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chapter 15
“部长，我好想你”，切原看见幸村就想要扑上去，被眼疾手快的丸井一把拎住了衣领，“喂喂，幸村现在是病人，笨蛋”
幸村眯着眼睛笑了一下，“文太，你这样讲我可是会伤心的呢”
“抱歉抱歉”，丸井双手合十不停道歉，他从包里拿出一块巧克力递给幸村，“我合宿时借了旅馆厨房做的哦，为了给你一直忍着没吃”
幸村接过巧克力脸上写满了愉悦，“谢谢文太”
“什么嘛”，切原跳起来不满地大喊，“丸井前辈居然背着我们偷偷准备礼物，太过分了”
大家都赞同的点了点头，对丸井露出凶狠的眼神。
“puri~海带头终于说了句正确的话”
“前辈！不要叫我海带头啊！”，切原大部分时间都是一个非常尊重前辈的好孩子，除了被仁王叫海带头的时候，他张牙舞爪地想要推翻仁王的统治，遭受了柳生的镇压。
目前只有165的切原被柳生轻轻松松地拎了起来放在了一边，虽然嘴上说着不乐意但是从他的眼神里能看出其实他心情很好。
幸村眼眸里溢满了温柔的光，坐在旁边看他们打闹，就像在网球部的每一个寻常周末。
仁王坐在幸村旁边低垂着头，“你以后真的还能打球吗”
他们知道幸村手术时已经距离他的手术时间过去了一个月，虽然真田和幸村都一直强调没有任何问题，等他复健完就可以重回赛场了。
但今天真田的无声落泪在仁王心中埋下了阴影，真田的强势与冷漠众人有目共睹，能让他们产生怀疑的也只有幸村的病了。
仁王虽然表现得仿佛只是很随意地问了一句话，可幸村还是看见了他轻微颤抖的手，那总是扬起的嘴角此刻也是下垂的。
“跟我来”，幸村带着仁王悄然离开了天台往玉树医生的办公室走去，他不知道仁王为什么会对这件事产生怀疑，但他懂仁王内心的柔软。
“抱歉，玉树医生您现在方便吗”
“有什么事吗幸村，我半个小时后有病人要来”
幸村轻笑着把仁王推了出来，“我的好朋友怀疑我的病以后不能打网球了，想要医生帮忙解释一下，拜托了”
“哈哈，看来你这位朋友很关心你嘛”，玉树医生找出了幸村转院过来时带的资料和仁王详细地讲了起来。
太过专业的术语让他头晕目眩，只能从一些穿插中听出发现很及时，手术医生的能力很强，好好复健就可以了。
仁王听完之后暗暗在心里骂真田是个白痴，莫名其妙哭着喊幸村还说什么对不起，害得自己胡思乱想出糗。
明天一定要cos成真田在走廊上大喊自己是个笨蛋，仁王愉快地决定了明天的整蛊对象。
“谢谢玉树医生，给您添麻烦了”，幸村拉着走神的仁王离开了办公室。
医院里的消毒水味道让仁王打了个喷嚏，他莫名知道了为什么幸村喜欢在天台上和他们见面，是不想让大家对他生病这件事有太明确地感知吧。
真是过分骄傲要强的部长大人啊。
仁王拨了一下自己的辫子，心情好了很多，“你要快点回来啊”
“好，听柳说你现在变强了很多，到时候要打一场吗”
仁王在他面前多了几分少年气，得意地和他说，“让你见识一下我的仁王幻影”
天台上的几人还在打闹，柳生和柳站在旁边看戏，桑原上前拉丸井不停被误伤。
落日余晖尽数洒在他们身上，笑声传出很远，幸村和仁王站在天台门口含笑看着。
“你们是不是该回家了，时间不早了”
切原听见幸村的声音跑了过来，“部长，我送你的游戏机好玩吗”
“好玩，赤也最近补习还顺利吗”，幸村问得轻描淡写，切原却僵直了身体。
最近前辈们每天都会抽时间给他补习，今天还布置了额外的题目让他做，结果玩得太开心他差点就忘记了。
“全科都能及格了部长”，切原假装擦了一下鼻子走到旁边，确实能及格了，不算是骗人吧，自己只是单纯忘记了今天的题目没做而已。
幸村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漂亮清澈的紫色眼眸里盛满了信任，“七月的关东大赛上赤也不会缺席的对吧”
被信任感包围的切原决定自己以后都要好好和柳前辈学习，“部长你放心，我一定不会再挂科了，我回去就加倍学习”
“……”，不愧是立海大网球部唯二的傻白甜啊。
幸村一个人坐在天台的椅子上眺望远方，地面上柳他们的身形越来越小，想到离开的时候切原眼眶通红的样子他轻笑了一下。
