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叛逆少年改造计划（四）
吃过饭便是午休时间，莫关上午睡够了，自己去校园里转悠，唯一留下的摄像师当然也跟着他走了。
黎湘舒了一口气，摊开作业写了起来。
一片阴影投到了她的作业本上，黎湘抬头，便见周振杰坐到了她前桌的座位上。
“怎么样？他有为难你吗？”
“那倒没有，他人还可以吧。”
“真的假的？”周振杰明显不信。
人还可以怎么会被送去参加《蜕变计》？
这时也有几个同学围了过来：“黎湘，那个莫关是干什么的啊？”
“拍个节目，在这待一个月左右就走了。”
“什么节目啊，怎么还跑到我们这来拍？看他那样子不像我们这的人。”
“a市的。”黎湘不欲多说，她不太想被人关注。
“他看起来有点不好惹，会不会打我们啊？”有一个女同学有些害怕地说。
毕竟大家见过的染着别的颜色头发的人，只有街上骑着改装摩托乱飙的小混混。
“你不惹他，他好好的打你做什么？乱打人的那是神经病。”黎湘回道。
“什么神经病？”莫关的声音在黎湘身后传来。
因为莫关个子高，为了避免挡住其他同学的视线，他们俩被安排在了最后一排。
几人看见莫关回来了，你推我我推你地作鸟兽状散了。
莫关一脸莫名：“我看起来很可怕吗？”
黎湘想翻个白眼，但是又觉得不雅观，于是便放弃了。
要怪就怪他的头发太扎眼，而且他之前也算得上小混混吧。
莫关坐了下来，感觉到打量的眼光，抬头看去，便见前桌反着坐的男生正在打量他。
“你男朋友？”
“胡说什么。”黎湘在桌子下轻轻踢了他一脚，随即赶紧回头看了一眼镜头。
“摄像师呢？”
“哦，我刚刚遛了几圈，把他甩掉了。”
“……还得是你。”
等到摄像师大汗淋漓地绕着学校找了好几圈，最后回到教室的时候，莫关都用黎湘已经写满了的草稿纸叠了半桌子千纸鹤了。
黎湘才懒得管他捉弄摄像师的那些小把戏，反正他们节目不就是要拍这些东西吗？
下午莫关倒没再睡觉，趴在桌子上看着黎湘特意放在中间的课本。
这节是让黎湘头疼的物理课，物理老师是一个有些严肃的小老太太，她看见染着黄毛还趴在桌子上的莫关，皱了皱眉。
“最后一排那个黄头发男生，你起来回答一下这一题。”
她说的是黑板上有关比热容的一道题。
黎湘疯狂翻课本，心想要是等会他没答上来，老师来一句“旁边的同学回答一下”，她就要死翘翘了。
谁知道莫关只是略想了想，便开始说起了自己的答题思路。
物理老师一边听一边点头：“很好，但是上课要坐直听课，不要趴桌子。”
黎湘有些惊讶地看着他，不是说问题少年吗，也不像天天旷课啥也不会的样子啊？
莫关坐下，得意地向她挑了挑眉，小声道：“我就刚刚翻了一下书就会了。”
黎湘：……
有的时候真的很想打人。
放学的时候，因为莫关和摄像师在，周振杰便没来找黎湘一起回家。
今天是周五，不急着回家写作业，黎湘带着两人走了小路，准备割点猪草带回去。
路上有一片别人家的桃林，这时正值开花的时节，黎湘忍不住多看了两眼，却看见桃树上盘着一条蛇，正盯着他们。
莫关也看见了，他念叨着“听说走s形不会被蛇咬”，小心翼翼地在地上走“s”。
摄像师一边想着给蛇一个特写，一边又想拍莫关的“s”步，差点给他忙坏。
黎湘无语了，一手拉起一个，直接跑掉了。
不跑等着被蛇蹿下来咬啊！
到了地方，黎湘将书包随地一扔，便割草去了。
她包里放了折叠刀和绳子，虽然没有镰刀好用，但是带着方便。
至于莫关，黎湘嫌他碍事，让他去旁边的小河打水漂玩去了。
莫关本来想看看有没有小鱼小虾可以捞一捞，有是有吧，但是真是小鱼小虾，小虾米那种小。
算了，还是打水漂吧。
他都想好节目组要往哪个方向剪了：自强农村少女放学路上还要割猪草，叛逆城市少年不但不帮忙还在旁边玩水。
不过回去的路上，猪草自然还是莫关提的。
回到家的时候，吴妈妈看见黎湘竟然指使莫关干活，吓得不行，在她眼里，莫关就是个贵客，哪敢让人家干活啊。
“妈，你不让人家干活，人家怎么改造啊。”黎湘将猪草解了，和之前剩下的堆在一起。
“哎，也不知道你弟弟怎么样了。”吴妈妈有些忧愁。
这话黎湘有些不爱听了：“就莫关家那条件，吴桐过去那是享福的，有什么可担心的。”
那语气闹得黎湘差点以为吴桐去的不是有钱人家，而是什么龙潭虎穴了。
吴妈妈有些尴尬地搓搓手：“我那不是担心他闯祸吗？好了好了，你去看看你爸回来没有。”
黎湘出去一看，便见莫关又蹲在门槛上。
“你们城里人都喜欢蹲着？”
莫关摇摇头，站了起来：“你们家凳子太矮了，坐着不舒服。”
也是，莫关那至少一米八的个子，坐矮板凳还不如蹲着，一双长腿实在无处安放。
黎湘家门口有一片小树林，里面长了不少野草，靠近家门则被开垦出来，种了些辣椒葱蒜之类的。
莫关看着黎湘走进树林里，在地上寻找着什么，便也走了过去：“需要我帮忙吗？”
“哦，没什么事，看看有没有蛇莓，摘两颗吃着玩。”
黎湘从地上摘下一颗小小的、有点像覆盆子的果实递给莫关：“尝尝？”
莫关也不穷讲究，两手合起来搓了搓，便放进了嘴里：“……没什么味道。”
“嗯，据说是蛇的唾沫形成的果子。”
莫关沉默了一下，就要去抠嗓子眼。
“逗你的！”黎湘笑出了声，“这玩意有药用价值的，吃几个玩玩没什么问题。”
两人又摘了几个嚼了，磨磨蹭蹭地捱到了晚饭时间。
吃过晚饭，依旧是让莫关痛苦的旱厕和猪圈洗澡，不过一回生二回熟，莫关倒也没那么抗拒了。
白天睡得有点多了，莫关躺在床上又有些睡不着，他想跟黎湘聊聊今天逛学校的事，结果隔壁已经传来了均匀的呼吸声。
莫关无声笑了笑，轻声道：“晚安。”
突然觉得这个地方也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