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蛟神祭典（下）
天色还未亮，整个水央宫的人便忙碌起来。因为今天是海波城最盛大的蛟神祭典。
卯时，
清幽苑内，水柔如往常一般。青丝简单挽起，换上一袭黑色劲装，洗漱过后便带着混天戟去了演武场。
刚进演武场，杨恒已经等在那里。杨恒看到水柔出现，如往常一样跑了过来。
“柔儿，你来了。”
水柔含首一笑，没有说话。而是径直向演武场中央走去。
哪怕这样也让杨恒觉得特别开心。不远处端着茶水过来的小梅，看到杨恒又在那傻笑。
实在不明白小姐既然不喜欢他，为什么不直接赶他走？
杨恒看到小梅茶托上的紫砂壶，脸上的笑容慢慢褪去，随即转身向一旁走去，似乎不想离这个紫砂壶如此之近。
演武场之上，娇俏美人儿手中混天戟如臂使指，被她舞的虎虎生风。
杨恒虽然和平时一样在拍手叫好，但眼角余光总是控制不住看向石桌上的紫砂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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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渐亮，一道红霞挂在天边。
祥云殿外，陈海生半倚在殿门口石柱上，嘴巴张合却没有声音发出。有时脸上还会出现各种奇怪表情。
这一切都被站在门口的侍女看在眼里，作为侍女她不懂，为什么宫主会让这样奇怪的人做贴身侍卫？
没过多久，水云已经身穿蓝色龙纹锦袍走了出来。
陈海生赶忙迎上，这可是他重获自由的最后一天，他不允许出现任何差错。
“走吧。”
水云看了一眼走过来的陈海生，淡淡说道。
二人走出祥云殿大门时，一个身穿银甲的青年将军走了过来，对着水云躬身行礼。
“禀告宫主，祭典布防已安置妥当。”
水云面带鼓励的拍了下将军的肩膀。
“小心提防。”
说话间，银甲将军眼角余光不停看向水云身旁的陈海生，听到水云话才神情严肃起来。
“属下明白。”
陈海生自然也注意到了，他也觉得这人熟悉，却想不起。待随着水云走远，他方想起，这人不就是在海角村扮猪吃虎的兵士水车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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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光大亮，一轮红日徐徐升起。
蛟神广场，左右两条龙形巨灯栩栩如生，直冲天际。
蛟神殿匾额也已经穿上了红衣，大红地毯从蛟神殿内直通外面广场之上。
今日，蛟神殿六门齐开，一条两丈长桌摆放在门口的石阶上，上面摆满了各色贡品，瓜果皆有，三牲俱全。再往后一尊三足大香炉静立在那里。
广场之上，两排侍女分立两侧，不远处蓝甲卫镇守全场。
随着时间的推移，水央宫的大小官员也已悉数到场，只需要等待水央宫之主到来，祭典便可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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演武场，
杨恒面色有些挣扎，左手不觉间已握成拳，一会儿拳头紧握，一会儿又缓缓放开。
“恒儿，你要记得。水柔不是寻常女子。若不行此法，你一生都无望得到她。”
“现在你疼惜她。等有朝一日，她嫁做他人妇，躺在别的男人怀里……”
杨泰的话像魔咒般，不断在杨恒脑中回响。
“柔儿躺在别的男人怀里……我无法接受……”
杨恒心绪至此，脸上的挣扎之色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坚定。
他缓步走向石桌，看了一眼正打盹的小梅，手掌一伸那个白色瓷瓶自然出现，打开茶壶盖时，他的手有些颤抖，发出了一些声响。
杨恒额头细汗冒出，忙回头看看小梅，见她还在打盹。又看向场中，那道倩影还在练戟。
他迅速把药倒了进去。手掌一握，白色瓷瓶已然消失。
场中，水柔看了一眼已然大亮的天色。手中混天戟停止了舞动，待周身灵力平静，她才迈步向石桌走去。
奇怪的是杨恒没像平时那样跑过来，问她一些废话。而是安静的站在石桌那里，看着她放好武器，来到石桌坐下。杨恒这才赶紧给她倒了一杯茶。
“柔儿，渴了吧。”
说话间，茶水已倒好。杨恒的声音吵醒了小梅，小梅看着小姐已然端起茶盏。突然想起自己忘记换热茶了。
“小姐，别喝！”
一旁的杨恒脸色顿时苍白，吓的退后两步。水柔面带疑惑转头看向小梅。
“小姐，我忘记换热茶了。这就去给您换。”
说着小梅就要提起紫砂壶，被水柔按下。
“算了吧，下次不要再忘了。”
水柔话落，两人才注意一旁的杨恒脸色苍白。
“杨恒，不舒服就回去吧。”
说话间水柔已将手中的茶水一饮而尽，杨恒想要伸出的手，还是放了下来。
“没事……我没事。”
水柔心中总觉得今日的杨恒有些奇怪，正在她打算再劝他回去的时候，水柔只觉全身突然一点力气都没了，就连坐着都开始摇摇晃晃。
小梅看水柔不对劲，正要上前询问，刚迈脚就觉眼前一黑，瘫倒在地。
小梅身后一个带着面具的青年男子正站在那里。此刻水柔彻底失去了坐在那里的力气，也向后倒了下去。