抬起的手腕比以前细弱了很多，幸村看着双手心情低落，不管在人前装得如何镇定强大，他内心始终还是怀揣着一份恐惧。
恐惧不能回到球场上，恐惧自己是那千分之一，虽然真田极力安慰自己，但是原笠医生在他手术后说的那句话还是扎在了他心里。
【我只能说康复几率很高，但是具体情况只有等你复健完成后才能知道，目前我不敢保证是100的，没有任何医生敢这样和病人承诺】
天色越来越暗，风吹在身上已经有了刺骨的感觉，幸村甩掉内心那一点软弱站了起来，他是不会被打败的。
回到病房后他拿起了真田托柳带来的新的精神力训练菜单，看得很认真，睡着的时候都还紧紧捏在手上。
窗外在下暴雨，雨水砸在玻璃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猜到真田今天应该不会过来看他的幸村叹息了一声。
这个月的复健效果也很好，医生说再有三个月他应该就能出院了。
幸村站起来走到窗边，三个月后，刚好是立海大开学的时间，已经好久没有去过学校了啊。
他想了开学后的比赛，好像没有什么值得操心的。
五月份开始的分区预选赛，县都大赛，和关东大赛总决赛之前的比赛，应该都可以完全拿下吧，有可能今年的总决赛都轮不到自己上场啊。
他眯着眼睛惬意地笑了一下，还是要和真田抢一下位置才行，想要感受一下站在比赛场上的快感。
坐在沙发上幸村开始在脑海里不停模拟着和人对战时的场景，这是他复健时最爱做的事情了。
基于灭五感的延伸，制造出一场美梦给对手，让对手看见虚幻的比赛置身其中。
幸村感觉自己好像看见了一个突然闪现的光点，在引诱着自己往前走。
当他置身其中时，好像穿过壁垒走向了另一个世界，有一个看上去比他年长一点的自己，靠着支撑在做复健。
他看上去带着常人难以忍受的痛苦和孤独，幸村心里满是疑惑，自己做复健的时候虽然很难受，但因为每天都是严格按照医生定制的时间来进行锻炼，是能够接受的程度。
这是自己的幻想吗，如果没有查出生病的事情，自己会变成这样吗。
幸村看着眼前的场景不停地反问自己，应该会吧？如果不是被真田知道强迫自己住院，如果不是医生说发现得很及时，自己应该也会因为害怕而拖延治疗时间。
他看了一眼附近，只有一个护士小姐在旁边等待着，真田并没有出现，是在上学吗？
在他心神一阵恍惚后突然感受到一阵剧痛，他瘫坐在地上对护士小姐的话充耳不闻，无数的信息塞进了他的脑海里。
虚幻的记忆中，自己已经是国三的学生了，立海大丢掉了前辈们传承下来的关东十五连胜，自己因为医生说得可能再也不能打网球，拖延手术时间只能在病床上等待。
等来了柳顾念旧情输给一个连固定正选位置都不能待长久的人，等来了切原拼尽全力倒在了地上，等来了真田为了打败手冢封印阴雷尘埃落定。
幸村摸着心脏的位置，感受着清晰的心跳和刻入骨髓的疼痛悔恨。
砰——
幸村睁开了眼睛，茫然地看向旁边地上，训练菜单落在地上发出的响声。
自己睡着了吗，刚才，是梦吗，那么剧烈的疼痛，那么清晰的记忆，是梦吗，还是自己因为太过担心复健时没有打过网球会成为立海大的死角，产生的幻觉。
他重新闭上双眼，回忆梦里的事情，梦中的自己也是依靠着锻炼双手在完善蜃景之镜，也是依靠着模拟对打领悟了梦境。
真的会是梦吗，还是预言，他们会输掉关东大赛吗。
晶莹的泪水从眼角落下，顺着脸颊消失在下颌骨附近的蓝紫色头发里。
从做完手术到现在，这是幸村第一次落泪，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哭，梦里的无力感几乎将他淹没，好像那真的是自己的人生。
如同沉进深海，身体失去了知觉，只能不停下坠，窒息感和无人理解的孤独将他淹没。
幸村猛然站了起来，那不是他，也不会是他，更不可能是立海大的结局，就算柳和切原都输掉了比赛，真田也不会放弃对自己的承诺。
而且自己不会像幻境里那样一直到七月了都还在医院，四月份的时候自己就能够出院了。
幸村手握成拳眼神冷冽气势凌人地看向窗外的暴雨，关东大赛不会有任何意外，自己会坐镇s1，亲手捧起冠军奖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