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蛟神祭典（上）
日出东方，霞光漫天。祥云殿随着红日升起，轮廓逐渐清晰。
殿门打开，两名侍女端着洗漱用具，从里面走了出来。
一名侍女一脸疑惑的看了一眼门口站着的陌生侍卫，似乎在想这人是何时来的？
不多时，一袭白衣的水云从里面走了出来，一眼就看到殿门口的少年侍卫。
那人蓬松的发髻与一身海蓝鳞甲，显得格格不入，腰间佩剑也是歪歪垮垮。
“小柔，让你来的？”
陈海生闻言讶异一闪而过，这兄妹还真是心意相通。
“是的。”
陈海生躬身行礼正要直起身体，便感觉一股寒气向他袭来。
陈海生右脚顿地极速向后划去。方才他站立之地，一只白皙的手掌停在那里，丝丝寒气从手掌带着点点冰晶蔓延而出。
陈海生正欲开口，水云手掌猛然挥出，三支冰锥向他激射而来。
冰锥随着吸收的水分越来越多，本来手指粗细的冰锥到陈海生面前时已有手臂粗细。
陈海生不敢大意，右手屈指成剑，一剑划出，冰锥化作漫天冰晶。
水云嘴角上扬，周身寒气更盛，双手开合间，一支冰矛已然握在手中。水云持矛攻来，身形快如闪电，陈海生不敢托大，忙抽出腰间利剑。剑矛相撞，青白光芒若隐若现。
“确实，有点本事。”
水云冰冷的声音响起，说话间两人又是几个纵横交错，你来我往。
直到门口的侍卫听到动静，都冲了进来。水云才后撤而出，伸手示意侍卫们不要出手。
“还没结束。”
话落，水云腾空而起，停在院中小池塘的上方，随着水云双手抬起，一池清水化作漫天冰锥，声势浩大。
陈海生望着这漫天冰锥，抽了抽嘴角。
“宫主，你这也太吓人了。我认输行不行？”
水云嘴角上扬，朱唇轻启。
“行啊，你就回小柔那里去吧。”
陈海生闻言，苦笑不已。昨日接下差事，今早就要被打回去，这也太丢人了。
“卯……四”
陈海生低声念出两个字，手中利剑被青色光芒完全掩盖，青芒疯长至一丈多长，如果细看不难发现，青芒之中参杂着几缕白芒。
水云见状也不犹豫，双手一挥如同指挥千军万马，漫天冰锥犹如雨下。
陈海生脚下灵力汇聚，瞬间拔地而起，迎着那漫天冰锥向半空的水云攻去。
只见那道一丈多长青芒在他手中极速旋转，冰锥接触青芒的一瞬被融化蒸发。
眼看青芒将至，水云周身灵力涌动，腰间右手缓缓抬起握掌为拳。
就在青芒距离水云不足三尺时，水云才缓缓侧身，陈海生疑惑之际，只觉身后一股彻骨寒气向他扑来。
陈海生急忙调转身形，改攻为守。只见他右手握着剑柄，左掌抵着剑身做防御状。
转过身形的一刹那，陈海生便看到巨大的冰晶龙首已和剑身相接。
一瞬间，一股无可阻挡的巨力带着他从空中砸入地面，身下青石地板寸寸开裂。
此刻陈海生才看清冰晶龙首之后是数丈长的冰龙躯体逼真无比。
他突然明白水云为何侧身了，这是怕砸到他吗？
冰龙的冲击力并没有因为撞到地面而变弱，反而越来越强，似要将陈海生冲成齑粉。
被压在地面苦苦支撑的陈海生，额头青筋暴起，牙关紧咬，勉强吐出二字。
“辰……五”
手中剑芒由青转白，一股无比炙热的力量四散开来，不断将龙首化作蒸汽。
就在陈海生打算出招时，水云淡然一笑，紧握的白皙拳头松开，冰龙霎时化作一摊水落在地面。
陈海生呼出一口气，剑上光芒褪去。
白皙手掌轻轻一挥，院中的散落的水汇聚，顺带卷着几条还在地面挣扎的锦鲤重新回到小池塘。
“你留下吧。”
水云说话间，落在陈海生身旁。看着躺在地上大口喘息的少年，伸出了手。
她能感觉到，这个少年还有余力。这个年纪来说也算的上天纵之才了。
陈海生又喘了几口气，面带笑容的抓住了那双伸过来的手。
“宫主肤色真好。”
水云这才注意到两只手确实黑白分明。她只是愣了一瞬，就把陈海生拉了起来。
“或许是你的手太黑吧。”
话落水云转身看向众侍卫，沉声道。
“好了，这里没什么事了。你们都下去吧。”
众侍卫齐声应是，这才收起利剑，井然有序的从殿门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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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挂空，星点灯。
转眼，已经来到蛟神祭典的前夜。
陈海生跟随水云已有两日，这两日他深刻体会了一个宫主有多么的不容易。
