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男人两大爱好

    在赵府学习，除了大房宛如和赵以观，下人皆以为陈清岚是赵以观的书童。每日赵以观追着陈清岚打，已经成了赵府下人每日的谈资，更有甚者已经开设盘口，赌今日陈清岚会被打几下，而下人们下注，从每日一次上升到了每日十几次，后来又开始慢慢下降，往往几天才有一次。下人们揣测是赵以观的脾气已经被磨得越来越好，不与陈清岚计较，自家少爷的德行都是了解，谦谦君子，温润如玉。相比起当年的赵陌上，更加配得上君子世无双。

    二房现在已经不复存在，所有的二房下人都被踢出赵府，当然，都给了不少的遣散费用，毕竟这是赵家丑闻，赵承先丢人丢的大发，说是遣散费用，明眼人都知道这是封口费。

    赵承先受了不小的刺激，出入青楼的次数更加频繁，基本上一个月要在青楼住半个月，但是也会在大房这边再住上七天，雷打不动。

    赵以观也是无奈，但是自己爹的事情，做儿子的不好多说什么，与礼不合。但是实在听不了陈清岚说的那句：“别看你爹老，这身体可以啊，你娘够幸福的，你爹吃的啥药啊？”就在说完这句话的那天，凡是赌今日大少爷打陈清岚不超过十下的人全都输了。

    今日，大房赵氏宛如叫来赵以观，告诉他他爹让青楼的龟公前来通报，身上银子不够，让自己去送银子，因为怕丢人，不敢让下人前去，只好派赵以观过去。赵以观听闻后，不愿忤逆母亲，但是青楼自己确实甚少前往，而听闻此事的陈清岚，则是举双手报名。前世没机会去这样的烟花柳巷，现在的青楼却是风雅之地，自己早就想前往膜拜，这一直没有机会。如今有这等好事，就绝对不肯让于别人。赵以观想了一下，也没有阻止。青楼这种地方，虽然自己不喜，但是众多的文人骚客经常聚集于此，共同探讨诗词歌赋，自己的父亲不就在青楼里面创出了一婉约派。自己不喜，只是自己不喜，不可强加于他人。只是不明白父亲要这二百两银子为何，毕竟二百两，在青楼里，可以潇潇洒洒的过一年了。

    跟着赵以观学习以来，陈清岚每日都是书童打扮，加上年龄与府中下人年龄相仿，一直穿的都是下人衣服，没有让他有什么特殊不同。一是怕他养成使唤人的毛病，二是为了规避捕蜓郎的刺探。赵府中共有捕蜓郎八人，赵以观找到第三人时，终于成功收买转换，才问出具体人数，但是找到第七人后，一直找不到最后一人所在，只得更小心行事。本来赵府也没有什么害怕皇帝知道的，但是现在来了陈清岚，这一切都变的不一样了。

    拿着银子的陈清岚，本想坐车前往，却被管家一脚踢了出来，小小书童哪有坐车的资格，只得背着银子走过去，但这二百两银子颇重，好在陈清岚现在已经入了问心境，不然还真得费点事。

    本以为这世上的青楼都应叫怡春院、怡红院之类的，等到了跟前才发现，青楼叫做听雨轩，一个颇为风雅又带着一点哀愁的名字。

    门中老鸨画着浓妆，身上所穿也甚是艳丽，整个听雨轩内充满了胭脂水粉的味道。刚开始闻起来很是难受，但是没多久，就觉得体内一股燥气从脚下凝聚，五脏六腑都如欲火焚身一般，最后汇聚一点。陈清岚也没有例外，察觉不对，赶紧运转真气，冲散浴火。这些胭脂水粉之中必然含有催情之物，那些手无缚鸡之力的酸书生，就算知道着了道，也不会有丝毫办法。

    青楼之中，最练看人本领。大忌便是凭衣着识人。看着这小书童，进来之后四处观望，明显就是一个未曾来过青楼的雏儿。但是刚刚面色潮红就能够立刻清醒，这就不是一个书童可能做到的事情。老鸨子手摇团扇，赶紧贴上，挽着陈清岚胳膊，对着耳朵说：“小少爷是第一次来我们这吧？”旁边的大茶壶看的意外，自家这老鸨子是一个无利不起早的主，如今竞对一个书童如此客气，难道是看上了这个书童，想要进补一番？

    耳朵被搔的痒得很陈清岚，看向老鸨，虽然今生还是童子，但是上辈子不是啊，岛国大片自己看的也多，你这老鸨子的小伎俩还是可以应对的。伸出一根手指，轻轻地挑起老鸨子的下巴，回道：“是啊，第一次来。”

    被反撩骚的老鸨虽然有点惊讶，但是男人嘛，这种东西都是无师自通的，冲着陈清岚吃吃一笑，拉着他就往里走，告诉他：“姐姐这里，环肥燕瘦，任君挑选，你要是都不满意。”说着又贴了上来，用仅有两人可以听清的声音继续说：“姐姐也可以亲自服侍。”

    陈清岚觉得不能再继续了，不然自己可能就真沦陷了。倒不是怕这个，主要是自己现在年龄太小啊，才十三四岁啊。把身后背包甩到前面，直接说：“我是赵老爷家的下人，来给赵老爷送钱的。”

