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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皇庭内外(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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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了早朝的李善渊,走在金銮殿外面的石阶上,已经年过四十的他依然是这天子脚下第一人,当朝宰相,言官首领,文官之首,哪一个名头拿出来,都是天下读书人奋斗一辈子的目标。而现在的他,早就过了享受虚名带给自己快感的时候。每天面对朝中大小事务,自己已经感觉焦头烂额。

    感觉自己旁边有人,一看,却是当朝大将军,武官之首韦怀文。耳边响起韦怀文传音:“别停,继续走。等会老地方见。”韦怀文脚步未停,从李善渊身边走过。李善渊对着韦怀文的背影极为厌烦的“哼”了一声,远离他而行。

    其他臣子皆知文武百官之首极不对付,两人常在上朝之时争吵,最严重一次,皇上将帽子直接砸向二人,罚二人金銮殿外跪了两个时辰。二人在外也从未有过私交,连最基本的面子都不给对方。前几天,李善渊儿子大婚,皇帝都亲临到场,而韦怀文却说自己儿媳难产,无法前去。但满天下皆知,韦怀文虽然一直想要儿子,但是生的皆是女儿,既无儿子,又何谈儿媳,故意不去,找一个天下皆知的不可能的理由,给李善渊难堪。而李善渊知道韦怀文答复之后,却让家中管家,带上妇科良药,召集了京城中所有的稳婆,集体跑到韦怀文家,说是前来帮忙,还带有银锁等,小孩子出生后的吉祥之物,送到韦家。所有稳婆皆被韦家打出,银锁等物也丢在街上,好多百姓捡回家中。韦怀文结结实实丢了一个大人,一时成为京城笑料。

    那晚的乾清宫,拿到捕蜓郎的密报的皇帝,大笑不止。第二日上朝,找了李善渊等文官近日政务不少麻烦,对韦怀文等武官表现却褒奖一番。

    京城内的千金台,名扬天下。世人皆知这里有世间最好的酒,有天下最出名的塞外漠北的花魁,有人间最顶级的吃食。却无人知道千金台的老板是谁,无人知道千金台的背景是何方神圣,连捕蜓郎都未打探出来。更无人知道,千金台下面有多条密道,有多间密室。当李善渊从自家密道走进密室中时,却看见韦怀文已经在喝着酒等他。

    大夏皆知他俩不合,却不知二人经常于此小聚。更不知二人便是这千金台的老板之二。

    韦怀文点头向座位,李善渊坐下,端起对方给自己倒得酒,一饮而下。

    “这湛卢湛卢,本是湛露,湛湛露斯,匪阳不晞。厌厌夜饮,不醉无归。你非得改成一把剑的名字,有辱斯文。”李善渊握着酒杯摇头道。

    眉毛一挑的韦怀文,抢过来酒杯,说:“不喝给我!叫他湛卢是因为我第一次喝了之后,战意最盛,九子夺嫡最后一战中,一马破九骑,才打赢的这一仗,让宁王登上皇位。”

    “呸,那时你根本没喝过酒,被我灌了一杯,喝多了。还他娘的战意最盛。你那是酒壮怂人胆。”李善渊知道此事因果,一点面子没留。

    “哈哈哈哈。”被戳破往事的韦怀文也不气恼,大笑着,又给自己和对方倒了一杯。

    “今日何事啊?”李善渊没有在外面文人风骨的姿态,放松下来的他,也是一个普通老头,问着曾经和自己年轻时一起奋斗的老友。

    韦怀文虽是武官,但是面容清秀,浑身上下没有武者的粗狂,说话也甚少脏话。反而是这文官李善渊,经常张口“他娘的”,闭口“玩蛋去”。

    “唉,咱俩现在只能躲在这地方才能一起喝酒了。”韦怀文感慨。

    “谁让咱们这皇帝生性多疑。一堆人盯着咱们。光家里我知道的下人就有五个是捕蜓郎,不知道的还不知有多少呢?老子经常想,不会我这儿子都是捕蜓郎吧。不过你们家门口,那个捕蜓郎打的烧饼,是真他娘的好吃。天天在这皇城里面演,我真怕我儿子哪天一剑把你捅死。”李善渊杯子放下,烦得很。别的不说,这老家伙就爱吃。

    韦怀文一愣,合着自己家门口又多了一个,自己还不知道呢。门口的烧饼好吃吗?自己还没吃过呢。“多虑了,他做不到。”

    “这捕蜓郎现在越来越多了,咱们不得不防啊。当年我先生家的事情,就是最大的教训啊。”李善渊说道。

    点点头,韦怀文也是想起了旧事:“当年陈家到底有没有反心不得而知。但是。。”

    话还没说,李善渊就一拍桌子:“有个他娘的屁的反心,老子的先生老子太了解不过,想反,何必等到九子夺嫡之后。我先生是感恩之人,只是为了报恩,为了圣人道理,才说出要寻这太上皇,让太上皇接回宫中。哪里有错?哪里有错?第二天捕蜓郎就能搜出反诗,待到秋来九月八,我花开后百花杀。宁叫香阵透长安,满城尽带黄金甲。就因为中间有他宁满名字,这就是反诗?你告诉我,天下哪有这样的道理!”

    看着老友的激动,韦怀文也是无奈,每次提及此事,对方皆是如此态度。知道他是寒门贵子,当年差点饿死街头,是他的先生将他养大,除了有师生之情外,更有父子之情。

    “今天叫你来,是想和你聊聊公主的事情。”韦怀文聊今天的重点。

    还在气头上的李善渊一摆手:“回来干什么,最好别回来。当年老皇上就做的对,让他宁满也尝尝这子女离开的痛苦。”说完,又连喝了几杯酒。

    “行了,我叫你来,是怕你觉得这公主回来,是该立储了。之前皇帝一直未立储君,一直找的借口就是有子女父母在外,不可立,与礼不合。但是都知道怎么回事,看他样子,再活个几十年不成问题。你脾气急,怕你要求立储,到时候皇帝肯定对你不满。”韦怀文说道。

    知道老友的好意,自己也确实动了这个心思。但是自己也明白现在要求立储,自己的结果必定凄惨。所以也不会提。

    “立储是小事。现在咱们得最大的问题是这削藩。皇帝已经急不可耐了。科举改革,兵部改革,削藩冲着藩王,但是这后两条,可是直接对着你我就来了。”李善渊冷静下来说道。

    “嗯。想来你我二人,如果却无其他心思,这权减了也是减了。几年内对你我二人无甚大影响。”韦怀文说道。

    李善渊抬起酒杯,在手中慢慢的转着、看着,问了一句:“十年后呢?”

    韦怀文一愣,自己没有想过。

    “你啊,毕竟是武将。这读书人的心要是脏起来,谁都挡不住。你我最多十年好光景。十年过后,不管是新帝登基,还是他宁满继续当皇帝,我必是满门抄斩,你可能好点,战死沙场。”

    “确定?”

    “一定。”

    韦怀文不相信会是这个结果,可面前的老友算无遗策,从来没有错过。从以前到现在。

    “可破?”韦怀文问道。

    “唯有半计。”

    “说吧,我听你的。”

    “若公主听老皇上教诲,懂礼数,知兴亡。可立为帝。若未听老皇上教诲,与宁满无异,你我必死。”

    韦怀文愣在当地,震惊无比,以为自己听错了,再次和老友确认:“女帝?”

    “女帝。”李善渊坚定的看向韦怀文。

    一屁股坐下,韦怀文甚是震撼。千古未闻的奇闻,女子称帝。

    又拿来了几壶酒,两人对酌千古事,一杯一杯复一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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