的很差。”
泽洛特弯下腰去，一方面是因为伤口传来的剧痛，另一方面是不敢直视对面的眼睛，生怕他又临时编个不能怒视自己再给自己一刀。
“嗯，看来是明白了，我们继续，规则也说完了，那我首先先介绍下我自己，原兰立联邦北部军区第十五军，刺骨者查理曼将军麾下雄鹿师团直属，现玉京城对污秽作战及平民保护特别处理部门，通称点灯人的少尉埃特，直接叫我埃特就行。
埃特顿了顿，看泽洛特谨慎的盯着他，无奈的回复到：”你现在可以说话了，我的职责到此为止，剩下的程序要和我的同袍一起进行，但是他现在在处理一些意料之外的事情，所以我们现在有了些私密的时间，外加今天我心情不差，所以可以允许你先问三个问题～，当然，选择权在你。”
泽洛特张了张口，想要说些什么，却发现自己的嗓音早已因为刚才的惨叫而有些嘶哑，努力调整了下状态，说到：“你们，想对我干什么？”
“不错的问题，本来嘛，对了，你知道前几天有个灰皮在你们那捐躯了吧，那之后上头就要求所有人都不能去你们那，毕竟死的那个不是啥普通人，好像叔叔还有个劳什子官职再身上，你说，一群臭男人被关在这城墙上，能呆的住几天？所以下面也闹得好厉害，我们就和你们那院长说让他交个人出来顶个罪算了，没必要搞的大家都不开心，于是他就把你送来了咯，但是你一过来啊，顶罪这件事就基本告吹了，要问为什么的话…简单来说，我们看上你了。
“你是南通？！”泽洛特脱口而出，下意识的捂住了自己的屁股，他是听说过有不喜欢女性的男人存在的，也听布切尔叔叔说过有些师团中有专门提供某类服务的团体存在，眼前的这位也从来没在修道院见过。
“愚蠢的问题，我本来以为你会更加关心那几个小妮子和老太婆。不过对我也没差就是了”
“不，不是，刚才只是下意啊！”泽洛特大声的争辩到，但这争辩马上又被右腿上的疼痛打断了。
“规则一，不许插嘴”埃特依旧是那副平静的语气，缓缓说到，虽然是以规则的名义惩罚自己，但泽洛特总感觉这是自己说他是南通付出的代价。
“当然不是性方面的，虽然很少去教堂听布道，但是我的价值观还是与那个第一天就被打成肉末的教皇大人所宣传的那套差不多的，继续吧，你还有一个问题。”
“阿西娅还好吗？”泽洛特努力的让自己忽视教宗已经被砸成了肉泥带给自己的震惊。
“他应该还不错，至少现在还不错，在你昏过去的这段时间里我们去修道院把他请来了，虽然造成了一些不必要的伤亡，但是相信你们的主以及委员会肯定也会理解的。”埃特少尉看向泽洛特的双眼，试图在那冰冷的眼神中挖出一丝慌乱，但能找到的只有仇恨。
“你们带他过来干什么，嗯！”泽洛特冰冷的声音被更加冷的匕首打断，这次戳在了他的右手上，把他不断挣扎的右手狠狠地钉住，这次的疼痛比之前更甚，一时让他的眼前失去了光明，耳鸣一并出现，疼痛带来的眩晕帮一时上头的他恢复了理智。
是什么时候开始呢？是什么时候开始忘记自己是谁了呢？
是什么时候开始忘记了自己的遭遇和过往？
是什么时候沉溺在了温暖的怀抱之中？
明明自己早就知道了的，
这个世界从来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