    龟公看见这一包银子，眼睛直接直了，一把拿起包，引着陈清岚向前。推开老鸨，昂首阔步。

    留在原地的老鸨独自念叨：“真的只是一个书童？”

    厢房内，酒壶散落一地，赵承先烂泥一般睡在地上，身旁散落一地纸张，陈清岚拿起一张，上面写道：“水风轻，烟花易冷，月露寒、梧叶已黄。诉情伤，诉衷肠。但不知故人何在，烟雨茫茫。难忘，难忘。”

    龟公看完后，视若珍宝，全部收了起来，跑出去大喊：“婉约派鼻祖赵先生又有大作问世了！昨晚是哪位姑娘服侍的？”随即念出这首词，一下子出来了五六个女子，皆说昨日是自己与赵承先把酒言欢，写下来这些诗词，但是互相戳底。老鸨驱散众人，走到陈清岚旁边，既像告诉陈清岚，又像自己轻语：“来了这些天，每日都是清醒时与我这里姑娘交谈，一喝酒就把所有人赶出去，自己喝的大醉，这又是何必呢。”

    陈清岚把伶仃大醉的赵承先搬上床，又让人来收拾一番。等的实在无聊，便在这听雨轩随处溜达，老鸨看到这小子到处转来转去，正巧这会客人也少，便陪着这小子四处走。不少的姑娘看见陈清岚有老鸨相伴，再看看少年一身下人打扮，只当是某家公子，乔装而来，也在寻找机会与陈清岚亲近交谈。

    各位姑娘的闺房倒不是不能进，只是怕进去之后别耽误别人好事，所以陈清岚只在外面转悠。听雨轩前面是四层小楼，后面却还有偌大的庭院，小桥流水，假山奇石，应有尽有。

    两人边走，老鸨边与陈清岚交谈，十年一觉姑胥梦，赢得青楼薄幸名。十年之间，自己看人从未失误。当年正是自己看出来赵承先的背后的家世与赵承先的文笔，才换来今日这青楼掌舵人的身份。面前的少年说是一名书童，自己绝不相信。

    “姐姐为何一直跟着我？”陈清岚很纳闷，虽然有一个美女一直跟着自己是一件很有面子的事情，但是未必舒服。

    老鸨轻轻一笑，说道：“这听雨轩是我家，我在我家行走，何来跟着你的说法啊？”

    陈清岚语塞，翻了个白眼。转着转着到了这庭院后面，发现前方还有若干房间，想要前去却被老鸨拦住，告知不可。陈清岚也不在意，反正就是闲的无事乱转，不让进就不让进呗。

    走了走觉得没有啥意思，便与老鸨交谈起来：“姐姐如何称呼？”

    “他们都叫我云英夫人。”欢场之人最不扭捏，只是说出这名字真假，无人得知。但是又有多重要呢？

    云英夫人大大方方，反而陈清岚因为第一次来风月场所，第一次与欢场之人交流，更是来到这边后第一次真正的与女人说话，还是这么放得开的女人，未免局促不安。所以犯了第一次来的人都会犯得错误，问了最不该问，但是问的最多的问题。“云英姐姐是如何入这行的啊？”

    云英夫人听完捂嘴而笑，到底是雏儿。“弟弟觉得我是为何？是想听家境没落，还是卖身葬父？是心念旧国，还是误入歧途？是自甘堕落，还是逼良为娼？”

    陈清岚不知道怎么回答。

    一看陈清岚不说话，云英夫人接着笑道：“你说的那些，是赵老爷那些文人幻想出来的，为我们这些流落风尘的女子挣得一些薄面而已。有故事等于有身价。苏杭的西湖为什么美？是美在其湖吗？是也不是，湖固然美，更美的是白蛇的故事。我曾经去过古彭，那里有一云龙湖，美景更胜西湖，却少有人知，只因他是人工挖掘，没有故事罢了。”

    二人继续前行，云英夫人介绍着这听雨轩的处处，陈清岚明显对她这个人更感兴趣，当听到云英夫人不到三十岁时，更是表示佩服。云英夫人问他佩服什么，陈清岚又不知道说什么了。好在云英夫人并不在意，二人聊着，陈清岚又问出了另一个大忌的问题：“姐姐为什么不换个行当？”

    “早知你会有此一问。世上的男人有两大爱好，小弟可知哪两样？”

    “美酒、美女？”

    “男人啊，最爱两件事，拉良家下水，劝风尘从良。”

    陈清岚打死也没想到会是这两件事。但是进了听雨轩之后，看见的莺莺燕燕，包括这面前的云英夫人，自己的想法都是做这行可惜了。莫不是以后哪天自己再看见美女，脑子里面会反映出来，这么好看，不做这行可惜了。一想到这，浑身打一个寒颤。

    “姐姐可知女人的两大爱好？”

    “不知。”

    “和穷人谈钱，和富人谈感情。男人啊，多情且无情，女人啊，专情且绝情。”

    云英夫人站在当地，细品此话，觉得很有道理。男人可以爱很多人，所以才有这三妻四妾。但是哪个又是真爱呢？哪有真爱，都是发泄的工具。女人只爱一个人，爱的时候死去活来，若是不爱了，他人是死是活，自己都变得毫不在乎。见惯了风月之地的逢场作戏，这来了一个雏儿，倒是说出了其中真理。

    就在两人交谈甚欢之际，大茶壶跑了过来，说是赵承先酒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