杨恒哪里会舍得让她倒在地上，忙上前接住。水柔杏木圆瞪盯着他，显然已经知道问题出在哪里。
“杨恒，你…做的…？”
水柔就连说话都显得有气无力，杨恒感受着怀中柔软的娇躯，淡淡的女子香。有些沉醉，直到听见水柔的话语，他才回过神来。
“柔儿……”
杨恒本想解释，却见一旁的清风已然扛起小梅，向演武场外走去。
“少爷，快抱上水柔小姐跟我来。”
杨恒闻言心知事已至此，道歉也无用了。不再看水柔充满怒气的眼眸，抱起水柔就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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蛟神广场，
一袭蓝色龙纹锦袍的水云出现在广场之上，嘈杂的议论声，这才逐渐安静了下来。
水云缓步走向蛟神殿台阶，眼角余光扫过众人，没有见到水柔。心中隐有不安。忙传音给身后陈海生。
“去找小柔。”
陈海生闻言停下跟随的脚步，挤进官员的队伍中。
此时，杨泰站在人群中神情自若，见水柔没有出现，便知杨恒已经得手。司礼官见水云上来，忙行礼。
“下属拜见宫主，吉时将至。还请宫主做好准备。”
水云对着那司礼官挥了挥手，目光扫过众官员，在杨泰身上停留一瞬，又继续看去，大长老杨怀安没有到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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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落的偏殿中，美人儿被放在床榻之上，只见她眼中满是怒意，但连转头的气力都没有。
“少爷，这里随便您怎么折腾，都不会有人发现。属下告退。”
床榻之上水柔听闻此话，眼中怒火逐渐被担忧取代。
清风扛着小梅正要退出，杨恒拉住了他。看着已经晕厥的小梅。
“不要伤害她。”
清风点头退了出去，并关上房门。杨恒缓步走向床榻，在床边坐下。头颅低垂不敢看床榻之上的美人儿。
“柔儿……”
杨恒刚想说点什么，就被水柔有气无力的声音打断。
“杨……恒你敢。”
杨恒这才抬头看向水柔脸颊，只见美人儿杏眼含怒，眼眶里泪水来回打转。
“柔儿，对不起。我不这样做，我害怕你会……你会……离开我。我……将来一定会对你好的。就算……就算……你要天上的星星，我也会摘给你。”
说着杨恒头颅再次低垂，不看水柔的脸。
“我…会…杀…了…你。”
水柔用尽全身气力勉强挤出声音，杨恒闻言猛得站了起来，厉声说道。
“柔儿，我知道你从没有正眼看过我。你看不上我，看不起我。但我真的好喜欢你。喜欢的不能再喜欢了……”
看着有些歇斯底里的杨恒，水柔的泪水再也无法控制，但还是用尽仅剩力气挣扎着。
“我…留…你…在…演……武…………”
说出这几个字，水柔再也没有开口的力气。但是已经近乎疯魔的杨恒哪里会听得见。
许久，恢复平静的杨恒，抬手撕下一截床幔，盖上了美人儿的俏脸之上。手向柳腰上的玉带缓缓伸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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蛟神广场，
司礼官的声音传遍全场。
“祭礼开始。鼓起”
司礼官话落，四面鼓声震天。台下众人也都调整身姿站的笔直。
鼓过三通而止。司礼官的声音再度响起。
“上香。”
司礼官话落，一个侍卫递来三支正在燃烧的巨大香烛，水云接过端步向香炉走去。待水云插上三支巨香。转身退到香炉一侧。
几个侍女托着香盘站在台阶之下。官员依次取香，在侍女身侧的火把出点燃，井然有序的走到香炉前，挨个上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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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陈海生已经找遍清幽苑也没有见到水柔。来到演武场也是空无一人，就在他准备离去时，余光看到了武器架上的混天戟。
“这黑戟？她怎会不带走。”
陈海生转身四处张望，最后目光聚焦在演武场的一颗参天大树之上，只见他脚下用力，瞬间来到树下，几个起跳就来到了大树最高出。
陈海生闭上双目，神识散开。周围的虫鸣鸟叫尽收耳底。很快他睁开了双眼，叹息一声。然后向一个方向极速奔行。
“可惜这里不能御剑。”
随着陈海生越过几个屋顶，耳边抽泣声越来越清晰。他脚下灵力加快汇聚，速度又快上一截。
终于，在跃过一个宫殿后，看到一个带着面具的青年正扛着一个女子，抽泣声就是这女子发出的。陈海生立刻抽出腰间利剑，口中低语。
“丑……二”
利剑青芒大盛，一道无形剑气被陈海生挥砍而出，扑向面具男子清风。
清风单手抽出背后宝剑，横剑一档。瞬间被击退一丈多远。地下一道纤细剑痕，触目惊心。
看着追来之人比自己年纪还小，清风争胜之心渐起。
俯身放下肩头女子。陈海生这才看到女子竟是小梅，小梅也看到陈海生正要喊叫，就被清风再度打晕。
陈海生怒从心起，又是一道剑气斩出。却被清风以凌厉的红色剑气化解。两人对峙片刻，同时向对方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