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青楼状元收黑铁
从听雨轩出来的赵以观和陈清岚，走在回赵府的路上。赵以观想到满楼女子送陈清岚的一幕，依旧颇为震撼。这是自己爹，那个泡在青楼半辈子的青楼王爷都未曾获得过的殊荣。这一下，陈清岚的后宫就已经塞满，只能祈祷这小子不干些出格的事情，公主也不要怪罪于赵家就好。
不过那些女子，也是可怜人。整个青楼送别他，是这些女子真情实意的体现。风尘之人最是无情，今日却都为陈清岚动情，也是陈清岚积德。至于陈清岚一直对于青楼女子的态度，却让赵以观不解，若不是知道这小子出身，自己还以为对方是在青楼长大。不过想来，以后陈清岚再去姑胥城任何一家青楼，找任何一个姑娘，恐怕都不需要再花一分钱了。
只是说了对的话，做了对的事，陈清岚没觉得自己多伟大，只是做了自己认为该做的事情。错的不是赵以观的不理解，而是时代的悲歌。
正走着，无意中看见街边墙角处，坐着一个黑脸大汉，对方庞大的身形吸引了陈清岚的注意。仔细一看，这不就是当日在听雨轩和自己打架的黑铁。走进黑铁，对方虽然坐在地上，却仍然比陈清岚要高。还是那天的衣服，不过当日已经在打斗中损坏，手上缠着白布，却不是绷带。身边一个穿着红色衣服的小姑娘紧紧的靠着他，看样子六七岁，眼睛大大的，梳着两根小辫，穿着还算干净。看见陈清岚他们走过来，有些惊恐。这一幕，让陈清岚想起了小宁军以前和自己的日子。
小丫头赶紧摇了摇黑铁，黑铁抬起头看着面前来人。一看是陈清岚，面色有些错愕，又有些恐慌。想要站起来行礼，却仿佛无力站起，陈清岚看着前几日还威猛的大汉，今日竟然如此落魄，很是意外，赶紧问道：“黑铁是吧？你这是怎么了？”
黑铁叹了口气，说道：“见过恩公。当日因为恩公招法精妙，我无力抵抗，李公子身受重伤。回去后，李太守怪罪与我，打了我五十大板。将我与我这女儿逐出了李家。这几日因为伤势在身，没法挣钱，只得在路边养伤，乞讨来的食物，也都给了女儿吃了。”
因为当日陈清岚未杀对方，玩笑道自己是对方恩公，没想到这个黑大汉竟然当真，还真的称陈清岚为恩公。竟然被打了五十大板，听说普通人被打十个板子就已经骨断筋折，这黑铁挨了五十大板仿佛不是很严重，果然是外家功夫的高手。
旁边的小姑娘听完黑铁的话，委屈的流下眼泪，边哭边说：“都怪我太能吃，我说我不吃，黑铁哥哥就命令我必须吃，还说我不吃就不要我了。”说着说着，越哭越大声。
嗯？女儿？哥哥？陈清岚听得有点莫名其妙。
黑铁挠挠头，解释道：“李公子当年替我埋葬了我爹之后，就跟了他。平时虽然钱给的少，但是我基本上也不花。有一日逛街，看见这小豆子也在卖身葬父，旁边还有恶少想要买回去当童养媳，我就给了他钱让他埋葬他爹。这小丫头就黏上了我，喊我哥哥，但是我这年龄足够当他爹了，就让他喊爹，他不愿意。所以我说是女儿，她说我是他哥哥。”边说边摸着小豆子的头，很是宠溺。
“恩公，当日是我多有得罪，如果您有气要撒，打我骂我一人即可，不要牵连这小丫头。”黑铁抱拳想要下跪。陈清岚赶紧去扶，但是黑铁高大壮硕，陈清岚一把没扶住，赵以观从后面一只手将黑铁抬起。感受到了赵以观一只手的力量，再看赵以观的年龄，黑铁没有坚持，只是冲着陈清岚抱拳的同时，也给赵以观施礼。赵以观点头回礼。
小豆子听闻黑铁让他们打他，赶紧站在黑铁前面，双臂张开，当黑铁挡在身后，眼神愤怒的看着陈、赵二人，腮帮子气的鼓鼓的。黑铁在后面很是尴尬。
陈清岚看的觉得有趣，又有点心酸，小宁军走了半年，自己有多想他只有自己知道，看着面前的小豆子，仿佛看到了当年的小宁军。
陈清岚弯着腰笑着对小豆子说：“放心，我们不是来找麻烦的，只是路过。”
这时黑铁说道：“恩公，在下有一个不情之请。”
“你说。”
搓着手，还没张口的黑铁，通过他黢黑的面容，可以看出已经泛红。“这个。。。这个。。。今日未曾吃饭，我还可以忍，但是小豆子还在长身体，求。。。求恩公。。。能不能施舍一点吃的给小豆子。黑铁以后报答您。”终于一咬牙说了出来。
陈清岚回头看了一眼赵以观，赵家大少爷点头。这才说道：“可能吃苦？”
黑铁一愣，随即明白陈清岚意思，狂喜，赶紧点头，“能！”
赵以观在后面此时问道：“可能杀人？”
陈清岚皱眉，不知道这赵以观想干嘛。
黑铁犹豫，犹豫后答道：“能。但是我死后要答应我好生照顾小豆子。”
赵以观未理，继续问道：“收你可以，但是我赵家不养闲人，这小丫头不收，可送去听雨轩，我保证听雨轩会好生照顾。”
陈清岚懂赵以观，他知道这肯定不是赵以观本意。
这次黑铁丝毫未犹豫，眼神也变得冰冷，甚至带有杀意，没有再看向赵以观，而是对着陈清岚说：“恩公若是肯帮我，我赴汤蹈火。但是如果打的是把小豆子送去听雨轩这种风月之地的算盘，咱们今日便到此为止。我宁愿带着这小丫头一起饿死，也不会让她受辱。”
赵以观点点头，说道：“何来受辱，今日你恩公还说，人人平等。青楼女子与世人一样，怎么到你这，又成了受辱。”
陈清岚气的回头就想骂，但是想起来书卷和木剑的厉害，只得好好说道：“先生，差不多行了，回来再吓着小孩子。”然后转头看向黑铁：“刚才是我家先生试探你呢。堂堂赵家，怎么会把良家姑娘送去听雨轩。也不需要你杀人，如果你是乱杀之人，我家先生也不会用你。好了好了，收拾收拾咱们走吧。”
赵以观听完微笑不语。小豆子接了一句：“你不也是小孩子。怕吓着你自己吧。”陈清岚翻了翻白眼没说话。
带着这父女俩？或者说兄妹俩，进了赵府，安排好住处，又叫来医师给黑铁治伤。刚刚忙完，就听见爽朗的笑声远远传来，赵承先扶着胡须，大笑着走来，走到跟前照着陈清岚的头就是一下，打完后说道：“陆离的徒弟就是他娘的牛逼。逛窑子都能逛出花来！老子要是青楼王爷，你就是青楼状元了！”
赵以观忍了又忍，儿子不能一直打老子，除非他真的欠打。赵承先，真的欠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