尤其是水央宫的三位长老，大长老杨怀安，永远都在睡觉。
二长老吴何为那就是个和稀泥的。宫主提的问题他三声好，其他人说的话，他也是好好好。
唯一做事像模像样的三长老杨泰，还总在明里暗里和宫主唱反调。
就连底下管事的大小官，陈海生也看出来。一派站三长老杨泰，一派站宫主水云。还有几个两边都不牵扯，形同活死人。
比如，与炎火狱产生摩擦，双方动手事后要和谈，谁去主持大局这件事。
三长老一方觉得派水柔前去最合适。水云一方觉得让一个长老去就可以。
最后轮到二长老发言，他说双方说的都有道理。
结果二长老就被派去和谈了。
现在陈海生最开心的事，便是明日一过他就重获自由了。有了灵玉去青木观这一路他也能顺利不少。
扇贝法宝就不用想了。曾经他向水柔打听过，水柔伸出五根芊芊玉指。
陈海生无比吃惊，一个飞行法宝就要五百灵玉。结果，水柔白了他一眼，告诉他是五千灵玉。惊的他下巴差点掉了。
陈海生粗略算了下，如果按照给水柔当护卫的报酬，他需要给水柔当二十多年的护卫。
如果再算上其他花销，这个时间起码三十年才够。就算他能等，他那从未蒙面的师伯怕是等不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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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城，杨府书房。
杨泰面前的书桌上，放着一蓝一白两个小瓷瓶。
杨泰安坐在木椅之上盯着两个瓷瓶，似乎在想什么。杨泰旁边站着一个背着剑脸带面具的青年男子。
“清风，你去把恒儿叫过来。”
面具男子清风低头称是，推门走了出去。待屋内无人，杨泰面色阴沉无比。
“小妮子，别怪我心狠手辣。”
没过多久，杨恒畏畏缩缩的走了进来。看杨恒如此，杨泰心中怒火又升了起来，但还是强行压了下去。声音也和顺了许多。
“恒儿，过来。为父问你。若是给你一个能娶到水柔的机会，你可愿意？”
水柔二字一出，杨恒立马精神起来，急忙两步跨到杨泰面前确认真假。
“儿子当然愿意。爹，你不反对儿子娶柔儿了？”
杨泰闻言，叹了一声。
“爹也是没办法了，打也打了，骂也骂了。你都执意非她不娶。为父不帮你一把，你这辈子恐怕都难以如愿。”
见杨泰态度转变，杨恒心中也是无比开心。
“爹，你快说。我要怎么样才能娶到柔儿。”
杨泰看儿子那么开心，也扬起了嘴角，把书桌上白色的瓷瓶向前推了推。
“明日你陪水柔练武之时，将此药倒入她的茶水中。她只要喝下，就会任你摆布。待生米煮成熟饭。她不嫁你，又能嫁谁？”
杨恒闻言，脸上的笑容僵在哪里。
“不……不能对柔儿这样，绝对不行……爹……我……”
看着杨恒着魔的模样，没等他把话说完，杨泰一个耳光就打了上去。
“哼，现在你疼惜她。等有朝一日，她嫁做他人妇，躺在别的男人怀里。你就开心了吗？”
杨恒听了杨泰的话，面色无比痛苦。
“哼，现在委屈她一时，日后弥补就是。你好好想想吧。”
杨恒慌张的神色，随着时间的流逝平静了下来。
“这药不会对柔儿的身体有什么影响吧？”
见杨恒想通了，杨泰也是开怀一笑。拍了拍儿子的肩膀。
“恒儿，放心吧。只是让她无法使用灵力，使不上一丝气力而已。”
杨恒点了点头，拿起了书桌上的白色瓷瓶，向外走去，走到门口时，后面又传来杨泰的声音。
“恒儿，你要记得水柔不是寻常女子。若不行此法，你一生都无望得到她。”
杨恒应了一声，便走了出去。
门外的清风见杨恒离开，这才走了进来停在书桌前，杨泰拿起桌上蓝色的瓷瓶递给了清风。
“你的事办完以后，就去盯着恒儿那边。别让他出岔子。”
清风接过瓷瓶，应了一声也退了出去。
杨泰坐在书房，嘴角笑意渐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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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幽苑，美人儿依窗而立，夜风徐来，青丝微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